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衣糾紛
吃完午飯，洗乾淨碗筷，羅綺年就被韓軒急急拉回屋裡。
「你給我帶回什麼寶貝？」羅綺年雙眼亮晶晶的，很好奇，很興奮。因為韓軒在她面前總是一副木木的樣子，偶爾笑一笑也是稍縱即逝，不注意還看不見呢。好不容易看他一直微笑著，她心裡也痒痒的。
「喏。」
韓軒遞給她一個包袱。
她好奇，先用手到處摸摸，軟軟的，沒有她期待的珠花釵環，或者金銀玉佩。不由疑惑：沒有寶貝兒他這麼興奮做什麼。
韓軒看羅綺年小手在包袱上面摸啊摸，摸啊摸，還皺著小眉頭，目光探尋，一副深思的模樣。急忙催她：「羅綺年，你打開包袱呀。」他想快點看到羅綺年打開包袱看到漂亮布料的表情。
「哦。」摸不出，那就打開包袱用眼睛看吧。
她在韓軒的注視下，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袱。入眼的是一塊大紅色的細棉布，紅得鮮艷，紅得奪目的大紅色布料！
羅綺年皺眉，抬眼瞟一眼韓軒，見他目光溫柔，嘴角噙笑。心想，韓家人都喜歡紅色吧。所以，她接受這塊大紅棉布，他喜歡，那她就穿給他看。
接著，她繼續翻包袱，翻出一塊桃紅色布料。嗯，染色均勻，也不錯。繼續翻，掏出塊紫紅色布料。嗯，春天穿很應景。最後一塊，是嫩嫩的粉色……
她噘嘴，微微失望，她喜歡的綠色呢？昨晚他還問她喜歡的顏色來著。那綠色的布料呢？還以為韓軒在跟她開玩笑呢，把綠色的布料夾在紅色布料里。遂她一塊塊抖開，依舊看不見綠色的影子。
擰眉：「你不是說好的給我買綠色的布料嗎，你藏在哪裡了？」
韓軒黑線：你就這麼喜歡綠色？絕對不行的，綠色多不吉利啊。
可是，嬌妻生氣了，還是要哄的。他爹說：「女人，不能寵，也不能慣，但是得哄。因為女人小氣。但是女人心也軟，哄哄就高興了。」
為驗證他爹這番話的真實性，他決定試試。「咱新婚，要穿紅色，喜慶。你喜歡的綠色衣服，咱以後再買。你喜歡什麼綠，咱就買什麼綠。好不好，乖啊，笑一個。」
羅綺年驚呆了，這能說會道的男人是她夫君嗎？會不會去一趟鎮上給換人了呀？
韓軒見羅綺年沒有笑，急了：「別生氣，別生氣。我保證以後給你買綠衣服還不行嗎？」只別讓他帶綠帽子……
「噗嗤……」羅綺年笑，這才是她的韓軒嘛。笨笨的，獃獃的，對外人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呼……」韓軒長呼一口氣，好險。女人真是麻煩，挑挑揀揀。哪像他們男人，有衣蔽體就行。
不過女人也有女人的好處，漂漂亮亮的，軟軟的，香香的。想著想著，韓軒有點心猿意馬了。媳婦兒俏生生的嫩臉就在鼻尖晃動，那水潤潤的眼，那紅艷艷的唇……咕咚，他吞一口唾沫。
「我，我出去下。」然後，倉皇出逃。
「奇怪……」羅綺年咕噥。尋來針線筐，開始裁製衣服。
羅綺年的外祖母曾是官綉綉娘，一手綉活出神入化，年老眼睛不好使兒了才歸鄉的。羅綺年打小跟外婆長大，把外婆的技藝學了五六成。後來又買書專研，技藝更加高超。
如今她喜歡簡單的衣服，不喜歡花俏的，所以做起來更快。一個時辰就搞定一套衣服。晚上就著燭火加工，四套衣服全部裁好。
韓軒驚嘆：「媳婦兒，你手真巧。」
「你叫我什麼？」羅綺年剛才沒聽清楚。
「……」韓軒耳尖爆紅，在羅綺年的注視下，他耳尖的紅暈迅速蔓延，連脖子都紅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羅綺年笑得肚子都疼了，哎喲喂，這傻大個兒純情，好好玩兒。前世她也只活到二十三歲，而韓軒已經二十五了，算起來她還是比他小的。可素，她在他面前，總有一種姐姐逗弟弟的感覺，怪哉。
「不許笑！」韓軒惱羞成怒，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女人，不可以取笑丈夫的！
羅綺年看一眼韓軒，接著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再笑，再笑我就親你！」羅綺年笑著沒聽清他的話，而韓軒卻被他脫口而出的話驚到了。他耍流氓了！他竟然對他的媳婦兒耍流氓了！
再不敢看羅綺年一眼，快速上床睡覺。閉上眼睛，數綿羊。可是，羅綺年的笑聲無孔不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從鼻孔傳到他的心臟，讓他躁動的心久久無法平靜。他想要她！一個男人純粹的佔有慾。
……
第二天，心情非常好的羅綺年早早起床，還穿上了美美的新衣服。
