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

第二百九十一章

隨著腦子裡的邪念越來越重,張滿囤大喝一聲,伸手直接扼住了秀麗白皙的脖頸。就算是被藥物影響了心智,張滿囤依舊知道跟前的人不是媳婦......

就在秀麗都快要窒息的時候,黃禮聽到聲響帶了趕過來,他那會通知了府醫,就匆匆去讓人打冷水過來了。眼下不過晚到了片刻中,卻又瞧見秀麗來作妖了?

也是黃禮撞開門的聲音讓張滿囤的理智稍稍回籠,他看了一眼黃禮,直接丟下手裡的秀麗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他怕是等不到下人送冷水過來了,待到經過花園的池子時候,他乾脆直接一頭扎進了還帶著薄冰的水裡。

一瞬間,冰冷的池水讓他身子哆嗦起來,身上火燒一般的欲/望也徹底消散了。張滿囤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感激桃樹灣河灘地種著的荷花跟蓮藕,更慶幸自家媳婦對吃食挑剔,非要在府中挖了池塘存些自桃樹灣運來的鮮藕。

在徹骨冰寒的池水裡浸泡了足足一刻鐘,張滿囤才在黃禮心驚膽戰的幫助下出來了。而寒風吹過,瞬間讓這個鋼鐵一樣的黑面閻羅王打了個冷顫。

「老爺,先回院子里吧,那會兒我讓人去叫香茗時候,正撞上夫人。」黃禮頓了頓,似是不確定的繼續說道,「剛剛底下人來說,許是夫人看出了什麼,讓香茗把秀麗帶過去。」

張滿囤聽得黃禮的話,心裡咯噔一下,想著那秀麗的所作所為完全是魔怔了,可千萬別再傷了自家媳婦的心啊。旁的他不敢說,自家媳婦心腸最軟了,尤其是對身邊人。就好比香茗春喜跟冬梅,每每有了好事兒都會想著她們。

就說黃禮跟春喜的事兒,自家媳婦心裡清楚,卻擔心黃禮外待了春喜,所以時時刻刻都考察著,還讓他幫著看顧一些。甚至,隨著幾個丫鬟年紀大了些,媳婦都開始給她們幾個準備豐厚的嫁妝了,自然奴籍也是準備要消去的。

前兩日時候,媳婦還跟自個商量著,等他辭官時候,就給黃禮跟春喜辦喜事兒。順便,還了幾個丫鬟的賣身契,日後也好讓她們清清白白的嫁人過日子。若是她們樂意跟著,就一同去桃樹灣,若是捨不得京城的繁華熱鬧,也能就近在京城張記鋪子或者作坊里掙些銀錢。

這個節骨眼上,秀麗卻做出那等事情,他只怕媳婦會難受。更擔心秀麗瘋魔了,在媳婦跟前胡言亂語,再驚了媳婦的胎。

張滿囤就那麼粗略一想,心裡就不由有些著急了。當下,一邊接著黃禮遞過來的干布巾擦臉擦頭,一邊腳下生風就往正院走去了。

一路上,他身上冰冷的都冒著氣兒的池水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讓不少在院子里幹活的小廝丫鬟都看的不禁打個冷顫。不過也虧得林寶珠雖然不愛計較又厚待下人,但規矩上定的卻很嚴苛,所以倒是沒人背地裡嚼舌根子傳閑話。

其實也沒得什麼可傳的,一般高門大院富貴人家之所以有那麼多流言,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後宅女人太多,主子之間相互明爭暗鬥,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使得下人跟風傳著。然而那些情況,在護國公府壓根就是不存在的。

府里就夫人一個女主子,而且老爺對夫人的情誼誰不知道?平日里沒少見老爺一回府,就往夫人跟前湊,數九寒天的只要夫人高興,老爺就能做個二十四孝相公好生陪著。

所以,就算她們想討好人,那也只能討好夫人。自然地,全府上下,都盼著夫人高興身體康健,這樣大傢伙兒的日子才能寬鬆舒坦。

張滿囤大步入了正院,正碰上香茗剛剛帶了秀麗跪下。而自家媳婦神色如常,像是還沒有開口審問的模樣。

林寶珠抬頭,正巧看見自家男人匆匆而歸,身上是濕漉漉的也不知凍了多久。本來她心裡是真有些氣惱,又見他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心裡不樂意的很,有意諷刺幾句,可看到他黑黝黝的面色有些陰沉,而嘴唇更是被凍得有些失了血色,林寶珠也就顧不上使小性子了,反倒是心疼起來。

