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浮於表面的幸福,只一下便會潰不成軍

178:浮於表面的幸福,只一下便會潰不成軍

第178章:浮於表面的幸福,只一下便會潰不成軍

——我這次去C市確實遇到了些問題,身上有人給我注射了些東西,我也知道,但是,我沒說出來,不是因為我打算包庇誰,而是,我在等那個人自己現身。

——我的父親當年是被人害死的,臨死之前,交代過封慶原,一定要留下這個組織。

——蘇嵐,給我三天,三天之後,我會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

曾經跟陸臻的對話一閃而過,我的呼吸狠狠的一滯。

司徒南,幕後的真正黑手,當年害死了陸臻父親的人會是司徒南嗎?那個總是笑得一臉溫潤,能夠為了我的媽媽付出一切的司徒南?

真的……會是他嗎?

我不敢置信的僵硬在原地,手裏面拿着的照片微微的顫抖著,連呼吸都沒辦法穩定。

霍琛……

那麼,霍琛現在在哪裏呢?

頓了頓,我一把抓起了手機,手指靈活的撥號,試圖給陸臻那邊打電話,可是,那邊已經是暫時無法接通了,一定是要馬上執行任務,陸臻就把手機關機了。

城西的一片空地,是哪裏呢?

我現在即便趕過去,也不一定能夠幫陸臻些什麼!

——蘇嵐,我和遲蔚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但是,需要我們幫忙的時候,我們一直都在,隨時來找我們。

昨天,許慕薇和遲蔚離開的時候,所說的那句話倏地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面,我抓緊了桌子上的一角,然後果斷的給許慕薇打了電話,跟她約定好在司徒南的別墅見面。

我不知道司徒南想要採取什麼措施,我也沒有時間去猜,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趁著司徒南還沒有赴約之前,趕去司徒南的別墅,攔住他的人。

我相信,有我媽在,司徒南還不會貿然對我做些什麼。

我不能讓司徒南和陸臻之間出現什麼傷亡,至少,沒把事實弄清楚之前,不可能!

因為上清華苑距離司徒家比較近,所以,是我先趕到司徒南的別墅的,在別墅的門前,霍言正拿着小噴壺對着盆栽噴水,漂亮而溫和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

司徒南給霍言營造的生活異常的安逸和美好,從霍言微微揚起的唇角和站在那裏澆花的動作就能看出來,但是……

這並不能代表司徒南對所有人都是這般友善。

當年的事情,一定是發生過什麼,霍琛才會給我那樣的留言,霍琛,你現在被司徒南藏在了什麼地方呢?

見我下車,霍言顯得很驚喜,她慌忙將手裏面的噴壺遞到了一旁的下人手裏,三兩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略顯局促和緊張的問道,「蘇嵐,你,你怎麼來這裏了?出去玩玩的還開心么?我最近……」

霍言似乎有很多想跟我說的話,但或許是看出來我的臉色不太好,便噤了聲,略顯差異和不安的問道,「怎麼了,蘇嵐?」

語氣裏面不難聽出來關切的意味。

我掃了一眼別墅,院子裏面之前停著的那輛車已經不見了,心中一緊,我追問,「媽,司徒叔叔現在在哪裏?在別墅裏面么,還是已經出去了?」

霍言沒反應過來,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隨後說道:「是啊,你來這裏的前十幾分鐘,他出去的,不過,他馬上就會回來,他說他去給我買紅豆糕吃,我記得你也很喜歡吃的,一會兒,我們可以三個人一起吃。」

「買紅豆糕?」我微微擰眉,司徒南跟陸臻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他怎麼可能只是出去買個紅豆糕回來吃?

「嗯,今天突然想吃了,我一說,阿南就去買了。」霍言笑了下,臉上帶着點羞澀,似乎不好意思說這樣的話,「你,你要不要進來坐一坐,一會兒……」

「媽,你知道霍琛現在在哪裏嗎?」我盯着霍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詢問道。

「霍琛?」霍言略微吃驚我提到了霍琛,但是卻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他不是跟你們一起出國去玩了嗎?之前阿南給許小姐打電話問的時候,許小姐是那麼說的啊……」

許慕薇確實說過之前司徒南給她打電話問過霍琛的下落,但是……

原來,那通電話是霍言逼着司徒南打的,看來,霍言也不知道司徒南在私下裏面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所以,才會這麼懵懂的跟我說話。

