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歐頓禮拜堂

「看到您這個樣子，瑪利亞有種很難描述的心情呢。」

替鄒毅擦拭血跡包紮傷口，瑪利亞已經在試着用她所理解的，人類的情緒表達方式和鄒毅交流，事實上她是沒有任何感情的。

瑪利亞頓了一下，「那種情緒應該叫激動，對不對？」

鄒毅無言，「應該是傷心或悲傷，激動是用來形容開心的時候，或者極度憤怒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瑪利亞輕輕點頭，她根本不知道開心和憤怒是什麼意思，她連好奇心都沒有。

「唉。」鄒毅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在感嘆什麼。

伸手撫摸着她銀白色的長發，然後一字一句向瑪利亞講述「開心」和「憤怒」分別應該在哪種情況下使用。

瑪利亞不會問，但是她的記憶力很好，鄒毅一直想通過教導的方式，讓瑪利亞更具有「人味兒」，這是他除了增強實力外覺得最有意義的事。

…

雙手恢復了個大概，鄒毅返回到亞丹之墓的那處傳送點，之前看到了個遺物，不撿起來總覺得缺點什麼。

墓園的一側有樓梯上到二層，正對着的是一扇緊閉的鐵門，上前推動提示需要「歐頓墓地的鑰匙」，正是加斯科因神父的掉落品之一。

打開了門，鄒毅沒急着進去，走到一側的台階，跳下去是個棚子，一具破爛的女性屍體躺在那裏，遺產正在她身上亮着光輝。

屍體像是被什麼怪物撕扯的，死相極慘，鄒毅心裏默念「逝者安息」，撿起那道光芒。

獲得紅寶石胸針x1。

【紅寶石胸針】

【品級：破裂】

【說明：女性帶的亮紅色胸針，刻有一個名字「薇歐拉」。也許這件珠寶是獵魔人送的禮物，可以將它變成一枚強化武器所用的靈魂寶石。使用適合的工具，可以對多種武器進行強化。】

…

哦，鄒毅心底默哀三秒鐘。

然後將胸針扔進背包，打算回去打磨成鑲嵌寶石。

發生在亞楠小鎮的悲慘故事多了，他可沒時間一件件的去同情。

回到那扇鐵門前，再次走過13階台階，迎面是一排豎立着的鐵鏈緊鎖的棺木，就像吸血鬼住的那種。

棺木堆了一個拐角，鄒毅右轉看到牆上鑲著一扇圓形拱門。

進去后是個空曠的房間，有些沒價值的雜物，牆角有道天井，豎着一把椅子，鄒毅遲疑過後動身向上爬。

鄒毅以為上面會有怪物，先扔出去一把鵝卵石，謹慎探出頭才發現上面竟然是個書房。

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佔據了大半空間，上面散亂著幾張古舊的羊皮紙，點着永不熄滅的昏黃油燈。

這個世界的文字不同於前世，不過鄒毅穿越過來的同時就掌握了基本知識，然而羊皮卷上面的字他卻只認得一行。

「拜倫維斯的蜘蛛掩蓋了儀式的所有痕迹，這真是可惜，我很討厭蜘蛛。」

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文字，鄒毅暗自記住這個名字，同時儀式這個詞對他來說很敏感。

書架上的書大多是可以讀得懂的，鄒毅絲毫不客氣，把四個書架上千本書一掃而空，拿回去充實自己的書房。

就算他不讀，給瑪利亞讀讀也是好的，人偶不用睡覺，省得她每天只會無聊的看月亮。

房間里有一道門，門后是旋轉向上的通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門口有一口銀色的箱子，白銀寶箱。

鄒毅搓動雙手雙眼放光的走上去，嘴裏高喊，「胡建烤老鼠！」

獲得靈魂寶石打磨工具x1。

【靈魂寶石打磨工具】

【品級：完美】

【說明：寶石加工裝置組件之一，由拜倫維斯學院研究出來的精密儀器，可將靈魂寶石打磨成任意形狀，不損耗寶石品質，一顆寶石僅能打磨一次。】

…

工具和材料的等級分為五級，完美是僅次瑰寶的第四級！鄒毅喜笑顏開，這下不愁以後碰到不合形狀的靈魂寶石了。

寶箱被打開后就緩緩消失，鄒毅收斂笑容，向那道螺旋樓梯走去，手裏掐著武器，預防怪物的出現。

沒碰到怪物，走了二十幾步前方就是一扇灰色的鐵門。

試着用力推開，一座充滿怪異風格的教堂呈現在眼前。

「歡迎來到歐頓禮拜堂。」

嘶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在鄒毅身前不遠處的右側一道紅色的身影匍匐在地。

根據聲音判斷應該是個女人，跪倒得姿勢很虔誠，想來也不是在跪拜自己。

教堂的兩側分別立着六座雕像，正是這些雕像讓鄒毅產生了怪異的感覺，因為這座教堂里供奉的居然是一位沒有臉部的「木乃伊」。

六座雕像姿勢各異，有伸手向天祈求，有雙手捂臉，不約而同的就是裸露肌膚上面都纏滿繃帶，因此鄒毅管他們叫木乃伊。

教堂的牆壁上還刻着同樣人物的壁畫，角落擺放着一些奇怪的罐子。

正對着前面的是教堂的正門，月光透過玻璃撒進來，給教堂帶來光明。

「…嗯？噢，你一定是位獵人，很抱歉，熏香蓋過了你身上的氣味。太好了，我一直在等待着你們的到來。」

紅衣女子繼續說道，鄒毅確實聞到教堂里正燃著一種略有熟悉味道的熏香，仔細一想便想起來，正是正統獵魔人身上的味道。

邪惡生物和亞楠因為血療而瘋狂的居民都很討厭這種氣味，恐避之不及，怪不得教堂的門一直開着還不怕被怪物攻進來。

「你有什麼事嗎？」鄒毅詢問道。

女子整個人都被一層紅色的布料遮蓋，保持着跪拜姿勢已經不知多久，身上髒兮兮的。

「是的，這些獵殺讓所有人都躲在室內，等待終結……現在這樣，過去這樣，直到永遠。但這一切不會輕易結束，至少這次不會，甚至於躲在室內的一些鎮民都惡化了。

女性的尖叫，血液的惡臭，怪物的咆哮…這些都已經不再罕見，我可以告訴你，亞楠已經完蛋了。

但是，如果你看到還沒有迷失心智的人，請告訴他們這裏，歐頓禮拜堂，熏香會趕走野獸，這裏是安全的。

如果你不介意…嘻嘻…」

說到最後，匍匐的女子發出斷斷續續的笑聲，似乎是想要表達善意，然而鄒毅聽起來只覺得不舒服。

「如果你能確保安全，我會的。」

鄒毅答道，至少這裏看起來真的很安全，一旦碰到倖存的居民，提醒一聲也無所謂。

轉念想到，「但是你不怕他們瘋掉嗎？血療的副作用也許會毀了這裏。」

正如她所說，亞楠已經完蛋了，是毀在血療的手裏，到了這時候恐怕沒有人會不知道血療的副作用。

正是常年累月接受來路不明的鮮血，才會導致居民在血月到來，邪惡濃郁之時徹底瘋掉。

這裏的居民甚至用血液來釀酒，甘之如飴，如同吸血鬼一樣。

「只要到來時還沒徹底瘋掉就好，熏香會抑制血液的狂性，我知道我不該請求這些…但是如果看起來值得告訴他們…嘻嘻…」

女子又開始了那種莫名的笑聲，聽的鄒毅直起雞皮疙瘩，偏偏還能感覺得到她是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