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成了買來的丫鬟的俘虜

第二章 成了買來的丫鬟的俘虜

杭州,西湖。

秋水泠泠,朝霞初升,漸漸慘敗的遠處的花木葉上灑著滴滴白露,枯黃泛青的蓮葉早已經在深秋的風逼霜侵之下一片狼藉,秋意漸寒,湖光山色之中,絕無春夏之時的煙霧渺渺和風情萬種,而是顯得清淡,蕭索,幽靜,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影入人的眼中。

「誰把杭州曲子謳

荷花十里桂三秋

哪知卉木無情物

牽動長江萬古愁

岳青君朗聲吟誦道,那一句無情物和一句萬古愁,將這慘淡的秋意壓迫的似乎更顯凄涼,於這千萬年看似無情其實有情的西湖,牽動的又是誰的心,誰的歌,誰的夢,誰的淚呢?

「想不到殺人如麻的你竟有這般風情雅緻,還要強自作出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惆悵,我教你的諸仙掌和沖霄劍法你自己這幾個月來練習的如何?」

柳芳白坐在飄飄蕩蕩的小舟中望着遠處的山峰淡淡的問道。

「柳姑娘,我們整天都在一起,除了睡覺之外我都是你的俘虜,甚至你在夢裏也不要我胡思亂想,再說你的威風,你的管教讓我怎麼干胡思亂想,你難道不知道我練習的如何?馬馬虎虎吧,興許還能對付幾個三腳貓。」

柳芳白臉上一紅,啐道:「你胡說些什麼?」

岳青君忽然疑惑道:「柳姑娘,你讓我學習劍法和拳技,為何自己又不教我其中的法門?只給我劍譜和掌譜呢?」

「難道你想做我的徒弟嗎?」

「我」,他笑笑,「是我不夠資格或是不配嗎?」

「不是」,她的臉上居然露出很是難得的笑容,嘴唇又撅起,「反正也是,你的心術不是太正,有點兒壞,一不小心也許變成個大壞蛋。」

「哦,原來我還不算是壞蛋啊,哼,你便是讓我當你的徒弟我還不願意呢!一個堂堂男子漢拜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當師父,求人家教武功,在背後跟屁蟲也似,那豈不是惹人恥笑嗎?」

「你」,她「啪」的一個耳光打在岳青君臉上,怒道:「你說什麼?你,你……」,明眸中淚光瑩然。

岳青君臉上又迷惑又滿是羞愧,「為什麼動不動便要打人,我是你的俘虜,可是你別把我不當人!如此這樣的脾氣,」他咆哮道,「小心」,他看了一下柳芳白的臉,把想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我……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年紀?你敢說我老,說我嫁不出去嗎?」

「噢,原來是為此,那是我的不是」,其實他的咽下去的話是「小心你嫁不出去」。

他倒是頗有君子之風,總是一個男人說出女孩子家最忌諱的東西,縱然是對一個姑娘,還是要惹人不快活的。尤其在那個不是現代的年代,好像是十八歲找不到婆家,人家總是會說你嫁不出去的啊。

「柳姑娘」,「不許說話」,她冷顏相對。

沉默,「你怎麼不說話?」她終究是個女孩子,耐力看來是不夠的。

「不是你不讓我說的嗎?」

「我只是不讓你再提起我的年紀。」

「好啊,其實我想說的是,柳姑娘麗容絕世,人間不復有二,我不該冒犯姑娘,倘若天下的男子知道我岳青君伴於柳姑娘身側,還不得把我咬牙切齒的恨死才怪。」他一臉真誠的道。

「油腔滑調,哪有這樣的說法。」她臉上露出的是小女孩子家的羞澀,看來女孩子終究是女孩子,縱然你的武功再高,縱然你容貌能當得起這樣的誇獎,也是經不起這樣的甜言蜜語的,況且如此的甜言蜜語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子心靈的俘虜,總是百靈百驗。

「待會兒指使你的人就來了,就看你怎麼辦了。」

「什麼?」他一陣惘然,「柳姑娘,你這是求我,還是命令我?」

「我從來不命令人,也不支排人,當然也不會命令你,我雖然不會也不殺人,可是折磨人的手段還是學了一點點。那都是小時候用來對付狼啊虎啊什麼的,都可以對壞人略微一試,你可是想嘗嘗味道嗎?」

「難道我也算是壞人嗎?」他吐吐舌頭。

「你不算是壞人,可也不見得是好人,從來自以為是的人,自以為不是壞人的人,都有點兒危險。一個意識到自己是壞人的人,大多還不是壞人。」

「來了」,岳青君向她示意,她立刻站起身來,做出奴婢的樣子低頭侍立,岳青君看了心裏好笑。

「青君兄,真是好興緻,這臨西湖,喝香茶,賞美女的妙事還真是只有您才能享受的來的」,話音隨着飛箭一般的小艇同時來到,青影一閃,一個虯須錦衣漢子已經堪堪躍上船頭,看來他是有意賣弄一番,還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

「好,好一個老鴇子發春」,岳青君故意將鷂子翻身叫做老鴇子發春的叫道。

柳芳白看了心中好笑,手指凌空虛點,錦衣漢子一下子翻下了船頭,「撲通」掉在西湖裏,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如珠似霰,柳芳白心中卻增了一層厭惡之意。

岳青君冷冷的看着他狼狽的濕淋淋的爬上船,「姚兄你這大總管居然和我稱兄道弟了,看來輩分長了啊,姚兄莫非要顯露一下水上飛的功夫嗎?」

「這」,他臉上尷尬異常,「奶奶的,今天是怎麼了?」他心中暗罵,嘴上卻道:「為了迎接岳兄,今天俺還沒有吃早飯喱。」

「哦,怪不得,這西湖水裏的鯉魚可是甘腴肥美異常的,可惜,可惜,不然姚兄要逮著鮮美可口的魚兒來下酒了,是不是?」他一笑,並不起身,自己輕抿了一口茶,一眼也不看錦衣人,「小白,這是雨前茶嗎?」

「不是,不……,是」,柳芳白不知何意,也不知道如何作答,神色甚是緊張。

「沒用的懶丫頭,叫你采些雨前茶你都犯懶,唉,看我如何把你慣成這樣?今日卻攪了我的好興緻。」他責怪道。

「岳公子,我家主人的朋友特意從天山雪蓮上採集的雪水用定溫珠保持不化,從西域運來中原,又得來極為難得的天竺優波羅茶,正等著公子一品呢。」

那漢子對岳青君的不理不睬,冷嘲熱諷心裏雖然不快,不過臉上卻儘是諂媚之意。

「是么,那我可是好福氣了,小白,我們走。」他站起身來。

「這,岳公子要帶這位姑娘同去嗎?」他臉上一愕,神色間略感為難。

「不錯,有什麼不對嗎?這可是我花了兩千兩銀子買來的丫頭,我不帶着,難道讓她一個人在這裏看水孤等嗎?我怎麼放得下心?」

柳芳白心裏暗罵,「臭小子,等會兒和你算賬。」

岳青君看了她,用手在她臉上輕輕一捏,意存調戲,舉動頗是輕浮,「我們走。」

他一拉怒色陡升的柳芳白,好在錦衣漢子已經轉過身去,沒有看見她的臉色,柳芳白不便置辭反抗,只好任他「輕薄」,眼裏卻早已經是憤怒無比。岳青君趕緊向她使個眼色示意她忍耐一時,但是滿臉是得意與惡行得逞的神情。

柳芳白狠狠瞪他一眼,他作出來的居然是小孩子犯錯低下頭認錯的樣子,這當然只有柳芳白看得到,其實,他的確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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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法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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