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蓮池

聖山蓮池

漫長的,不知疲倦的晝伏夜行,十幾騎人馬,一輛寬敞的馬車,順著蜿蜒的山道、叢林,所有人跡罕至的地方急行。

日出日落,二十多天的路程,拓拔寒一行終於出了軒轅。

馬車裡,一道嬌小而蒼白的身影無力的靠在紫色華服的男子身上,她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喃喃的囈語讓摟著她的男子心亂如麻。

「停一下」,終於忍不住大聲喊道,這樣的顛簸她怎麼受的了。

馬車聞聲停了下來,門帘子一挑,安木垂問道:「主子是有什麼吩咐嗎?」

「讓國師過來」,他伸手探進那具滾燙的身軀,面上微變。她每日都是迷迷糊糊,全靠服用臨行時花蓮子留下的魂丹保命,但今日,卻彷彿沒了什麼作用。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大,他焦躁的揚起眉,心神在霎那間崩至極限。

虛青子到時,正好看見拓拔寒無助的眼神,他默默扣住水月的手腕,另一隻手翻看著她的眼皮,凝神靜氣:「也許,也許我們來不及了。」

「什麼叫來不及了?」拓拔寒失控的吼道:「魂丹呢?再給她吃一顆,馬上就要到聖山,你確說什麼來不及?」

虛青子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驚慌失措的拓拔寒,沉聲說道:「水月失血太多,再加上毒氣早已深入五臟六腑,雖說有魂丹保命,可天天服用,她的身體早就產生了耐藥性,如果不在今晚日落之前進入雪蓮池,臣也沒有辦法。所有章節都是請到」

陰鬱的藍眸幽深的讓人忍不住嘆息,拓拔寒咬咬牙,目光落到虛青子身上:「這裡離聖山還有多遠?」

「三百里!」

「好,安木,準備一匹汗血寶馬。」他將水月往懷中一緊,隨手扯起件火紅的大氅往身上一系,將兩人緊緊連在一起,跳下馬車。

「太子,你不會想一個人先去吧,要知道,蓮池外有雪蓮侍衛,沒有得到國王的許可,他們不會放你進去,沒用的!」虛青子抬起手攔住了拓拔寒。

「不許進,不可以闖么?」不理會虛青子擋在身前,他一把推開翻身上馬,揚聲說道:「安木,托答兒隨我一起,虛青子你去向父王要手諭,剩下的人全到山腳下的蓮庄。所有章節都是請到今日,我一定要進去。」

話還未說完,拓拔寒已一夾馬腹竄了出去,安木和托答兒連忙跟上。虛青子一跺腳,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也忙騎上馬背,往前趕去。

呼嘯而過的風聲打在拓拔寒剛毅的臉上,他的目光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聖山,眼眸里藍光跳躍。

快了,就要到了!月兒,你一定堅持住,只要到了蓮池,就會活下去,活下去、、、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呼喚著,嘴角緊抿成一條細線,他這麼做,只是為了子堯和他的約定么?他只知道,當子堯告訴他讓他帶水月走的時候,那一刻,他欣喜若狂!

他記得子堯不舍的臉孔上有怎樣的痛楚;他記得當他給水月服下忘情丹時顫抖的雙手,忘了,他真得讓水月忘記軒轅的一切了,他,真得放、手、了!

狠狠抽打著馬背,拓拔寒猶如離弦的箭,在蜿蜒的山道上急馳。日頭,從山的這一邊緩緩移到了山的那一邊,雪蓮池終於近在眼前。他甚至已見到了它升騰在山頂的霧氣,如夢幻般的仙境、、、

還未到洞口,拓拔寒就能望見那把守在洞外的清一色身著白色鎧甲的威猛大漢,他們似乎現了自己,早已將手中的長矛槍對準了他們這三騎人馬。()

