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地下空間
一九黎總壇。
只有歷代頭領才能進入的密道，此刻，卻是明燈長亮。
風青也不知道為何，九黎王竟突然傳喚他到此相見，如果不是貼身護衛前來，說不定他已將來人斬了。
禁地豈是他說進就能進去的？
此處燈光暗淡，照的人身形飄渺，看上去說不出的陰森。
一直走下去是幽深的密道，風青停頓會，想來想去，還是繼續走下去。
再有一段距離便是一個折彎，距離地面更遠，沒有了自然光，燈光也越來越是昏暗。如此，七拐八拐，也不知道下到多深，終於，在拐過一個拐角處后，走到隧道的盡頭，有一個石門，靜靜的矗立在那裏。
風青喘了口氣，此處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威壓，單是那氣場，就讓他有些很不舒服。他的修為已經不算低，那威壓的來源只怕是更加恐怖。
周圍一片寂靜，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血腥氣。他並未停留太久，走進石門。
石門之後的樣子，超出他的想像，裏面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岩壁上是亂七八糟的怪石，鱗次櫛比。腳下，是一條石徑，筆直通向中央。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處在一片天地茫茫的混沌空間。
這是他第一次到來，看到這等景象，不禁有些吃驚，九黎山腹如此規模，真是出人意料。
隨着深入，空氣中的血腥味越發嚴重。
這條巨大石橋，似乎是一座天生橋，只不過後來或許人為的進行過改造，看上去遠遠的傳遞到黑暗當中，不知通往何處。
風青在石徑上走着，行走間沒有出一點聲音，倒真符合他的名字。沒走多久，就看到前方一個身影。
正是消失多日的九黎王。
石橋末端，一個九尺大小的石台，九黎王此刻就站在那裏，負手而立，從背後望去，他的身影高大威猛，看去說不出的力量感。
風青走了過去，整整衣衫，小聲道：「王上。」
九黎王回過頭，點點，微笑着：「你到了。」
風青一抬頭，察覺出一些異常。此時九黎王轉頭，感覺他的眼睛裏，似乎有着淡淡紅光。修習聖法之人，多少會有些發紅光的眼睛，但是大多在施法之時才會顯現。
九黎王沒有感覺到風青的異常，「過來吧，來看一看。」
風青走到平台上，頓時眼前大亮，沒有石橋遮擋，能夠一覽無遺。
石台下面，竟是一個血泉，鮮紅的血液灌滿，不知道九黎是從哪裏弄來如此大量血液。反正應當不是什麼正當來路，風青想着，心裏還是有些疙疙瘩瘩。
空氣中的血腥氣味，就是從此而來。
血泉中伸出一縷紅光，筆直向上，視線向上看去，正是空懸的一股紅光團。
紅光團所在位置，距離九黎王和風青處頗遠，但是儘管如此，風青仍然能感到在紅光團上傳來的幽古之意。
「這是……」
「蚩尤怒。」
風情大驚失色，「這……這……不是被中原那些人搶走了東西，毀掉祭壇……」
「那只是障眼之法，事實上，在他們破壞之前，我已經成功解開封印！」
「但是，子語失去和祭壇被毀，我們若是無法控制，那豈不是……」
「如若無法左右，便任它縱橫海內吧……」
「不去管？」
「不去管！」
風青突然感覺心口堵得慌，張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是啊，既然放出來是在之前，奪走子語和應龍角以及毀壞祭壇在後，不能說是九黎的責任。
可是，這結果……未免也……太讓人心驚膽戰。
蚩尤怒是歷代九黎傳人的心魔，威力鬼神莫測，歷代九黎王都沒能實現。到了當今九黎王這一代，他雄心萬丈，是個不世出的奇才，一番連環計某的實踐之下，竟然得手！
按照過去歷代九黎王的做法，大多都是硬碰硬的作戰，希望正面得手。但是，中原勢力一日比一日強大，聖教極難有機會完全得逞。終於，九黎王在以退為進的操作手法之下，竟然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巧妙地避開中原耳目，宿願得償。
蚩尤怒以遠古洪荒時的天地靈力為本，引發自身詭異力量，成一威力無匹的絕世法訣。按照記載所說，蚩尤怒一旦形成，其力量便足以毀天滅地。
九黎王是雄才大略之人，早就想着如何利用這蚩尤怒的力量。三十年之前凌雲一戰，凌雲大陣威震天下，所向披靡，非凡人所能抵擋，九黎王仔細思量，惟有這蚩尤怒，才能有戰勝的可能。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九黎王針對蚩尤怒策劃出一系列看上去毫不相干的計謀，總算得償所願。
風青目光從紅光團上收回，望向血泉。只見那裏時不時就是冒出一串氣泡，隨後鼓出巨大波浪。
九黎王目光沒有離開血泉，道：「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么？」
風青臉色變了幾變，片刻之後，道：「王女她……她一直和那個小子向東南去了……目的和蹤跡尚且不知，張天宇修為甚高，一般的探子根本無法吊住他們……並且……」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了下來，九黎王眉頭輕皺，「怎樣？」
風青遲疑片刻，道：「王女她，好像對范百里，起了心思……」
九黎王眉頭皺了起來，想了想，最後卻說：「密切關注吧，陌離的心思，我現在是愈發的看不透……」
風青抬頭，向九黎王看去，只見他嘴邊一絲笑意飛快消失，那張臉，寒意凜冽，不怒生威。
「不過，」九黎王忽然說道，「我聽說范百里在凌雲當中有一個竹馬之好，可有此事？」
風青神色一震，卻見九黎王面容沒有變化，看不出他究竟想着什麼。「據情報顯示，應當是有的。」
「那范百里和中原那幫人的關係，經此一役，會有何等變化？」九黎王轉過頭來，看着風青。
「大不如前，不少人以為他和聖教已經有勾連，之前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凌雲呢？」
「凌雲大部分弟子對此不做評價。」
「他們如果知道，蚩尤怒已經放了出來，不知道會對獻上這個情報的范百里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