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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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事兒也不是沒有出過,為著前程跟家族興榮,用些陰私下作的手段,在京城裡並不少見。」說著老夫人就不禁嘆息一聲道,「我有四個兒子,兩文兩武,都已經立了門戶為朝廷效力。可我獨獨與老四住在一起,也並非我太過偏心,實在是我那兒子我自個心裡清楚,那就是個魯莽的,要是不被人看管著些,怕是著了道都不知道呢。」

說了這麼一會兒,張秀娘也聽出了門道來,她對於老夫人的提點只覺得是心驚膽戰的。原本以為高門大戶花團錦簇都該是一派錦繡光景,人也該是雍容華貴不屑計較的,卻不想居然還有那般魑魅心思。

「我只以為市井裡有人會盤算著算計旁人的光景,怎得京城裡也有啊。你說那些人也真是的,要想得了前程,就去自個掙啊,甭管是做學問還是去拼殺,只要有本事還怕會被埋沒?用那些小手段,攀附裙帶關係,怎麼能讓人瞧得起啊。」張秀娘搖搖頭,果然是人心難測。

老夫人見倆人看似經歷過許多事,但心思卻不夠深沉,於是笑道:「你們還年幼,來京城也不做太多交際,自然是不知道的。世間可不僅是有如護國公跟劉大人那般拼著自身能力往上的人,更多的卻是心比天高都不願意鑽研辛苦的紈絝。至於裙帶關係,只要能攀的上,得了好處,那又有什麼可在意的呢?」

幾個人又說了半個時辰的閑話,眼看快要到晌午了,老夫人就又叮囑了幾句,然後起身準備告辭。林寶珠挽留一番,卻見老夫人惦記著家裡的兒孫,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待到送走了老夫人,林寶珠也就有些睏乏了,早起時候看了許久的賬本,又寫了十幾封書信給各地鋪子的管事兒,眼下可是當真沒了精力繼續。

張秀娘是過來人,自然也瞧的出來,她笑著說道:「寶珠,你先歇會,我去看看晟瑾,一會兒還得回撫遠將軍府呢。那邊沒什麼人照應著,我也不放心。」

說起來招娣也算是幸運的,上頭沒有公婆壓制立規矩,相公雖然得勢了但性子卻依舊如一,並沒有什麼花花腸子。家裡有那麼幾個下人伺候做活兒。如今的她只管帶好雨婕兒,同六子不離心就好。

只是當娘的大概都一樣,總擔心自家閨女累著苦著,所以就算已經過了百天,張秀娘還是習慣著親自幫著照顧雨婕兒。

其實府里也是有奶娘,只是招娣看慣了護國公府寶珠親自餵養孩子,她自然也有些捨不得把千辛萬苦生下的女兒交給別人。就這麼著,那奶娘同護國公府的奶娘也就差不多了,幾乎都是成了擺設。

林寶珠也不多留,她同秀娘嫂子並不客套寒暄。既然秀娘嫂子不放心招娣,沒得讓她挽留了再一番拉扯。她想了想,揮手讓人準備了些打桃樹灣送來的新鮮絲瓜跟儲藏的極好的藕,說道:「之前我餵養晟瑾時候,劉嬤嬤常常給煮絲瓜湯跟藕片豬蹄湯,說是極其下奶。正好年前時候桃樹灣給送了一些來,你先拿回去給招娣煮著吃些,等過些時候下來新的了,我再讓人送點過去。」

因為招娣經歷了一場劫難,又在地牢之中損耗頗多,在生雨婕兒時候自然沒能補養回來,後來月子里奶水就一直不充沛,也就剛剛夠得上雨婕兒吃。

不過林寶珠卻知道,隨著孩子長大,食量也會大上許多。若是招娣的身子一直補養不上來,卻又想要執意親自餵養的話,就得打現在開始追奶了。

林寶珠清楚,張秀娘心裡更是知道了,她也不客氣,就笑著應了話。

當然,因著她對外還是身子微恙,所以無論是那會兒老夫人離開,還是眼下秀娘嫂子走,她都沒有起來相送。也就是讓身邊的香茗跟冬梅把人送出去,然後又吩咐外面的小廝抬了瓜果蔬菜送過去。

又過了將近一個月,一切都好似風平浪靜一般。林寶珠也曾幾次詢問秀麗身子好些沒有,都被香茗笑著說好多了,只是近日裡怕是不能到跟前伺候了。

剛開始的時候,林寶珠的確沒有多想,可隨著正月里都過完了,還不見秀麗到跟前伺候,她心裡就有了猜測。不過甭管是什麼猜測,總歸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養胎照看錦若跟晟瑾,旁的日後再說也好。

而此時,京城驛館之內,南詔國使臣一行簡直著急的團團轉。也就那南詔長公主還依舊自我,絲毫沒覺得自個做錯了什麼。

那南詔國的使臣大臣是李修,幾次遞了摺子想要再次朝見,然而人情送了,驛館上下能打點的都打點了,但那摺子一次次的卻都是石沉大海了。

待到咬著牙拿他自南詔國帶來的寶物做籌碼,交好了一個理藩院的小官員,這才知道,宮裡早就傳出話來了,太皇太後跟皇太后等人,對其長公主不懂禮數的行為極其惱火。而且,那兩位可是很看重護國公夫人,南詔國一介小國,卻敢堂而皇之的讓其小小的公主在宮宴之上挑釁,早就惹了滿朝文武的不滿。於是,誰還肯真的為他南詔國說話?