「停下!」為的一位扎髯面黑的大漢大聲喝道,聲如洪鐘,直叫的三匹汗血寶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拓拔寒面色一變,忙提氣躍起,飛身落在蓮池洞外,目光炯炯,沉聲說道:「我乃月氐太子拓拔寒,還不快快讓開!」

「原來是太子殿下」,扎髯大漢收起長槍,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奴才是雪蓮侍衛長塔塔,沒有國王陛下的許可,太子不能進去。」

拓拔寒沉下臉來,周身氣勢頓時凌厲起來,挑起眉梢,語氣淡漠,卻是不容抗拒的強憾:「我再說一遍,我要進蓮池,你們大可去向父王稟報,但若是攔我、、、」俊目閃過一絲暴虐,冷冷說道:「攔我者,死!」

安木和托答兒在他話一落下時,就立身在他身側,三人三角狀,聖山的雪風吹起三人的衣袂,噬骨的殺氣緩緩向雪蓮侍衛飄去。

「布陣!」塔塔往後一退,多年的配合已讓所有的雪蓮侍衛心有靈犀,只見四周白影飄飛,已將三人團團違住。

「太子何苦為難奴才,只要您先拿了陛下的手諭來,奴才自當放您過去,如若硬闖,奴才職責所在,刀劍無眼,請太子三思。」銀色的長槍閃著懾人的光茫,塔塔皺起眉頭,好言勸道。

「你也知道刀劍無眼?太子的路你也敢擋,如若傷了太子,你們以為陛下就會放過你們?」安木陰冷說道,手下卻一點兒也不放鬆,從後背抽出了長劍。

塔塔面上一僵,猶豫不決。拓拔寒眼中精光一閃,低聲說道:「就是現在,動手!」衝天的劍光夾著凌厲的劍氣宛若滿天烏雲密布,安木和托答兒一瞬間已刺出十幾劍,劃破了滿天烏雲。

「主子,你只管往裡沖,只要過了洞口,他們便不敢進去。」安木在拓拔寒耳邊一陣低語,便一個閃身衝到身前,劍影層層疊疊如波濤一樣洶湧,寒芒冶冶。

塔塔很快回復鎮定,雪蓮侍衛不愧為國王身邊的精銳,立即揮舞手中長槍,拓拔寒看準時機,身形如鬼魅般衝出,直往洞里掠去。

近了,就要到了,他一隻手摟著懷中的人兒,另一隻手揮舞著長劍。他沒有辦法全力出招,只能借著靈動的身體化解就要落到他身上的長矛槍,細密的傷口越來越多,他只能咬牙硬闖。

隨著硬捱住刺中後背的長槍,拓拔寒拼盡最後一口真氣掠過了塔塔,衝進了洞中。

腳下有些虛浮,他用劍支撐著疲憊的身體,無力的靠在冰冷的石鐘乳上平復著凌亂的氣息。他知道,其實塔塔手下留情了,自己必竟是月氐未來的國王,他們根本不敢下殺手。否則,在這密集的槍雨中,他沒有任何機會衝進去。

「唔、、、」懷裡的人輕聲的呻吟出聲,拓拔寒不覺一陣驚喜。他忍住後背不斷傳來的痛,嘴角的笑容淡淡揚起:「就要到了,前面就是蓮池,月兒,你一定要堅持住。」

他順著洞中的小路緩緩前行,腳底留下一串淡淡的血跡,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起來,四周一片耀目的銀白。洞頂通天,不知從哪兒流出一股瑩白如玉的清泉,彷彿從天空直落下來,晶瑩剔透,在中間的凹地處積了一池泉水,微微升騰的霧氣帶著溫熱的氣息,映照的兩人面上生光。

終於,終於可以活下去了!拓拔寒無力的跌坐在池邊,懷裡的人兒向下一沉,緩緩睜開了那一雙迷朦而又燦然的眸子,怔怔的望著面前渾身是血的男子,茫然輕喃:「我、、、這是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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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花水月之水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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