第十六章 呼吞山河術
七月，後山的清晨依舊天氣微涼。太陽還沒有升起，我和瑤瑤就起床來到了後山。
「咳咳」瑤瑤學著老師上課的樣子，先清了清嗓子說道：「上課」。
「老師好！」我喊道。
「凌飛同學好，請坐！」瑤瑤踱著步子一轉身莞爾一笑。
「老師，不做可以嗎？地上有點涼！」我調侃地說。
「隨你！」說著瑤瑤用手向旁邊的樹木上一指，一根細長的樹枝被折斷，飛到了瑤瑤手中。
瑤瑤拿著樹枝，在我的肩膀上敲打了兩下說：「現在開始上課，請凌飛同學注意聽講！」
瑤瑤先從初級的鬼術給我講起。這鬼族最初級的法術叫做「呼吞山河術」，它一共可以分為七成，練成之後，可以任意控制環境的變化，說著，瑤瑤開始給我演示。
我們身邊的環境在瑤瑤的操控下不斷變換。剛剛還是春暖花開，轉瞬間就變成了秋風落葉。剛剛還是夏陽炙熱，轉瞬間就變成寒冬飛雪。
我驚訝地看著瑤瑤，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不到瑤瑤的鬼術這麼厲害。可是瑤瑤卻對我說，她們這裡五歲以上兒童都會這個，不禁令我感到挫敗的同時也為之稱奇。
我按照瑤瑤交給我的咒語和動作，一遍遍的嘗試，可是連一股微風都沒有幻化出來。真是失望極了。
「凌飛同學，你站直了，你怎麼這麼笨呢？五歲兒童的法術都學不會？」瑤瑤老師拿著手中的樹枝，在我的頭上畫圈，挑逗我。
「五歲的太簡單，不愛學，有本事教我六歲的！」我有些心灰意冷，氣急敗壞地說。
「六歲的，你就能學會？」瑤瑤嘲笑地問。
「七歲的也沒問題！」我沒好氣的回答。
「那好了——」瑤瑤拉長了語調，接著說，「我宣布，現在下課，明天教你七歲的，看你能不能學會！」
我有些沮喪地剛剛往回走兩步，瑤瑤卻拉長了聲音說道：「站住！」
「又怎麼了？」我回過頭，斜眼看了看瑤瑤。
「你們人界的學生，都像你這樣沒有禮貌嗎？」瑤瑤嚴肅地問道。
「那請問瑤瑤老師，我怎麼沒有禮貌了？」
「你應該請老師先走！」說著，瑤瑤將樹枝拋了出來打向我，我一閃身躲開了攻勢。
瑤瑤則快步走了上來，挽起了我的手臂甜蜜地對我說：「凌飛哥哥，我們回家去吧！」
「……」
女人真是善變啊！
吃過早飯，瑤瑤去找她的父王去了。我則在房間里偷偷地又練習起了瑤瑤教我的鬼術。無奈，可能是我天資太差了，怎麼練都沒有成效。我突然注意到，我手上的噬血佛珠，不知是什麼原因，佛珠的成色竟變得越來越深紅。
佛珠中，就像是有紅色的血液在流動。我看著它，愣愣地出神，也不知道那個給我佛珠的白衣和尚去哪裡了。按照這個學習速度，我的仇什麼時候能報呢？哎，還報仇呢，到底是誰向父母下得毒手都沒有查清。「世上只有媽媽，有的孩子像個寶，投入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獨自清唱著這首歌，越感悲傷！
「凌飛哥哥，凌飛哥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中午我小睡了一會兒，被瑤瑤甜美的聲音喚醒。
「去哪裡？」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瑤瑤說著神秘一笑，拉起我向屋外跑去。
我被瑤瑤拉到了聖湖邊。湛藍的湖面映襯著岸邊的花木和藍天，水天一色，給人一種特別的震撼，看著這清澈的湖水能夠去掉人的煩躁，蕩滌人心。
「怎麼樣，這裡美嗎？」瑤瑤閉上眼，稍稍仰起了額頭，用心去感受著這份恬靜釋然之美。
「美，真的很美，和你一樣的美。」我看著瑤瑤的臉，心裡湧上了一種說不出的衝動，只覺得瑤瑤的樣子，讓我痴迷不已，感覺好喜歡。
「討厭！」瑤瑤見我有點色色地盯著她看嬌羞地嗔怪道，「都老夫老妻了別老這樣盯著人家看。」
