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試試就試試

小帕特的眼睛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他越過菲洛梅娜胖胖的身體朝上游看去，忒提絲正帶著阿喀琉斯站在水面上，河水帶著他們朝這裡漂來。

「阿喀琉斯！」小帕特發出驚喜的歡呼，繞過菲洛梅娜就朝蘇慕然跑了過來。

蘇慕然臉上露出笑容，實話說兩天沒見，他真的有點想小帕特了。剛想到這裡蘇慕然臉上的笑容立刻沒了，呸呸呸，我又不搞基，想他幹嘛。

自從蘇慕然和忒提絲離開后，這兩天小帕特就一直在樹下等著，就連這幾個月一直拿在手裡的劍都放下了，昨天也是等到大半夜最後被菲洛梅娜拖了回家。剛才看見阿喀琉斯終於回來了，一時之間太高興就直接朝他跑了過來。

但是小帕特忘記了一件事，蘇慕然和忒提絲是站在水面上的！於是朝著兩人跑過去的小帕特直接掉進了河裡，湍急的水流立刻把他沖走了。

蘇慕然心裡暗念幾句罪過，突然聽到「噗通」一聲，像是大石頭砸進水裡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菲洛阿姨的驚叫聲。

「帕特洛克羅斯！」

蘇慕然回神一看，小帕特正在河裡掙扎著，已經被河水沖走六七米了。

「媽媽，快點救救小帕特。」蘇慕然急忙對忒提絲求救。

忒提絲心念一動，準備讓河水把小帕特衝上岸。小帕特周圍的河水水勢突然緩和了一下，捲起了兩朵浪花然後又裹挾著小帕特朝下游流去。

忒提絲心中一嘆，她沒想到自己的力量居然退化到這種程度了。不過這時候明顯不適合想這種事，收拾了一下情緒，忒提絲朝著小帕特的方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彷彿是要把小帕特從水裡托上來。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小帕特周圍的水流突然打起了旋，一隻由河水組成的大手從旋渦里探出，把他托在手心，穩穩的放在岸上。

蘇慕然看著那隻大手，除了沒有紋路以外，長得和忒提絲的右手簡直一模一樣。沒想到神的技能居然這麼酷炫，要是自己也會這一手，以後哪個漂亮妹子泡不到？光是想想蘇慕然就覺得口水有點分泌過剩了。

小帕特剛剛上岸，胖胖的菲洛阿姨立刻跑過去一把抱住渾身濕漉漉的小帕特，幫他擦著身上的水跡。

水流帶著兩人來到樹下，忒提絲拉著蘇慕然走上了岸，菲洛梅娜帶著小帕特走過來朝忒提絲致謝。

「謝謝你了，忒提絲，多虧有你，剛才我真是嚇壞了。」菲洛梅娜拍著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小帕特和阿喀琉斯一樣，都是家裡的獨子，而且菲洛梅娜差不多三十歲才生下小帕特，寶貝得不得了。

「別客氣，菲洛姐姐。」忒提絲溫柔地微笑著。她看著小帕特笑道：「剛才不是還很高興嗎小帕特，怎麼現在都不吭聲了？」

小帕特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賴在菲洛梅娜的懷裡不敢說話，只是拿滴溜溜的眼睛看著忒提絲和蘇慕然。

「這麼晚了，都先回家吧。小帕特，明天再找阿喀琉斯玩可以嗎？」忒提絲俯下身朝帕特洛克羅斯說道。

小帕特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蘇慕然，忒提絲立刻回頭給寶貝兒子一個警告的眼神。屈服於老媽淫威之下的蘇慕然只好裝作一副自己很累的樣子，說道：「帕特洛克羅斯，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想回家睡一覺，明天我們再繼續練劍吧。」

「那好吧。」小帕特終於被勸服了。

「阿喀琉斯，回去可要好好休息啊。」菲洛梅娜朝蘇慕然說了一句，然後拉著小帕特就要回家。沒辦法，已經是秋天了，不趕快換衣服的話明天小帕特肯定要感冒了。

兩對母子道別之後就各自回家了，雖然說是鄰居，但是兩家相隔也挺遠的，何況菲洛梅娜擔心小帕特，所以就走的快了些。

回到家，蘇慕然剛進院子，就聽見一陣不滿的馬嘶聲。轉頭一看，家裡的那匹神馬正幽怨地盯著忒提絲，前蹄用力地蹬著地面，揚起一大蓬塵土。

忒提絲立刻跑過去摟著它的脖子安撫道：「乖寶貝一定是想媽媽了吧，都怪媽媽不好，出去這麼久才回來。」

白馬打了個響鼻，明顯不接受忒提絲的道歉。它在家已經吃了兩天的乾草了，忒提絲給它準備好的水也喝光了，可忒提絲就是不回來，這讓它很生氣。

蘇慕然也很生氣，不是說好只有我是你的乖寶寶嗎？不是說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嗎？現在看到這匹馬就丟下我這個兒子了？

