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生日晚餐和突如其來的訪客

2、生日晚餐和突如其來的訪客

「今年的天氣還真是反常啊。」吃中飯的時候,琦琦感嘆了一聲,望着窗外。

三個小時,開個會的時間而已,當精英們從數字報表中回到現實世界中之後,驚訝地現窗外不知什麼時候由一早的秋高氣爽陽光明媚轉成了陰雨連綿,天空變成了鉛灰色,街對面的中銀大廈玻璃外牆被水洗得閃閃光。

「下雨嘛,有什麼可反常的,又不是下雪。」岳青蓮如往常一樣捧著一盤不加色拉醬的水果沙拉當午餐,沒辦法,現在已經過了那種猛吃一頓運動個幾天就能回復身材的年齡了,唉,歲月不饒人啊。

半小時后,午餐結束,琦琦用一種欽佩的目光看着岳青蓮,敬仰地說:「manager,您就是傳說中的烏鴉嘴吧?」

窗外,赫然已經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沫子,公司一干年輕職員圍着窗戶大呼小叫,有的已經飛奔取來了照相機,喀嚓喀嚓地拍著今年第一場雪。

「什麼烏鴉嘴,我可是無神論者,下雪也不奇怪,十一月了,該下雪了。」岳青蓮心不在焉地說。

在城市裏生活的白領,尤其象她這樣,出門是車,進門是中央空調,對四季的變化真沒有多少深刻的認識,說完之後自己還想了一下:十一月下雪,是沒有什麼問題吧……又不是竇娥六月飛霜。

雪沫在午後三點的時候變成了雪花,飄飄洒洒地落在地面上,從十八層樓望下去,附近的屋頂都被染得一片雪白,馬路上的車流放慢了度,小心翼翼地爬行着,岳青蓮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整個城市就象一個巨型生物,而人類不過是這個生物里的細胞……哦,也許交通工具就是細胞壁?

她猛地按住了額頭,今天自己是怎麼了?胡思亂想這些四六不著的東西,難道真是到了三十歲,心境會有一個質的飛躍?對人生有了新的感悟?

這也太神奇了吧?

深呼吸了兩下,徹底拋開私心雜念,岳青蓮又回復到那個精明幹練的項目組主管經理,坐回辦公桌前,埋頭工作的時候模模糊糊地一閃念:咦,好像有什麼事忘記了?

想了三秒鐘,想不起來,於是乾脆不再想。

她拉開抽屜的時候沒有現,今早被她的血弄髒的白玉印現在卻乾乾淨淨,一如從前的潤潔光滑,透著晶瑩的白色光暈,淡到肉眼幾乎無法覺察……

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切都開始悄然變化。

晚餐地點當然不會在那個被岳青蓮唾棄的『必剩客』,徐丹寧身為閨蜜,也沒可能在生日這天觸她的霉頭,最後敲定了去Ferguson1ane吃法國菜。

剛下過雪的道路濕滑無比,車流擁堵,岳青蓮開車開得小心翼翼,到了相熟的那家餐廳的時候,徐丹寧已經等待多時了,面前還放着一瓶紅酒。

「哎呀,這樣讓你破費,我會不好意思的。」岳青蓮眉開眼笑地說。

侍者拉開椅子請她坐下,禮貌地送上菜單。

徐丹寧懶懶地往椅子上一靠:「切,我哪會這麼大方請你喝紅酒,剛才有個不認識的老外非要請客。唉,搭訕什麼的,最討厭了。」

「少口是心非。」岳青蓮嗤之以鼻,根本不看菜單,直接望向一邊用花俏的圓體字寫在小黑板上的當日主廚推薦,「心裏都樂開了花吧?自信心爆棚了吧?」

「喂,別說得象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好嗎?」徐丹寧鼻尖一翹,「當年我在法國的時候,單身出去吃飯喝酒從來沒自己付過帳,到處都有男人搶著上前,一瓶紅酒,太小意思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你怎麼不說你十六歲的時候,腰圍才只有一尺九哩。」

「我現在腰圍也不過一尺九而已!喂,壽星,嘴巴這麼惡毒是會嫁不出去的喔。」徐丹寧半真半假地說,拿出一個小盒子推到她面前:「哪,禮物,特地從香港帶給你的。」

「你再提一個嫁字我就剝了你的皮……唷,香奈兒經典款珍珠耳環!」岳青蓮拆開,頓時笑得眉眼彎彎,「到底是閨蜜,你最知道我想要什麼了。」

說完她已經動手把耳朵上的鑽石耳釘摘下來,換上新收到的禮物,兩粒圓潤的珍珠在白皙的臉龐邊輕輕搖動,配着上面銀質雕花鑲水鑽的傳統香奈兒雙c圖案,襯得她笑靨如花,典雅秀麗。