我慢慢地回過神，看見平靜的湖面上突然泛起了水柱，就像是湖面下有一個泉眼一般。不一會兒，水面上竟然冒出來了一直烏龜頭。只見那隻烏龜靈活地轉動了幾圈雙眼，最後把目光放在我和瑤瑤身上。
瑤瑤一看，忙著笑著對那隻烏龜興奮地喊到：「神通爺爺！」烏龜慢悠悠地游上岸，等它完全上岸我才看清，這隻烏龜有農村的大鐵鍋那麼大，顏色也與人界的烏龜無異，可是奇怪的是他竟然長著人手人腳，嘴下還長著銀白的鬍鬚。真是奇異的烏龜，我在內心中驚嘆不已。
「我道是誰在這談情說愛呢，原來啊，是我們的瑤瑤公主啊，帶著我們的駙馬爺回來了。」那隻大烏龜爬到岸邊，一腔老頭的嗓音，說話有氣無力的，可能是上了年紀，他又看了一眼瑤瑤的肚子感嘆道，「呀，想不到我們的小瑤瑤公主都快有自己的孩子了，看來啊，我真是老嘍！」說著老龜可能是累了，就用它的鬼殼靠在了石頭邊。
「烏龜爺爺，你不老，你還很年輕。」瑤瑤笑著道。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咳咳……」說著烏龜有些氣力不夠，咳璱兩聲，接著說，「當年你父王和你母后，懷你的時候啊，他們來這看我，跟現在的場景差不多嗎，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老了，又一代新人在成長啊。」老龜感嘆道。
瑤瑤眼角突然泛起了淚光。「神通爺爺，你能告訴我，我的母親去了哪裡？」神通沒有回答，閉著眼靠在石頭上打氣了鼾，像是睡著了。
瑤瑤見此，也不便追問，拉起我的手走向岸邊的樹林。
「凌飛哥哥，你還記得成親的那天夜裡，我給你講我尋找母親的故事嗎？」
「當然記得，後來你受傷了，父王認定我是什麼浮靈仙人轉世。」
和瑤瑤成親的那個夜裡，瑤瑤給我講過她的母親，她對她的母親的記憶非常模糊。從小她是被父親和下人帶大的。她曾無數次問自己的父親，母親呢？父親總是安慰她說，母親走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瑤瑤等湖畔的桃花開了謝，謝了再開，反覆五次媽媽就會回來。可是，桃花開了敗，敗了又開一瞬間竟然過去十幾年，瑤瑤在也在等待中一次次地失望。她決定，出去找回母親。在一個夜裡，她獨自一人，跑出了結界。
可是瑤瑤太小，而且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鬼王對他這個唯一的孩子更是悉心庇護。自小在宮殿中長大的瑤瑤根本不了解江湖險惡。
她出走的消息傳道了魔王的耳朵里，就派自己的兒子魔利勝去暗殺瑤瑤。魔利勝見瑤瑤漂亮，又起了色心，瑤瑤誓死不從，才被魔利勝一氣之下用魔法打傷，眼看就要死去，這時鬼王尋女至此，一氣之下殺了魔利勝。
鬼王尋遍鬼醫終不能治好瑤瑤的傷。后遇見一位高人，指點說我是仙人轉世。只要和我成親就……
「凌飛哥哥，我覺得你是浮靈仙人轉世，可我又不希望你是浮靈仙人轉世。浮靈仙人是仙王的兒子，仙人轉入人界往往都擔負著沉重的使命。」瑤瑤又提到這件事。
「瑤瑤，我真不是什麼仙人。我要真是仙人，也不至於差點被一隻黃皮子害死。我捲起了左手的衣袖，你看，這是我靈魂出竅，差點魂飛魄散時被出馬弟子醫治時留下的。我給瑤瑤看我手臂上三姑用雞血符咒刺上去的紋身。」
「其實，你是不是浮靈仙人轉世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和夫君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瑤瑤看了我一眼破傷感為微笑。
就在這時，她突然愣住了，指著我手臂上的紋身驚叫道：「凌飛哥哥，你快看，這條龍，怎麼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