好難過，蘇慕然感覺自己需要離家出走。

「乖寶貝別生氣，媽媽明天帶你出去散步，曬太陽，給你找最鮮嫩的青草，今天就別生氣了好么？」

白馬終於停下了以蹄刨地的動作，把腦袋低下來蹭到忒提絲面前求撫摸，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蘇慕然不滿的瞪著這匹大白馬，雖然它是老媽的坐騎，但是蘇慕然和它關係根本就不好，因為這匹馬太傲嬌！

這幾個月來，不是忒提絲喂的草它就不吃，不是忒提絲準備好的水它就不喝，不是忒提絲的話還不許別人碰！上次蘇慕然想騎一下它，結果它居然裝作一副腿瘸了的樣子賴在地上死活不起來，怎麼折騰它都沒用。可等到忒提絲要騎它出去散步的時候，這傢伙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快的跟風一樣。

從那以後這兩隻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被忒提絲愛撫著的大白馬看見蘇慕然一直瞪著自己，不滿的打了個響鼻，毫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哼，得意什麼？等我長大了，要養一匹，不對，兩匹比你更厲害的馬！到時候就是你求我騎我都不會騎你了，哼！」蘇慕然心裡憤憤地想著。幸虧大白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然肯定會嘲笑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阿喀琉斯，怎麼還不進來？」忒提絲安撫好白馬，走到門前把大門打開，回頭就看見一人一馬正在大眼瞪小眼，不禁感覺有點好笑。

「來了，媽媽。」蘇慕然應了一聲，放棄了和大白馬的眼神戰爭。大白馬得意地打了個響鼻，小樣，還想和我斗。

晚飯又是一頓麵包，雖然很難吃，但是兩天蘇慕然都沒怎麼吃飯，也顧不得好吃難吃，抓起一大塊就往嘴裡塞。

「慢點吃，阿喀琉斯，小心別噎著。」

接過忒提絲遞過來的熱水喝了一口，「知道了，媽媽。」

吃過晚飯，蘇慕然就回屋睡覺了。隔壁房間的忒提絲卻還是有些睡不著，想著阿喀琉斯的腳踵，想著該如何擺平宙斯，想著要怎麼找到冥后珀耳塞福涅。她嘆了口氣，要是這時候佩琉斯在身邊就好了，他一點會有辦法的。

一想到佩琉斯，忒提絲又開始擔心他在戰場上的安危，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吃飽穿暖。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她現在越來越像一個平凡的女人了，關心孩子，擔憂丈夫，一心撲在了家庭上。

曾幾何時，她是海洋里最美麗最可愛的小公主，每天乘著海豚和一大群姊妹們在海里嬉鬧玩耍，而現在卻和所有的凡人女子一樣操心著這些家庭瑣事。

忒提絲突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是不是老了？」

……

第二天一大早，小帕特又來找蘇慕然練劍，蘇慕然沒有拒絕，因為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這個無敵金身是不是真的有用。

兩人一人提著一支木劍朝河邊走，「阿喀琉斯，你這兩天都去哪了？」小帕特還是忍不住心裡的疑惑。

但是去冥界這種事情明顯不能隨便往外說，蘇慕然只好含糊的回答：「我媽媽帶我去拜訪了她一位長輩。」

「那一定是位很厲害的人。」小帕特一臉羨慕。

「為什麼這麼說？」

小帕特看了看蘇慕然，說：「忒提絲阿姨都那麼厲害了，那她的長輩也一定也是很厲害的。」

好吧，算你能猜。蘇慕然摸了摸腦袋，小帕特沒有說錯，斯提克斯確實很厲害。

蘇慕然看見小帕特似乎還有什麼想問的，急忙轉移話題。「帕特洛克羅斯，我出去這兩天可是變厲害了很多，我感覺我離超級大英雄已經不遠了。」

「是嗎，超級大英雄，要不要來比劃比劃？」小帕特只覺得阿喀琉斯這一臉臭屁樣實在太嘚瑟了。

「來呀，試試？」

「試試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