「別太感動了,有折扣我才買的,我本來想買今秋最新款的翡翠系列,可是感覺不太襯你的o1氣質。」

「瞎說,我最有古典氣質了。」岳青蓮反駁。

「拜託,姐姐,你除了名字比較古典,還有哪一點古典……好了好了,點菜吧,今天壽星最大……有沒有膽子試試這裏的生牛肉?聽說大補喔。」徐丹寧擠眉弄眼地說。

「采陰補陽——啊不,采陽補陰啊?有什麼不敢的。」岳青蓮豪氣地說,「別說生牛肉了,生蚝我也照吞不誤!」

「想得美,你曉得進口澳洲生蚝要好多錢哇?等我哪天傍上大款再說吧。」

「年年都聽你說傍大款,從你工作的地方往樓下扔張紙巾,就能砸到八個房地產老闆十個包工頭,也沒見你傍一個半個的……餐前包,不要黃油。」

「現在大款十個有九個都結婚成家,我可沒興趣當小三……別點主廚色拉,還不如我做的呢。」

「那還剩下一個呢?……我要個烤蛋白,生日嘛,生日我最大。」

「笨吶,剩下一個肯定是gay……我要個巧克力慕司。」

「哇塞,你這個月不打算吃晚飯了?敢點巧克力慕司。」

「今天你做壽,我捨命陪君子了。」

「好!那我也要一份。」

歡歡樂樂地吃完晚餐,中間岳青蓮接了三個電話數條短訊,徐丹寧取笑她:「業務相當繁忙嘛,小姐?」岳青蓮頭都不抬地說,「所以我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你約會,是不是感動極了?」

「呸呸呸,是我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和你約會好不好?不然你今晚還不知道在哪兒吃相親飯呢,對着一個陌生男人能比對着我有胃口?他見了你吞生牛肉的樣子會不會暈過去?」

岳青蓮收起手機,笑眯眯地說:「我早就在公司里放出風聲,說我留學的時候有一段刻骨銘心但沒有結局的感情,因為陷得太深難以自拔所以暫時不考慮個人問題……現在她們關注的已經是我那段感情到底如何狗血,男主是白血病還是車禍了。」

「不是吧,姐姐,你在那一年要下五個月大雪的國家,出名難畢業無底洞進去就出不來的學校,在和教授論文大自然搏鬥的同時,還有力氣談戀愛呢?」

「唔。」岳青蓮側頭沉思,過了一會,嚴肅地說:「可是,男人比電熱毯好啊。」

「拉倒吧,人人都告訴我,電熱毯比男人可靠。」

結帳之後兩人走出餐廳小樓,外面的雪已經停了,地上積了薄薄一層,被冷空氣一激,喝下去的酒泛上臉來,兩人的臉都紅撲撲的,微醺的感覺。

「你還能開車嗎?打車回家吧。」徐丹寧建議,「或者在附近找個店喝杯咖啡,等酒醒了再走。」

「半瓶紅酒,不至於。」岳青蓮搖頭拒絕,「不然明天還得跑到這裏來拿車,多麻煩。」

「噯,我覺得,作為一個良好市民,不能因為怕麻煩就給自己還有別人製造交通危險……還說半瓶紅酒,我怎麼覺得我已經醉了?」徐丹寧揉揉眼,疑惑地看着道路上站在岳青蓮車邊的一個人影。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半瓶紅酒都能讓你醉倒——」岳青蓮的話嘎然而止,目瞪口呆地和徐丹寧看向一個方向。

大概足足過了一分鐘,徐丹寧才把眼睛轉了回來,落回岳青蓮臉上,嘴裏喃喃地說:「我是出現幻覺了吧?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我怎麼看到了兩個你?」

岳青蓮沒回答她,事實上她也沒法回答:眼前離她不到五米遠,站在隔離墩旁邊的那個人是如此熟悉:黑盤成低髻,白皙秀麗的臉龐,咖啡色薄呢外套,山茶花圖案真絲圍巾,白色小尖領襯衫,米色西褲……除了耳朵上是一對碎鑽耳釘,這分明就是自己!照鏡子都沒有這麼逼真過!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摸摸自己剛換上的珍珠耳環,徐丹寧也現了,好像給自己壯膽一樣開口確定:「對,你才是岳青蓮!剛才和我一起吃飯,我還送了你一對耳環,就是你現在戴的這副……那她是誰?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你其實是雙胞胎?!」

「我也不知道。」岳青蓮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這個站在那裏不動也不說話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我確定自己沒喝醉,至於幻覺什麼的根本不可能,這可能是一種……自然現象,就跟海市蜃樓一樣,通過光線的折射或者什麼的……」

「你以為我是物理白痴嗎?!」徐丹寧冒火地嚷了一句,這聲音驚動了一直站在那裏的『另一個岳青蓮』,她抬起眼睛,看了過來。

在眼神接觸的一霎那,岳青蓮腦子一昏,好像成千上萬的圖像碎片通過這一眼猶如雪崩一般湧進了自己的大腦,萬花筒一般燦爛喧鬧,逼得她太陽穴突突跳疼,她無力抵抗,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只能咬牙承受。

所幸這個過程只有短短的幾秒鐘,隨即又恢復了正常,面對着自己的是一雙漆黑靈動的眼眸,這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十厘米,是一個會讓人感到不安全的距離!

這次換徐丹寧獃獃地站着,不動,不說話,眼珠也不轉一下,彷彿成了一尊塑像。

「丹寧!」岳青蓮又驚又怒地叫她,試圖伸手去推她好讓她清醒,卻被陌生的自己伸出一根春蔥般的手指攔住,僅僅是一根手指碰到自己,她忽然也不能動彈分毫了。

「她沒事,只是我不想讓她聽見下面我說的話。」陌生的『另一個自己』輕啟朱唇開口了,聲音也和自己毫無分別:「岳青蓮,我知道我要說的你可能不太相信,但這都是真的,我叫岳朝歌,是你的祖姑奶奶。」

「x!我是你大爺!」岳青蓮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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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修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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