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露紅

露紅卻全然不顧自己渾身的疼痛，伸手死死的抓住華靈沁的手，力度大到讓華靈沁都有些想要皺眉。

露紅眼圈發紅，死死的盯着華靈沁，顫抖著嘴唇，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小……小姐，你你……你還活着？」

華靈沁一隻手被她拽著，淡聲應道:「嗯，沒死。」

聽見華靈沁的聲音，露紅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伸手將華靈沁給抱住，喃喃道:「沒死，太好了，我的小姐還活着！」

她的力氣大得有些出乎意料，華靈沁任由她抱着，想了想，伸手拍拍她的頭，道:「沒事了，我回來了。」

一主一仆就這麼相擁著。好半天後，露紅的哭聲這才停止了下來，眼眶通紅，看起來，頗為可憐。

鬆開了華靈沁，露紅這才發現自己越界了，輕呼一聲，因為受傷而蒼白的臉，不好意思的羞紅了。

華靈沁輕笑一聲，道:「不用不好意思。」

露紅抿嘴好半天，噗嗤一聲笑出來，道::「真是的，小姐平安回來，本來應該高興的，我卻哭成這樣，太沒規矩了。」

華靈沁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別這麼想。」

露紅抬眼盯着華靈沁傻笑了好大半天，突然驚呼一聲，「哎呀，小姐你身上都髒了，露紅這就給你燒水沐浴，洗去這一身晦氣！」說着，就直接爬下了床，衝出了門外，動作利索的好像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痛。

「……」來不及阻攔的華靈沁盯着露紅遠去的背影，半餉無語，嘴角揚起溫暖的弧度，心裏升起暖意，第一次被人緊張的感覺，不賴。

回到屋子裏，華靈沁坐在凳子上，慢慢的等候洗澡水。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華靈沁的秀眉逐漸的皺了起來，燒個洗澡水而已，怎麼會這麼久？該不會是遇見了什麼麻煩吧？

這麼想着，華靈沁起身就往門外走去，去找露紅。

一路找去，找到燒水房，還未走近，就聽見一陣打罵聲傳來，裏面夾雜着痛苦的哭喊聲。

華靈沁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快步走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啊！」露紅驚呼一聲，被這力氣打得偏過了頭，力度之大，露紅白皙的臉上很快五指印清晰的浮現出來。

