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奔月

這次戰鬥，後遺症很重。卓月昏迷了整整三天，然後又休息了整整一個月才能修鍊。這期間天生時常去看她，看卓月從剛開始連話也不能說，慢慢的能走路了，打心底的為她感到開心。至於軒轅瑤的情況？呵呵，天生巴不得她落個什麼病根那才開心呢！

另外值得開心的事就是，作為此次大比的冠軍，卓月也正式成為了內門弟子，住處也換了。由最初簡陋的小屋，換了一個寬敞乾淨明亮的房間，劍門這段時間還特意派了一個弟子專門照顧虛弱的卓月。

這樣的條件讓天生心裡都有些不平衡了，你說我好歹是掌門的親傳弟子，每天就睡在藏經閣里，除了一張床就什麼都沒有了，想想就覺得心塞。

不知為何，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格外的圓。猶如一塊巨大的玉盤，高懸空中，清輝灑下人間，彷彿在地上鋪了一層白玉，整個世界帶有一種清麗的美。讓人陶醉，讓人迷離。

屋頂之上，兩個小小的人兒正端坐著，披星戴月。周圍不時傳來蟲鳴之聲，彷彿是這黑夜中的演奏家，彈奏著一首月夜之曲。

兩人就這樣靜靜坐著，沉默了許久也不見說話。

許久許久之後，天生才緩慢的開了口：「今天過後，我怕是不會來見你了。」

「為什麼？」卓月歪著頭有些不解，有些難過的問道。

「這一年，我耽誤了太多時間。我想更加努力，早日達到師傅的要求，儘快開始修鍊。」天生咬著牙說道，這句話似在對卓月說，也似在為自己下決心。

「那我能去找你嗎？」卓月知道天生是因為自己才會荒廢如此多的時間，但還是希望能夠有機會去看看他，畢竟自己只有這麼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朋友。

「還是不用了吧，必須將自己深埋土裡，才會開出果實。這段時間我想一個人靜靜的堅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說著望向旁邊的卓月道：「你也是，好不容易進入內門，就更應該努力才是。正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讀書是如此，修行更是如此。」

「嗯，我會的。」卓月認真的點點頭。

說完話，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看到氣氛如此深沉，天生也極不習慣，半開玩笑道：「你要好好修鍊，到時候我可就靠你保護了，所以一定要極努力才行。」

「嗯。」卓月再次點頭。雖然話不多，卻將自己的每一個承諾印在了心裡，即使是這句天生半開玩笑的話。

「你看，今天的月亮好美。」天生忽然轉移話題，指著天空的月亮道。

卓月抬頭一看，確實比起往日漂亮了許多，更加明亮動人，但美麗中卻總感覺帶著一種凄美。

「你知道嗎，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凡間有一女子，名曰嫦娥，嫦娥美艷無比，就如同畫中走出的人物一般，但卻心地善良。一日，天生異象，天空中出現了十個太陽。西王母便派大神後裔來到人間，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后羿來到人間，拔開神箭，連射了九日，人間才得以恢復生機。完成使命的后羿本應該返回神界……」

「但是卻愛上了嫦娥，對嗎？」卓月突然插嘴問道。

「你怎麼知道？」天生有些詫異，這可是自己從書籍中看到的故事，按理說卓月應該不知道才是。

「正常人一聽就知道，好嗎？」卓月說著翻了個白眼。

「不錯，后羿確實和嫦娥相愛了，不過後來還有你不知道的故事。」

「後來發生了什麼？」卓月好奇道。

天生繼續講到：「相戀的後裔與嫦娥過的非常幸福，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致命問題卻漸漸凸顯出來。後裔為神，嫦娥為人，數十年過後，嫦娥開始變老，聲音不再如當初甜美，光潔的肌膚開始布滿皺紋，身形開始佝僂。嫦娥開始害怕依舊年輕帥氣的后羿會不再愛自己，會嫌棄已經不再美麗的自己。儘管后羿一如既往的對嫦娥好，但是女人就是這樣，一旦開始懷疑，便不會有結束。於是有一天，嫦娥爆發了，她質問後裔還愛不愛她，儘管后羿不斷保證，但是嫦娥始終不相信。最後后羿對嫦娥說道，只要三天，三天之後便讓嫦娥恢復往日的美麗，於是后羿走出了家門。三天後，一個陌生的人敲開了嫦娥的家門，將一顆發著紫色光芒的丹藥給嫦娥。嫦娥吃后，果然恢復了昔日的美麗，變的年輕動人。但是自此之後，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卻再也沒見過後羿。」

「后羿去哪裡了？為什麼他沒有去見嫦娥呢？」聽到這裡，卓月心中有些難受，她已經能預料到了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后羿去見了西王母，要了一顆可以讓人返老還童，立地成仙的丹藥。但是因為人神不得相戀，后羿自此被禁止踏出神界半步，所以便不能回到凡間再見嫦娥了。」

「為什麼人神不得相戀？」卓月感到不解，更感到難過，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幸福的在一起呢？小小的心中充滿了疑問。

「我也不知道。還有你能不能讓我好好把故事講完啊？」天生看到卓月眼中的淚花，自己也是沒想到隨口講述的一個故事，就能讓如此堅強的卓月感動如斯。

「這個故事還沒有完啊？」卓月高興的伸著脖子問道，希望故事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天生狠狠的瞪了卓月一眼，卓月立馬縮了縮脖子。

天生這才繼續講道：「嫦娥並不知道後裔的情況，等了很久，花謝花開，王朝更迭。但是后羿終究還是沒有回來。終於有一天，嫦娥明白了是因為自己的無理取鬧，后羿永遠不會回來了。萬般後悔之下，嫦娥為了懲罰自己，飛升到了孤寂清冷的月亮之上，從此再也沒離開月亮半步，承受著這永生永世的寂寞。」

「好可憐，相愛的人最終卻不能相守。那嫦娥現在還在月亮上面嗎？」

「我也不知道，我也僅僅是從書中所知，就連這個傳說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天生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

「我真的好想知道，嫦娥有沒有在月亮之上？最後有沒有與後裔相遇？」卓月此時已經完全的陷入了故事之中，想要迫切的去證實這凄美的故事。

「你以後修到仙人境，可以去看看啊？」天生笑著說道。

「嗯，我會的。」卓月很認真的點點頭。

天生不知道，因為自己一個玩笑話，卓月為此努力奮鬥了許多年。更不會想到，有一日，卓月真正站在月亮之上，又是何種的心情？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所以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讓我們十年後再相見。」天生突然站了起來，伸出手，豪邁說道。

卓月彷彿也被這種氣氛所感染，同樣伸出手來握住了天生的手，約定道：「天生，十年後再相見。」

「啊、啊......」只見一臉豪邁的天生腳下突然一劃，看著就從屋頂滾了下去，大聲慘叫到：「卓月，救我。」

一臉無奈的卓月從屋頂往下一跳，在天生落地之前一手將其抱住。

「幸好，幸好。」在卓月懷中的天生一臉訕笑道，慶幸自己沒有直接摔倒地上。

此時，天空中月亮依舊發出白色的清輝，整個世界靜謐而美好。月光下，一個女孩抱住一個男孩，整個場景彷彿一幅畫，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