見我不說話,霍言有些遲疑的又叫了我一聲,「蘇嵐,霍琛他……」

「媽,你能現在給司徒叔叔打個電話,要他回來嗎?」我上前一步,想到陸臻說的時間是中午,現在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應該來得及阻止。

我自問阻止不了司徒南,但是霍言可以。

「啊?好好,我現在去打電話。」霍言似乎被我凝重的氣氛感染了,下意識的就接了一句話,然後轉過身去了別墅裏面。

我追在後面,剛邁了兩步,就聽到了有汽車驟然剎車的聲音,我轉過臉,下一秒就看到了許慕薇和遲蔚從車裏面走了出來。

「蘇嵐,怎麼樣了?」許慕薇是最先跑過來的,她的臉色有些白,「你說司徒叔叔要對付陸臻?這話是真的嗎?我不相信……」

許慕薇之前一直被許震當女兒養了那麼多年,所以熟悉許震的一切交際圈,這個司徒南又跟許震交好,所以,許慕薇也一直對司徒南崇拜且欣賞。

現在我卻突然跟她說,司徒南或許不是一個好人,許慕薇會有這樣的態度也是可以理解的,換做是我,說不定表現還沒有她理性。

「霍琛給我郵寄了一個包裹,裏面有一張碎掉的紙條,上面有幾個字——不要相信司徒南。而且,我看到了一張司徒南小時候的照片,照片上是他跟陸臻的父親。」

我抿了下唇,心裏清楚,既然我要許慕薇和遲蔚來幫我,我就必須要將一切坦誠的講出來,頓了頓,我又補充,「現在,司徒南已經離開這裏了,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一個人受傷,所以,我們必須要阻止司徒南,順便找到他們約定見面的位置。」

陸臻只是告訴我,他們在城西的一塊空地上,但是城西那麼大,究竟是哪個空地呢?

「我們要怎麼阻止?」許慕薇心急的抓住了我的胳膊,看了一眼後面追上來的遲蔚,漂亮的粉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還有,霍琛呢?他現在在哪裏?」

我搖了搖頭,想到還在打電話的霍言,連忙往別墅裏面走,邊走邊說道:「霍言現在正在打電話給司徒南,等等吧,如果司徒南肯回來的話,事情就會好解決的多……」

希望司徒南能夠立刻調轉車頭回來,一定要回來!

我在內心默默的祈禱著,腳還沒邁進別墅的大門,就看到霍言一臉急躁的跑過來,「我給他打電話,沒有接通,他的手機好像沒電關機了。」

話落,像是不放心,霍言又上前一步,追問道:「蘇嵐,你告訴媽媽,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這樣一個兩個的都瞞着我,我心裏不安。」

原本不打算告訴霍言關於司徒南和陸臻的事情,但是想到當初我被欺瞞的感覺,再想到霍言或許真的能幫我些什麼,便低聲道:「你跟我來,然後你聽我跟你說……」

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甚至連霍琛給我的包裹也拿出來給霍言和許慕薇以及遲蔚看,以此來證明我的猜測是有理有據的。

聽我說完一切之後,霍言的臉色變的白了一些,但是她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最先說話的人反倒是遲蔚,他略一沉吟,輕聲道:「霍琛並沒有出現親口告訴你事情的真相,而且,這一張照片並不能說明什麼,我之前見過類似的例子,小時候的玩伴在很多年沒見之後,感情確實會變淡,而且,遺忘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可是,照片上兩家的大人也在的吧?」我被遲蔚的分析說的一愣,隨後我指著照片上正在下棋的兩個大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小夥伴或許會遺忘,但是如果是世交好友呢?」

有誰會忘記某個經常來家裏找自己父母玩耍的叔叔伯伯呢?

「你怎麼確定,那就是他們的家長?」遲蔚理所應當的解釋,「只是在一張照片上同框出現,並不能說明些什麼,況且,背面的名字也只有陸傑和司徒南而已。」

「……」我站在原地,略微垂下眉眼。

遲蔚分析的也有道理,也許真的只是偶然同框了兩個大人而已。

可是,司徒南不肯接電話,難道也只是因為手機沒電了么?

還是說我真的誤會了?

因為收到這個沒有署名的包裹,所以,就慌了手腳?

可是,莫名的,我總覺得這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是,我也實在是找不出來問題究竟是出在哪裏?

