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牛畢的末日

「大家手牽着手，絕對不要放開，我們要進城了！」

伊露麗大大的吸了口氣提起勇氣，為了不讓孩子們走散，兩手緊緊攥著的小手，手心都攥出冷汗來了。()

「伊露麗姐姐，小牛又不聽話了，他就是不牽我的手！」

「……」

身邊那些小蘿莉果然各個都是告狀高手，牛畢已經無語了。

「牛畢！你再不乖我真的要打你屁股了！」

伊露麗眉頭一皺，用一臉痛心疾首的神色淚眼朦朧的望着小牛，那眼淚攻勢實在是某人的軟肋，不得已被逼無奈，只得手牽着手像幼稚園的小朋友一樣，被家長牽着逛街過馬路似的，十分的丟臉。

所謂的外城其實沒有城牆或是任何防禦設施，是完全敞開各地流離失所的難民自發搭建的草房木板房等棚戶區，只是相對於生命之樹中的內城而言。

走進這裏如同是走進了非洲大陸的難民營中，到處是骯髒且瀰漫着汗臭味的破敗景象，人與人之間幾乎親密的沒有距離比肩接踵而在，耳畔到處是嘈雜的叫賣聲、呼喊聲、漫罵聲還有小孩的啼哭聲，終其所有就想添加了很多不同材料熬煮的一鍋粥，各種膚色不同、語言不同、長相各異的類人種族都匯聚於此，為了活下去艱熬著。

這一片烏壓壓的平房幾乎呈現一個巨大的漩渦狀，由內而外自核心中央的生命之樹為圓心，就每向外一圈高度和檔次就越下一個坎，遠遠的牛畢等人站在地勢較高的外圍部分，遠眺生活之樹所在，還能看見依樹而建精靈族獨有的高大植物形的建築，伴隨一些其他類人族風格迥異的石質小樓花園洋房，以及巢穴等不一而同彰顯個性的駐地。

然後默默的離開了核心的城區一段距離，明顯的在『二環路』以外的房子不但個矮了，建築房子的石材木材也降低了個檔次，不過依舊還是煥然一新給人一種傷心悅目的感覺，可是目光越來越往近處拉過來到了十環路以外的近前部分……

他的眼前絕大一部分的房子已經不能說是房子了，完全就是連遮風擋雨也辦不到的破屋，如果說幾根樹杈子、幾塊石柱子、幾捧乾草藤蔓，無論颳風下雨都不能提供絲毫庇護作用，大多是連牆壁和頂棚都無有的違章建築能稱之為是房子的話。

不過就是這些讓人感覺破敗的草廬木屋，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的住的，還有絕大多數的人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甚至可以說連在馬路邊上找一塊空地睡覺都沒可能，因為那裏早已是橫七豎八的堆了一地像屍體似的或醒或呼呼大睡旁若無人的人。

牛畢甚至看到了就在離他不遠處路邊上，有一家老小全是婦女的人族，全家七八口人連打直了身體都不行，幾乎都是蜷縮著身體擠在一起，哪怕是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為了讓自己的孩子能蜷縮著睡覺，做母親的還只能愣愣的站着，倚著身後房子的木板小憩，不時因為身體失去平衡而驚醒，緊緊的摟着懷裏還在襁褓中的嬰兒……

如此艱難的一幕，不光是伊露麗甚至連見過世面的牛畢都感覺到無比的震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記憶中還不可一世囂張一時，自詡為大陸驕子看不起那些孔武有力大多智商低下魔獸們的類人族們，此刻已經是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街上的行人很多，幾乎都是人擠人背貼背的在往前蠕動着，哪怕是在空曠的場合，最外層的一圈還在山坡上地勢較高，可以俯瞰底下以生命之樹根部的外城中心區，不時有對流的陣風吹過，可在這人擠人的場合大家都是汗如雨下體溫升高，二氧化碳的濃度在牛畢看來也是很嚴重的事情，形成了小範圍的溫室效應，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潮紅的顏色。

好在幾乎人潮都是在往裏端進城的方向流動着，步履為艱的幾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終於走近了規劃在標準十環以內，由於街道和房屋之間的間隔都放大了，歪歪扭扭橫七豎八的違章建築也大致整齊了一些，人潮之間的密度有所下降，雖然還是揮汗成雨到底彼此間能看清臉，眾人也覺得周身一輕空氣稍微的流通起來，略微神清氣爽了些。{}

伊露麗憋著紅紅的俏臉稍稍拉開衣領往裏扇風，還算矜持的，撇一眼小牛仗着自己是爺們，早把上身一擰就能擠出水來濕漉漉的麻布短衫當成了擦汗的毛巾，長褲也改成了短褲挽到了腰際，此刻要不是覺得影響不好，他真的是恨不得裸奔了。