她趕忙起身,招呼了冬梅讓人去打熱水,拿乾淨的衣裳到盥洗間。而她自個,則親自上前,言語之間頗為責備的說道:「好生生的怎得弄得跟個落湯雞似的,冷不冷?」

林寶珠伸手剛碰到自家男人冰冷的大手,就被他躲開了。沒等她反應過來呢,就聽得那漢子說道:「手上涼的很,當心你在受寒。等下我用熱水擦洗一下,出來再跟你說詳情。」說完,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秀麗,眸色不善,「那人你先別理會,當心跟著上火。」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原以為你匆匆趕過來,是為著給她求情呢。那會秀麗說的時候,我還琢磨著,莫不是你真嫌棄了我人老珠黃,想要納美了。」其實林寶珠還真沒怎麼審問,只是秀麗一來,就表白了心意,還說老爺也是知道的。也是因著那個,她心裡才有些吃味難受。

不過現在看到自家男人的神情語氣,再反觀秀麗瑟瑟發抖不敢抬頭直視的模樣,林寶珠心裡也就有些底氣。自然地,那一點點的吃味,也就徹底消失了。

怎得到了京城,自家漢子就這般招桃花了?原本在桃樹灣時候,還是駭人的很,誰都不敢多親近呢。當真是世道變了,自家的糙漢子也成了香餑餑。

林寶珠想著自己是雙身子,也確實不好照顧自家男人,更何況,她可是清楚自家男人平時在盥洗間時候多少次差點就跟她擦槍走火了。那蠻漢子,真真讓人羞惱呢。加上她也有心要問一問黃禮到底發生了什麼,自然也就沒跟著進去。

好在平日里張滿囤就是個不喜歡別人近身伺候的,就是黃禮,多也是在門口守著聽吩咐。要不然也不會兩次都差點被秀麗得手。當即知道自家媳婦留下黃禮問話,他也沒計較,就大步離開了。

「黃禮,你自己說吧,也別讓我多問了。」林寶珠坐下,語氣淡然,神情冷漠。她看也不看秀麗一眼,壓根就沒想再給她辯駁的機會。

說實話,她心裡不是不難受,就好像一番好心養了白眼狼,最後反過嘴來咬了自己一口似的。那種苦澀跟憤憤,難以言表,可是她卻不敢表露,只能暗暗安慰自己千萬別動氣。

肚子里的娃已經三個月了,這會兒好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動了動,使得林寶珠心裡酸澀的很。

黃禮不敢隱瞞,只得一五一十的說個明白,而香茗也在邊上附和證明他所言不虛。

「秀麗,你可有什麼想說的,或是要辯駁的?」林寶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底下的秀麗,伸手撫著自個微微隆起的小腹語氣平靜的問道。

事到如今,她還真想聽聽秀麗能不能說出個字丑寅午來。她是真不怕再被扎刀子了,只是想要再看看秀麗到底能沒良心到何等地步,但凡她念著一點主僕之情,就不該再信口胡說。

秀麗面對一直沒有發怒的夫人,心裡從最初的忐忑到後來的無所謂,再到如今的不知說什麼好。她緊緊的抿著嘴,紅著眼眶說道:「夫人,是奴婢愧對夫人。可是奴婢不甘心啊,為什麼香茗跟春喜都得了夫人的喜愛,而奴婢卻要謹小慎微生怕夫人隨意把奴婢許了人。奴婢是奴籍,卻不想讓自己的子女世世代代為奴......」說完,她索性就癱坐在地上,然後泄氣一般破罐子破摔,又哭又笑似是凄厲又好似怨恨的說道,「當奴婢能有什麼盼頭?日日里要做活兒,卻沒有一件像樣的首飾衣裳,就算是夫人賞下來的,也都是下人的,哪裡有如夫人桌上那般珍貴稀少的?」

「夫人,奴婢知道您心裡在嘲笑奴婢,可奴婢想要為自個活個樣子,有什麼錯?夫人怎得就見不得奴婢好呢?奴婢保證日後不跟您爭/寵/,安安靜靜的在側院等著老爺去還不行嗎?」最後一句,卻是秀麗嘶吼出來的。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夫人怎就容不得自個。

本來還安靜跪著的香茗,被她滿是怨憤的嘶吼弄得心頭一顫,見秀麗說的越來越不像話,趕忙冷聲呵斥道:「秀麗,你說的什麼話。夫人待我們極好,又怎會隨意把我們打發了人?更何況,夫人最討厭人做小為妾,你難道不知道?」

別說是給老爺做妾,就是給別人家做小的,夫人都不會同意的。秀麗莫不是被人下了蠱,昏了頭吧。

林寶珠沉默良久,嘆息一聲,無力的揮手讓香茗別再多說了。頓了頓,她才繼續說道:「秀麗,人各有志,多說無益。叛主的丫鬟該如何處置,我想你心裡也清楚。稍後我會讓人尋了發賣你來的人牙婆子,你且回去吧,日後是好是壞,是嫁給高門為妻,亦或是給人做妾。或是能上了枝頭,又或者去給商戶家為奴為婢,全在自個的命。今日之後,你我主僕之情也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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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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