正困惑煩亂的沒有一點頭緒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霍言卻叫了我的名字,然後低聲道:「我知道那個人,陸傑。」

我渾身一僵,一臉不解的看着霍言,「什麼?」

許慕薇和遲蔚也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了霍言,「霍阿姨,你怎麼會知道的?」

仔細算算,霍言跟司徒南認識並且交往的時間段,好像沒有可以認識陸臻父親的時機,而且,司徒南看起來也不像是會主動跟霍言講起自己過去事情的那種人。

霍言的臉色複雜了些許,半晌,她從桌子旁邊站起身,咬着唇,對着我們幾個說道,「你們跟我過來吧,去書房。」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隨後點了點頭,不發一言的跟了上去。

霍言這樣的表現是不是意味着東西就在司徒南的書房,那裏面是不是隱藏着陸臻父親和司徒南之間不為人知的年少故事?

糾纏的源頭是不是也能從那個書房裏面找到?

看着樓下鐘錶的指針緩緩地移動着,我的心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真相,馬上就會被解密了。

……

司徒南的書房很大,地面上鋪着厚厚的地毯,空氣裏面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書香味道,側面有很大的一面牆全部都是書籍,看得出來,司徒南真的很熱愛看書。

我隨着霍言最先走進去,就看着霍言連猶豫都沒有的就走到了書桌旁邊,手指靈活的從一個不起眼的盒子裏面,拿出了一支鋼筆,在鋼筆的下面便是一把亮閃閃的鑰匙。

藏得無比隱蔽的鑰匙,是用來做什麼的?

「這邊。」霍言說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將那一面全部都是書的牆壁給推開,奇迹般的,牆壁果然凹陷了進去,而霍言就是從側面,將一個僅僅只有一人高的房門用鑰匙打開,然後走了進去,站在門口的時候,她沖着我,招了招手,「抱歉,我可能只允許你一個人進來,蘇嵐,畢竟這裏有着阿南的私隱……」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許慕薇和遲蔚能夠留在書房外面不進去。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識的轉過臉看向了許慕薇和遲蔚,只見許慕薇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沖着我揮了揮手,「進去吧,我們在外面守着,等你們出來。」

「好。」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跟着霍言走了進去。

牆壁旁邊的隔間很暗,進去之後,霍言輕車熟路的將燈打開,整個小房間瞬間明亮如白晝,我走進去,然後轉身將房門關好,看着裏面的佈局,微微震驚。

房間裏面掛着的都是照片,那些照片全部都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模樣大概只有三四十歲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美好,有側躺着的,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但距離我最近的那一張,卻是躺在床上,嘴上帶着呼吸機的照片。

我徹底僵硬在了原地,下意識的問了一句,「這個女人,是誰?」

霍言轉過身,隨手拿了一張照片在手裏,小心翼翼的擦拭了兩下之後,才低低的說道:「是司徒南的媽媽,很美的一個女人,但是,被一場車禍奪去了生命。」

「車禍?」我詫異,下意識的詢問,「是跟陸傑有關係嗎?」

直覺告訴我這場車禍,似乎是跟陸臻的父親有點關係,所以,也沒有催促,就安靜的等著霍言把故事慢慢的說給我聽。

「嗯。」霍言點了點頭,眼神幽深而帶着點心疼的意味,「其實,我一直不知道那個跟阿南玩的很好,後來卻因為那場車禍而漸行漸遠的人是誰,也是看到了照片後面那歪歪斜斜的幾個字,我才確定了那個人就是陸傑,因為,阿南的童年只有他一個朋友。」

我咬了咬唇,司徒南小時候就只有陸臻父親一個朋友嗎?

「這些事情,我也只是偶然在司徒南喝醉之後得知的,平時的他,強大的好像不會受傷,不會難過,實際上,他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霍言摸了摸自己的無名指,那裏的戒指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異常的耀眼。

那是司徒南送給霍言的戒指,預示着他們在一起的象徵。

「司徒家跟陸家以前是世交,所以,司徒南經常會見到被父母帶過來的陸傑,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朋友,小時候的司徒南家教很嚴,再加上體弱多病,所以很少出門,能夠跟陸傑做朋友,這讓司徒南很高興……」

霍言將我帶到了一個小型的沙發旁邊,伸手拍了拍沙發的一側,示意我坐下來,隨後她也坐到了一旁,這才繼續說着剛才得話題。

「阿南那時候真的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好東西拿出來跟陸傑分享,但是陸傑卻一直顯得很冷淡,醉酒的那個夜晚,阿南抱着我,告訴我說,他知道陸傑生性冷淡,但是從言行舉止裏面還是能夠看出來他所在意的是什麼,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跟陸傑是好朋友。」

