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無樂●朔月

「客官，瞧瞧這些，全都是上等好貨，市面上絕對買不到，無價之寶啊哈哈…………」

掌柜領着三個小廝，一人抱着兩個盒子，小心翼翼地朝這邊挪來。「咔嗒」幾聲一一開鎖，朝朔君兩人攤攤手，目光得意。

箱子似乎經久未打開過，許許輕塵，略顯沉重，習朔君以袖掩口，靠上前隨意撥弄。六個物盒，六件無價之寶，令人不覺凝神屏氣，躡手躡腳。

「掌柜的，做這種生意，想必撈了不少油水，便接濟幾番外面的勞苦之人，又當如何？」左儒輕哧一聲，目光定定地看着靠近門口的幾人。

募然被打斷了思緒，朔君偏過身子，本想去湊番熱鬧，縴手不覺落入盒子底部，幾番碰撞，不知摸到了何處，她詫異回頭，細細打量起來。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那個……接濟損財道…………」掌柜目光躲閃，渾身不自然。

「呵呵，財道和人命，孰輕孰重？還不如說明白點，你們啊，就是吝嗇…………」

「哎，這小夥子…………」

一番話，說得掌柜啞口無言，臉色煞黑，本想息事寧人，不做回答，豈料旁邊的小廝不甘心，跳出來辯解道：「公子此話嚴重了，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們也只是替人兜售，賺些小費罷了，這世道，哪有大錢賺？我們自己的生活還困難著呢…………」

「小安子，別說了！」掌柜將那小廝一把拽到身後，狠狠剜一眼，目光警告。

「替人兜售？這些？」左儒指了指那六個盒子，不可思議。「真是奇怪，那些人為何託人之手，分許多利出去，不會賠本嗎？」

「呵呵，好奇心可是害死貓。小子，你們還買東西嗎？快點，小店要打烊了。」

掌柜滿臉不耐煩，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急轉彎，語氣強硬，倒有點下逐客令的意思了。

「掌柜，開門做生意，顧客是上帝嘛，冷靜冷靜，別和那不懂事的臭小子計較。」

昏暗的光線下，一直埋首打量的習朔君忽然直起身子，負手而立，逆着光的面容上，隱隱約約在笑。左儒心中募地一慫，詫異不已，目光同情地瞥了那掌柜一眼。

掌柜渾然不覺，只瞧見姑娘明事理，給了他台階下，便欣欣然起來，抱手作揖道：「姑娘說的是。」

「嗯。」習朔君淺笑盈盈，凌空虛點了她身旁的盒子幾下，狀作漫不經心地誇道：「這幾幅字畫當真不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畫風潑辣詭異，古意與創造兼備，實景與想像並融，有當年孟氏之風啊！」

「哈哈，姑娘果真是個行家，識貨，識貨啊！不瞞你說，這畫，其實就是當年孟家所出。」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朔君微微頷首，募地合上了盒子，巧笑倩兮。「不知掌柜如何開價？」

「一共三幅字畫，底價…………五千兩。」

「五千兩？！你搶錢啊！！」左儒霍地跳起來，不可思議！

「無二價？」

「無二價！」

「好吧，太貴了，我們不買。」

沒有一絲一毫猶豫，習朔君甩甩袖子，掀開帘子直接離開了，並沒有一點討價還價的意思。

「………………」

屋內，只剩四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