「呸！死賤婢，你是瘋了不成？！你的那個廢物主子早就死了！還燒什麼洗澡水？哼，你還是逞早攢點錢給你家的廢物小姐燒紙錢吧！」一個下人甩了露紅一巴掌，啐道。

「嗚……」露紅疼的低聲嗚咽出聲，反駁道:「沒有！我家小姐才沒有死……啊！」

話還沒有說完，另一個人反手就是一巴掌，露紅另一邊臉上頓時也浮現出鮮紅的指印。

那人嘖了一聲，道:「呵，皮子癢了？膽子這麼肥了？居然敢這麼和我們說話！神智不清了？！」

露紅捂住臉，低聲嗚咽，「不……」

旁邊一人道:「都夠了，和她說這麼多幹什麼？肯定是被她那廢物小姐的死訊給氣瘋了，一個瘋子留着幹什麼，淹死算了！」

一人附和道:「沒錯！一個瘋子，留着污染眼睛，淹死她！讓她給她的廢物小姐作伴！」

三人立刻動手就要去抬露紅，要將她拖到那邊的茅廁里淹死！一個瘋子，死也不用體面！

「啊啊！不要！你們放開我！不要啊！求求你們了！我家小姐真的該活着！放了我吧！求你們了！」三個成年男人的力氣哪裏是露紅能夠比擬的，露紅頓時嚇得哭喊出聲，苦苦哀求。

「給老子閉嘴！吵……哎呀！」一人呵斥，話還沒說完，頓覺得手腕處突然一陣劇痛，手裏猛的一松，鬆開了抓住露紅的手。

三人低頭一眼，手腕處迅速的紅腫了起來，頓時怒了，「媽的！誰？！敢這麼暗算老子！給老子滾出來！」

只聽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了過來，「我就在這兒，你能把我怎麼樣？」

三人聞聲看去，卻看見一身歿服，頭髮散亂的人，站在前方，面無表情的凝視他們。

「啊啊！！！鬼啊！」看清楚華靈沁的面容后，三人頓時給嚇得面無人色，腿腳發軟。

沒了桎梏，露紅立刻從地上跑了起來，跑向華靈沁，焦急道:「小姐你怎麼來了，快走，這些人凶得很，他……」

華靈沁抬手示意她冷靜下來，慢慢的走向地上縮作一團的三人，她每走一步，那三人就往後縮一下，最後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華靈沁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開口道:「你們說誰是瘋子？」口氣冷得快要結冰了。

「不不！我們說的我們自己！大小姐！饒命啊！」三人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拚命的否認。

華靈沁一副完全沒有聽見的樣子，繼續問道:「你們說，要淹死誰？」口氣里是完全不掩飾的殺意。

「不！我們說笑的！大小姐求求你饒了我們吧！」三人差點哭出來，心裏的恐懼要快將他們淹沒了！

「很好。」華靈沁自顧自的點頭，突然一腳踹過去，三人還沒反應過來，頓時被踹飛了出去，疼的差點暈過去，捂著肚子哀嚎不已。

華靈沁一腳再踹出去，之前那個說要把露紅淹死在廁所里的人頓時整個人都飛了出去，「噗通！」一聲響，掉進了茅廁里，頓時臭死瀰漫！

「啊！」那人驚呼，無意間一張嘴，立刻吞進了無數的分泌物。慌亂中撲騰過來扒住岸邊就要往上爬，華靈沁手指一彈，一顆石子立刻打在那人的手上！

那個哀嚎一聲，吃疼的一鬆手，身體失去了支撐，立刻又沉了下去，吞下無數分泌物！

每當那人想要爬上來，華靈沁就會射出石子，那人又吃疼的掉下去，如此反覆。

露紅臉色隱隱有些泛青，偏頭看不下去了，沒有弄下去的兩人臉色也是難看至極，一副隨時都要吐出來的表情，看向華靈沁的眼神里全是恐懼，太可怕了這人！

達到了想要的效果，華靈沁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一眼掃過去，道:「都聽清楚了，我華靈沁，沒有死，我的丫鬟露紅，也不是你們能欺負的，如果下次，我再看見，我就讓你們知道知道，魂歸西天的滋味。」

最後的一句話，語氣輕柔的讓人頭皮發麻，渾身膽顫，三人嚇得一個哆嗦，急忙道:「是是是，多謝大小姐饒命，多謝！以後再也不敢了！」

華靈沁哼了一聲，帶着露紅進了燒水間。

「哇！小姐，你好厲害啊！」露紅一邊燒着水，一邊驚呼，滿眼的崇拜。

華靈沁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露紅完全沒有發現自家小姐的異樣，依舊說得眉開眼笑，完全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

華靈沁倚著門框，一語不發的看着她燒好水，又給自己提進房間。

「好了，小姐，你快進去洗吧。」露紅放下水桶，轉身就要出去，華靈手指一抓，拽住她的胳膊就把拖進房間，扔進了澡桶里。

「啊！」華靈沁的動作很是粗暴，露紅輕呼一聲，整個人都濕透了，瞪着眼睛委屈的看向華靈沁，問道:「小姐……你幹嘛？」語氣怯生生的，好像是怕自己做了什麼惹了華靈沁不高興的事。

華靈沁伸手將一旁的澡巾打濕，敷在露紅的傷處，動作說不上多輕柔，露紅給疼的身體縮了縮，驚呼出聲，「小姐！不可以這樣的！你是小姐！我怎麼能讓你來伺候我呢！」模樣驚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