「你昨晚做強盜偷東西去了？」羅綺年指著韓軒眼底重重的黑眼圈問。
韓軒幽幽看一眼羅綺年，沒回話，掠過她上堂屋吃早飯去。
羅綺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哪裡惹到他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更加難測哎。撇撇嘴，跟他一起去堂屋吃飯。
見他二人進來，韓傑手中的筷子掉落，喟嘆：「華容婀娜，令我忘餐。」
張小鳳臉色難看，丈夫當著自己的面誇讚她人美貌，那人還是他的大嫂，這令她十分難看，十分傷心。
張桂花也瞧見穿新衣的羅綺年了，那嬌嬌俏俏的模樣，連她也愛得不行。心底對羅綺年的嫉妒更勝從前。
韓秀嘟嘴：「哥，我也要漂亮衣服！」
韓軒擰眉：「你才新置辦了兩套春裝，還要？」
「我不管，我就要！」她的衣服都是偏深色的，偶爾一兩套淺色的衣服也不常穿，因為不耐臟，難洗。如今見羅綺年穿著粉紅色的衣服，人比花嬌的，她羨慕。
「胡鬧，你的衣服夠多的了。再添置，也得等到夏天。」韓父不懂女兒家愛美的心，在他眼裡，衣服夠換洗就行，多了，還佔柜子。
「不嘛，不嘛，我就要，我就要！」韓秀開始耍賴，憑什麼羅綺年一個剛過門的媳婦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她一個正經閨女卻打扮寒磣。
張桂花也悄悄戳戳韓鈺的背後。她也愛美呀，也想打扮漂亮。韓鈺不在意，一件衣服而已，想要就要吧。
張小鳳眼裡也閃著祈求的神色看向韓傑。韓傑腦袋大，暗惱剛才胡亂開口。
「夠了，想要自己掙錢去！」韓父最不喜歡女人撒潑耍賴。
韓秀怵她父親，見她父親生氣就不敢吵著要了。眼裡含著一泡淚，要掉不掉的，好不可憐。
「她爹……」韓母心疼閨女兒：「閨女兒大了，愛俏了，就給她買一身新衣吧，左右不值幾個錢。」然後轉向張桂花她們：「你們兩也扯一身布做衣服吧，打扮打扮。」
「謝謝娘。」張桂花高興，她也要選一身粉色的。她臉圓，眼睛大，穿粉色的一定很漂亮！
「謝謝娘。」張小鳳垂首，也想要一身粉色的。她皮膚白，穿粉色的說不定比羅綺年美麗。
韓秀不鬧了，打算吃過早飯就先去跟羅綺年要一身衣服穿，回頭扯了布還她。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穿上漂亮衣服去找姐妹們炫耀了。
「大嫂……我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羅綺年疑惑，平時韓秀可不是溫吞的性子。
韓秀大眼睛滴溜溜轉兩圈，發現她爹娘沒注意自己，就湊到羅綺年耳朵邊跟她悄悄說話。
聽完，羅綺年笑不出來了。但是小姑子想要，她又正好有，那就給吧。
「跟我來吧。」
「唉，大嫂，你真好。」
羅綺年笑，韓秀還是孩子，給點好處就高興。
「你大哥給我扯了四塊布，裁了四套衣服。你自己選吧。」羅綺年把其他三套衣服擺在床上給韓秀挑。
韓秀摸摸這件，看看那件，每一套都很喜歡。她咬著手指：「大嫂，你幫我選吧。」
羅綺年拿起桃紅色的那套給她：「這套顏色襯你。」
韓秀把衣服拿在手上，眼睛卻定定地看著紫紅色的那身。那一套她也很喜歡。
羅綺年明了，正好她不喜歡紫紅色的衣服，顏色太過艷麗。「這套也一塊送你吧。」
韓秀驚喜：「謝謝大嫂！」然後小跑出屋，回她房裡換衣服。換好了，還在鏡子前照來照去，欣賞她的美。欣賞夠了，跑出去給她爹娘他們看。
「娘，咋樣，美不美？」
「美，我閨女兒穿什麼衣服都好看。」父母偏愛孩子，在他們眼裡，孩子的一切都是好的。
韓秀驕傲，繼續問其他人。
韓鈺皺眉，覺得韓秀穿紫紅色太輕佻，像花樓里的紅娘。
韓傑撇嘴，覺得韓秀穿紫紅色太老氣。
張桂花毫不客氣的笑了：「小妹，你換一身吧，這顏色不適合你，忒難看。」
「你說什麼！」韓秀炸毛，女人，無論老少，都不能容忍別人說自己難看老氣。
「秀兒，你換別的衣服吧。」耿直男孩韓軒接著補刀。他覺得，紫紅色、粉紅色只有他媳婦兒穿得好看，其她人都不適合。她妹子就適合深色的衣服。
「哥！」韓秀不依不饒，偏要他們都誇自己漂亮。
「秀兒，去換你自己的衣服。」韓父老實啊，見不得女兒穿得不三不四的。
「爹……」韓秀哭了，哭得好不傷心。她跺跺腳，跑回屋換了桃紅色的那套。
這套比較順眼，大家都說好看。
唯有韓軒皺眉，他媳婦兒沒上身的新衣讓韓秀穿了，還穿得這麼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