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天涯海角

「為何？」天生強壓住內心的欣喜，疑惑問道。

「莫要多問，我同意你們遠走高飛，這不正如你之所願么？」皇后茹兒態度變得強硬起來，似乎不願多提及其中緣由。

「皇國軒轅孤，天縱之資，如今他正欲一統人界，重現人族之大一統，莫非……」

「夠了。」

一向端莊溫婉的皇后茹兒打斷了天生的話，面色鐵青，冷若寒霜：「天生你很聰明，但是再往下說下去，於你無益。如今我不再干涉你和天雪之間的事，你只需帶著天雪有多遠走多遠，接下來的事情，與你無關。」

「好一句與我無關。」天生亦是動了真氣，言語之間也沒有了對待長輩的客氣，冷聲道：「如若真的如此，我自然是樂意無比，可若是有一日，天雪知道了真相，你又將我至於何種境地，我屆時又有何面目去面對她？要知道，你愛天雪，可我對她的愛亦是毫不遜色。」

兩人爭持不下，大殿頓時陷入沉寂，靜的甚至能夠聽到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聲。過了許久，還是打破沉寂。

「哼，若不是天雪這孩子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今日我也不會來尋你。本想為她尋找一依靠，如今看來你並不是一個可靠的選擇。」

皇后茹兒胸前雙峰上下起伏，氣的放下話直接轉身離開。剛走一步，卻感覺衣袖被人拉扯住，轉頭看去，映入眼前的卻是天生一臉難過的模樣。

「你們真的決定如此？」

「嗯。」皇后茹兒點頭。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瞞著天雪，會對她有多大的傷害？」

「這是我和陛下共同做的決定，我們愛天雪，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一絲的傷害。但同樣，身為姜國的帝君與皇后，我們也有自己的使命。這……是最好的抉擇。」

「好，我會聽你的話，帶著天雪有多遠走多遠。」天生咬著牙，顯然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謝謝。」

皇后茹兒以一國之母的身份，也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重重的向天生鞠了一躬。

「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使命。不讓天雪受到一絲的傷害，這便是我的使命。」天生的拳頭逐漸握緊，眼神堅定道。

……

姜國。

建國已有數千年，經過歷代帝王勵精圖治，姜國境內昌盛平和，繁華無比。在顧戰風繼承帝位之後，更是大施仁政，如今雖不能達到人人富裕，但卻已經基本杜絕了飢餓貧困。

因此，姜國的繁盛，吸引了大量外來商人來此經商定居。與此同時，也吸引了許多臨國窮困潦倒之人流落此地乞討謀生。

「快快，濟世堂又施粥了。」

這些流落異鄉的乞討者，平日里如同霜打的茄子，蔫的。可如今，一聽有人施粥，一個個又如同打了雞血般，爭先恐後般，唯恐慢人一步。

「今日公主施粥，大家不要急，排好隊，都有都有。」

濟世堂門前，一片亂鬨哄的景象。兩個小宮女喊得嗓子都啞了，可是一群人仍是你爭我搶的。

「大家安靜一下，一個一個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濟世堂屋中傳來，雖是不大，但卻如同春日的雨水般，沁人心脾。這聲音彷彿有魔力，本來爭搶的人們，也頓時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一個個重新站隊排好。

當然他們在有序排隊的同時，也沒忘記伸長了脖子望向濟世堂。

有見過公主面貌的人，都在向身旁的人吹噓著她的美貌，說公主猶如仙女下凡，美麗不可方物。

沒見過公主的人，聽了這些人吹噓后，紛紛不由自主的把脖子伸的更長了，巴不得此時化身為域外一種長頸動物，這樣便能仔仔細細看個清楚了。

終於，從那屋中，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出來。

膚白如雪，白衣飄飄。

傾城之容顏，配上傾城之身姿，真的猶如天上的仙女，不小心墜落凡塵一般。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哈喇子，流了一地，甚至於忘卻了腹中的飢餓。

「公主真的好美。」

「只是為何她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是啊，看著公主的眼，就連我也忍不住跟著難過起來。」

一群落魄之人，為顧天雪之傾世容顏而驚為天人，亦為她的悲傷而感到難過。一時之間，本來熱鬧的濟世堂門前，竟是瞬間雅雀無聲。

「哎，你們這群人，公主是菩薩下凡，才會親自施粥。你們還不知好歹，在這裡磨磨蹭蹭幹嘛？」

一個宮女在一旁扯著嗓子叫喊著，所有人這才大夢初醒。他們不過是地上的癩蛤蟆，而公主是天上的鳳凰。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永遠是兩個世界的人。

清醒過來后，眾人才將心思放在填飽肚子上。

「來。」顧天雪將盛好粥的碗遞給面前的窮苦人，還特意叮囑道：「小心點，燙。」

「謝謝，謝謝。」

這是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老婦人，她端著滿滿的一碗熱粥，手不斷的顫抖著，嘴上不住的說著感謝的話。

一個接著一個，濟世堂門前，足足有數十人排著隊，後面還有從更遠處聽聞施粥的人，正在陸續趕來。

正午的陽光炙熱。

顧天雪忙的連抬頭的時間也沒有，甚至於連額頭上的香汗也來不及擦拭。

「來，小心燙。」

遞粥的動作她已經重複了數十遍，早已輕車駕熟，可這次卻出現了意外。

重複性的將剛盛好的粥遞過去，卻見那人端粥的同時抓住了她的手。此人手指修長，膚色白皙，一點也不像一個吃不上飯的窮苦人。

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顧天雪感到反感。不是此人並非窮苦之人還來領粥，事實上有些人慕名而來，只為見自己一面，她倒是能夠理解。

只是這個人犯下大忌，竟然故意抓住她的手，膽敢占她的便宜。

「你……」

憤怒的顧天雪剛抬起頭，還未來得及發脾氣，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日思夜想的臉，頓時一腔怒火盡皆消散，語氣一轉道：「怎麼來了？」

她又驚又喜。

可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是那樣的欠揍，卻又是那樣的炙熱，瞬間融化了她冰封的內心。

還沒等顧天雪從驚喜中清醒，只見他又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感到欠揍的話。

「公主殿下的粥不錯，小乞兒我甚為喜歡，聽說您乃是菩薩心腸，所以還敢勞請公主為我這個小乞兒熬一輩子的粥，可否願意？」

「滾，你這廝什麼身份，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對，竟敢調戲公主殿下，打死他。」

「打死他。」

在場眾人群情激奮，想要為心目中的女神出口惡氣，表現一番。

可是讓所有人沒想到事情發生了，只見顧天雪獃獃的模樣，臉上竟是有一絲的羞紅，愣了許久才羞澀回應。

「願意。」

「那就跟我走。」

天生不顧眾人目瞪狗呆的表情，拉著顧天雪的白皙柔弱無骨的手就跑。

「我們去哪裡？」顧天雪喊道。

「天涯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