得了這個消息,那李修一時之間心急如焚,幾次見到自家公主依舊一副高人一等模樣,他是真覺得滿心的火氣不知放到何處。要說怨恨上國,別說是他了,怕是就是南詔國國主也不敢輕易再同上國生了隔閡。可若是說埋怨自家公主吧,他做臣子的也沒有那個身份,自然地,那李修只能忍著吃了黃連的啞巴虧,一邊好言好語的哄著自家公主莫要再使性子,一邊又跑斷了腿的點頭哈腰極其恭敬的想要尋個能在朝廷里說得上話的人。

後來那南詔國公主出驛館閑玩時候,倒是碰上了一件事兒。那是在市井時候,聽得有人說起哪家的老爺,被人下了葯,迫不得已的收了一房側室。後來那家老爺的正妻病重逝世,本還說一世不再續弦的老爺,在側室的鼓搗下,竟然又娶了個美貌年輕的夫人。可真真是羨煞旁人,畢竟不是誰都有那個福氣左右美人環繞呢。

「你說的不就是文昌侯大老爺么,我可是聽說了,文昌侯原本也算是個痴情的正人君子,後來竟也同兒子爭搶起了女人。」聽旁邊桌上的人說的火熱,有個正吃酒的白衫男子搖頭說道,「早些時候也沒瞧出來,我還真當他能守身如玉呢。」

「什麼守身如玉啊,嘗到了甜頭,哪個還捨得撒口?能用了勾欄院魅葯的歌姬,哪能是個簡單的?我瞧著那文昌侯一大把年紀,該是有心無力了,定然是那藥粉太過霸道了,讓他欲罷不能咯。」聽著大傢伙兒討論的熱鬧,旁的一個彪形大漢也不忌諱言語粗魯,拍著桌子說道,「咱當男人的,哪個不想著左一個右一個的,哪怕是花樓里的姑娘也好啊,不然京城那麼多花樓畫舫,怎得生意那般紅火?天底下啊,哪裡有不偷/腥的貓?那些個恪守著家的,不是家裡有個悍婦母老虎沒膽子在外偷吃,就是不知道野花比家花香啊......」

聽得他粗言穢語的說的難聽,有幾個書生氣模樣的少年紅著臉瞪眼看過去,半晌發現無濟於事,才拂袖離開。當真是世風日下,青天白日的酒家裡,居然有人那般堂而皇之的說道那些有辱斯文的話。

只是讀書人離開了,但更多的是一些走南闖北性子魯莽一年都不一定能摸的到媳婦身子一回的漢子。聽得說起花樓來,個個都跟著起鬨,嚷嚷著應起話來。

當瞧見大堂角落裡居然還有兩個身著異服,容貌嬌艷的女人聽的精精有味時候,那些人就更加放肆嘻嘻哈哈的調笑起來。

那南詔國公主也是精通漢話的,聽得那番人一頓調笑,心裡猛然生出了個主意來。就好比那男人說的,天底下怎麼可能有不偷/腥的貓呢?就是她們南詔國,男子還常常會吃花酒尋/歡作樂呢。

她的心思一動,也顧不上吃飯了,叫了自個的奴婢就離開了。當然,她也是個膽大的,大白天的身著女兒衣裳就沖著花街柳巷的八大胡同過去了......

也虧得八大胡同大多都是做的晚上的營生,眼下倒是冷清的很,縱然有幾個好/色之徒垂涎打量她們,但也不過是嘴頭上佔佔便宜。更何況,她那性子,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瞧著人不順眼,管他是誰家的少爺,哪家的紈絝,直接抽了鞭子就打。

於是,在衚衕里的一道上,還真沒被人得了手。

等進了衚衕裡頭,南詔公主抬頭瞅著一個掛著花紅柳綠綢緞的花樓,她皺著眉頭念叨:「海棠坊?這該是男人們玩樂的地方了吧......」

「公主,我們要去幹嘛,我們趕緊走吧,不然讓李大人知道了,又要責罰奴婢了。」她身邊的丫鬟並不太懂漢話,那會兒聽得人調笑,只是跟著亂笑,實際上並沒有聽的太懂。眼下見公主帶她來了個花里胡哨明顯不是正經人家住的衚衕,她心裡也是砰砰砰的直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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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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