實在是太熱了，人口密度過大，二氧化碳濃度超標，都形成溫室效應了，說不得已經超過了四十攝氏度了，這在無盡黑暗降臨大陸之後，呈現大範圍寒冷低溫的大環境真正的南轅北轍讓人不禁感嘆到人多力量大的場面。

在牛畢的記憶里，只有以前地球老家時春運火車站前的景象才可以與之比擬，甚至拍馬不及。

……

「伊露麗姐姐……」

正在這時一路上一直都沒開口的精靈族小蘿莉瑪格麗安弱弱的開口說話了，只見她拉着伊露麗的衣襟左右微微的晃動着，睜著充滿渴望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她說道。

「伊露麗姐姐，我餓了……人家腳也好疼走不動了……」

說話的瑪格麗安是之前偷跑出去挖木薯的瑪格麗特的妹妹，年紀也在三個蘿莉中時最小的，此時大概才只有七八歲的年紀，這要是放在地球上當真是無憂無慮衣食無憂的快樂童年時期，應該是哭着鬧着不吃飯要吃零食，餐餐鬧着去麥當勞，堅決不去上學的年紀，然而環境的變故時代的不同，此刻早已是孤兒跟姐姐相依為命的她，幾乎是很少掉眼淚的，知道伊露麗辛苦也從不要求什麼主動提出什麼要求，此時若是還能再堅持的話也不會向伊露麗說這些的。

牛畢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其他兩個小蘿莉，雖然年紀稍微比瑪格麗安要大一些，然而這時也都是氣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體力也達到了極限。

她們和年紀小，體力自然無法跟成*人相提並論，更不可能與繼承了古龍血統特性的小牛變態一概論之。

回頭眺望身後，能穿過最外圍的那段間隔很大的街區，十幾公里的距離她們能堅持這麼久當真都很不容易了，這也要歸功於精靈族天生的運動細胞，換了其他類人種族可能早就累趴下了。

聽了瑪格麗安的話，先前還處在初次進城的亢奮狀態的伊露麗此時被一提醒，也不禁感覺又累又疲憊腳疼的厲害，腹中更是心急火燎飢餓難耐。

「嗯……那你們大家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找點吃的來……」

伊露麗說着交代小牛照顧好三個蘿莉，待在路邊一步也不要離開自己去找吃的。

見伊露麗扭頭就要走，小牛急忙拉住她道：「伊露麗你一個人去沒關係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算了！」

「這怎麼行？」

「這裏人這麼多咱們之間就你一個男人，你不幫照看着妹妹們我才放心不下呢！」

「還有你又沒大沒小的了，要叫我伊露麗姐姐才行……」

伊露麗勉強嘴角撐起一絲疲憊的苦笑，安慰牛畢和幾個小蘿莉等人放心，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然而直到伊露麗消失在眼前，小牛的右眼皮依舊跳個不停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不禁很是對伊露麗擔心不已……

於是牛畢果斷的想發起麒麟血統刺青的氣息牽引能力，想鎖定着伊露麗的氣息時刻追蹤着她的動向，卻忽然發現怎麼都無法施展這項能力，他不禁有些奇怪。

當下他來不及多想就嘗試的去感知融合了古龍麒麟血統后，能夠很輕易的感知到的血統之力，卻依舊毫無收穫，他惶恐之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來不及多想他退而求其次，只下意識的展開內視準備去看看體內的麒麟和電龍都怎麼了，不過他驚恐的發現就是連這小小的要求都成為了奢望無法辦到。

似乎就在不知不覺之中，他身上的刺青都完全的實效了。

想到這裏牛畢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腦，如此莫名其妙的恐怖事情怎麼會突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猛地一低頭看去，電龍與麒麟的刺青圖案，依舊活靈活現的浮現在，自己因為長時間沒有受到日照變得有些慘白的肌膚上。

「這究竟是怎麼？」

突然失去了賴以生存的王牌，牛畢此刻像是被人敲了悶棍似的，大腦一片空白，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了他的全身，讓他絲毫不能感到安全，哪怕此刻是在人滿為患的大街上。

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臉上冷漠麻木的眼神，其中還有很多隨身攜帶這鋒利武器，四處觀望向時在尋找獵物的下手目標的傢伙，牛畢此刻心亂如麻，恨不得欺騙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個夢而已。

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證明不在夢中的牛畢，臉色凝重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的運轉，終於他退而求其次的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凌空一抓將隱匿了光芒的雷魂珠與造型拉風的殘月鬼神斬魄刀擒在手中，稍稍的試了一下這神器級的組合竟然也都失靈。

只有當殘月鬼神斬魄刀緊緊的被他捏在手中那股冰涼的質感，才讓牛畢算是稍微有了些底氣。

不過他神奇的凌空取物從儲物戒指中拿東西的手法，和殘月鬼神斬魄刀那無比拉風華麗的造型，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他，瞬間便讓他成為了附近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這一刻他彷彿是看見了，無數因為飢餓狂化通紅了雙眼的野獸發現一塊肥肉的模樣。

難道這就是他牛畢的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