都說虎父無犬子,看看陸臻現在的性子,怎麼樣也能猜出來陸臻父親的個性,大概都是那種外冷心熱的存在,但是……

想到現在三分笑,七分冷的司徒南,或許,之前真的是被傷的厲害了。

「可是,沒想到意外來的那麼快,一場突然的車禍,奪走了阿南最愛的人的生命。」霍言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眶微微泛紅。

「具體的事情,阿南沒有多說,但是,我上下聯繫了下,覺得應該是陸傑去B市探親,回家的時候不想見阿南,可那天是阿南的生日,阿南的父母便說給他個驚喜,就夫妻兩個人去了B市接陸傑……」

「是不是沒有接到陸傑,然後司徒叔叔的爸媽在去的路上出了車禍?」我想了想當時可能發生的情況,便出口詢問。

「傻孩子,如果真的只是這樣的話,你真的以為阿南會恨陸傑這麼久嗎?恨到家裏沒有一張陸傑的照片,沒有一點和陸傑有關的東西存在?」霍言搖了搖頭,像是體會到了司徒南的心酸,她抿了下唇,緩緩地說道。

「……」我愣住,如果不是那個原因的話,那還能是什麼原因?

總不能是陸臻的父親害死了司徒南的父母吧?

這麼想着,下一秒,霍言就張了口,說道:「阿南的父母接到了陸傑,在回程的路上,發生了車禍,阿南的父親當場身亡,而母親則因為阿南父親的保護而倖免於難,只是渾身都被玻璃扎到,大腿還不斷地流着血,只有坐在後面的陸傑只是受到了輕微的擦傷……」

「……」聽到霍言的這段描述,我的呼吸一滯,腦海裏面自動的迴旋起來了剛剛認識司徒南,然後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陸太太,你之所以會覺得現在這樣看似和諧的狀態就是幸福,是因為你沒有經歷過瞬間毀滅的災難,當你發現,一切都不是你所想像的那個樣子的時候,你的世界,很容易便會崩坍,然後潰不成軍。

或許,那個時候,司徒南就已經在預示我之後會發生的事情了嗎?

「車禍發生之後的事情,阿南並沒有詳細的跟我說過,只提了一句,在車禍裏面,陸傑跑了,沒有理會受傷的阿南的母親和已經身亡的阿南的父親,自顧自的跑走了,而阿南的母親後來之所以會那麼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也是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搶救不夠及時……」

霍言說這些的時候,表情看起來十分的遺憾,而我的內心更是猶如遭遇了重創。

跑了?

陸臻的父親在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之後,居然跑了?

這對一直把陸傑當做好兄弟的司徒南來說會是多麼大的打擊?

那時候的司徒南在孤身一人面臨着父母雙亡的結局的時候,又該是多麼的痛苦絕望?

我一個沒有親眼目睹現場的人,都覺得心痛的無以復加,何況是……

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司徒南呢。

我的呼吸很沉重,「那,後來的陸傑就沒有出來解釋過嗎?」

如果當時因為害怕或者其他的事情而逃跑了的話,司徒南是一定會找陸傑問理由的,而這個理由很有可能就是兩個人現在矛盾的出發點。

「找過。」霍言點了點頭,隨後有些惆悵的說道:「但是,陸傑對當時的事情沒有解釋,無論阿南怎麼逼問他,他都是沉默以對,葬禮上,他也沒來,只是託人送來了錢和物。」

「……連葬禮都沒有到場嗎?」我呢喃,心中悲痛不已,司徒南那時候的絕望,我現在似乎能夠感受到,因為當初的我,也曾經陷入絕望之中不能自拔過。

「嗯,那是阿南這一生的痛,而給予他最後一擊的人,卻是他曾經拿命相待的朋友。」霍言斂下了眉眼,漂亮的臉上浮現了許多的心疼。

「……」我頓時啞口無言。

好半天,霍言才重新抬起頭看向我,「蘇嵐,阿南雖然真的恨陸傑,但是,他不會動手殺他的,他不是不敢,而是下不去手。」

「陸臻那邊得到了消息,當年的事情應該跟司徒叔叔少不了關係,即便不是司徒叔叔親自動的手,但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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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在原地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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