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最後的反叛者（一）

蘇秦，醒了。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立刻坐起來，而是就這麼躺在那裡，望著頭頂直通天際的晴空發起了呆，在剛剛那個夢境結束的時候，她已經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把人類這個種族看作是一整個生物的話，那麼這個生物也會有相應的潛意識，也就是三種力，引力，斥力，與原力，引力代表著生物想要進化前行的力量，換算成人類個體的話就是前行的動力，斥力則是與引力相悖的反作用力，但不一定就是惰性，也可能是另一種相對的思維模式。

比如長高或長矮，就是引力與斥力的簡明例子，在進化的路上，不一定誰對誰錯，被更多人推崇的便是引力，反之則是斥力，但斥力也不是沒可能變為引力。

至於原力，則是一種特殊的力，換一種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生存』或者說是『活著』

那是一個最基本的力量，也是一個種族存在的根本，但本質上來說，這股力並不一定要帶著生物進化到更好的地方，更多的，可能只是保持著機體運轉的狀態就可以，至於好與壞它根本不會在乎。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原力才是這個種群存在的根本，代表著被製造出來后最基本的需求。

在那個夢的最後，蘇秦明了的東西很簡單。

神農，代表著引力，伏羲則是斥力，這樣的表現在之前經歷的那些丁級噩夢中都可以找到相應的存在，有的是一個人，有的是一群人。

而女媧，就是原力的具象化。

她不僅僅是人類的原力，同樣也是星球的原力，代表著一切最基本的需求，也同樣可以輕鬆的與任何生靈交流又或是操控使用他們的力量。

那麼蘇秦呢？

「怪不得呢，什麼都引不起我的興趣，只有遇到他之後才終於有了活著的感覺」蘇秦坐了起來，嘆了口氣：「一定是那個傢伙製造我的時候，在我腦子裡埋下了什麼東西」

「那倒也不是」

一個男聲傳來，蘇秦扭過頭，那個穿著白T恤的苦言正盤腿坐在廳堂里望著自己。

「炎黃傳說中，女媧是很特殊的存在，她是唯一一個集合了人族的原力與世界的原力的存在，而佐道煉去了她的情緒，只留下最純粹的原力，而如果把原力作為人的話，原本就是沒有任何追求，但也沒有自毀的心理，只要單純平淡活著就可以的存在，是生存的力量」

「至於佐道對你的吸引力，那是因為，他和你是相似的存在，自然會吸引你」

苦言眨了眨那雙大眼睛，說道，蘇秦這次卻是看著這個腿毛很長的青年半響沒說話，直到把苦言看的撓了撓臉頰時才開口道：「那個，我該叫你是苦言了，還是大聖爺了？」

「……」

「之前經歷西遊的位面后就有些懷疑，然後剛才的夢境結束后，我想起了小時候在這裡的記憶，記得那時候情緒很不穩定的佐道，的確是叫過你的本名了，對吧，孫~悟~空~」

蘇秦笑嘻嘻的看著苦言。

「那都是曾經了，這具身體也早已不是當年，叫我苦言就好」苦言擺了擺手。

「我就知道，那時候在西遊位面，你作為反叛者被佛教的人滅殺的時候，佐道的表現就怪怪的，接著西方就又跑出來了一個該隱，還最終引發了滅世，現在想想，難道那個該隱也是你？」

「不是，我那個時候位面，是世界攻擊性最強的時候，我的力量也很強，不過當時受的傷太重，只能使了個金蟬脫殼，將世界的反叛之力傳給了該隱，之後就隱藏了下來，借用意識投影的方式，和那些神佛一樣，存在到現在，當了個萬年間諜」

苦言苦笑道。

「所以，我們的世界之外，的確是有著高級生命體在操控了？現在他們也能隨意進入這個世界嗎？」

「曾經是，但是經過法師之魂和守序會的聯合引導，現在我們這個世界雖然失去了進攻性，無法誕生極強的個體，但是防禦性卻是最大，就算是那些神佛也無法用直接降臨。」

「那佐道就是這一界的反叛者了？」

「是，也不是，不過在神魔眼中，現在應該是以為自己找到了吧」苦言頓了下，望著思索中的蘇秦補了句：「說起來，你對自己的身世的反應還真是平淡」

「還行吧，我接受力很強的，大概因為代表了『生存吧』」蘇秦說著就有躺了下去：「來吧來吧，還有最後一個對吧，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這個要稍等一下，應該還要五分鐘左右，這最後一個，要佐道與你一同進入」

苦言，說道。

「果然」

蘇秦彎了彎嘴角，順便給自己蓋好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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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世，南美洲，妖聖居所

比起教廷與議會的富麗堂皇，又或是天界的獨特空曠，這妖聖的居所就顯得平常的多，不過就是山野中的一間蓋在山洞旁的茅草屋罷了。

青發白面，一襲天藍長袍的妖聖幽岩獨自立在屋前，目光遠眺，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他在這裡已經站了三天三夜了，那對他來說雖然只是彈指即過的光陰，但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整整一日了。

就在他深邃的眼眸即將露出猶色的時候，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忽然從他面前顯現，就像是屏幕里不甚清晰地畫面，在講過幾分調整后，終於顯現在他面前。

「怎麼了？」

幽岩看著面色蒼白，一臉虛弱之色的佐道，出聲道。

「遭到了本界的排斥，沒什麼大礙」

佐道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你被發現了？」

幽岩的語氣低沉了幾分。

「應該還沒有，只是被動的排斥，我已經把大部分力量移交給了聖子，應該足夠我拿到最後的許可權」

佐道一邊說著一邊輕車熟路的朝山洞走去，一旁的幽岩也跟著行去。

「天界那邊？」

「和你說的一樣……對了，彥和，哦不，靜吾最近如何？」

「大限將至」

「來得及嗎？」

「來得及」

接下來，兩人便沒再對話，只是一路朝下行去，一直到一個和教廷類似，但小了不少的節點出現在兩人面前，幽岩右手一揮，那節點附近的法陣便自動關閉，佐道也沒客氣，直接走過去就盤腿坐下。

「佐道」

佐道扭過頭。

「記得你的承諾，保我一族安康」

幽岩站在火光里，同樣青色的眼眸忽明忽暗。

「嗯」

轉過頭面向節點，佐道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