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羅蘭斯的消失

「戰爭......神明之間的戰爭嗎？」索傑斯出神問道。

羅蘭斯悠悠一嘆：「是啊，神明之間的戰爭，就好像開天闢地，又好像是世界末日一樣的浩大無比的戰爭......」

「那場戰爭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最終，孤軍奮戰的大地母神蓋亞終究是敵不過與諸神聯合在一起的天神烏拉諾斯。」

索傑斯問道：「她失敗了嗎？」

「啊，失敗了。但她是天地間唯二的偉大意志，任何手段也無法將之消除，所以天神和諸神只能將她封印了起來。為了不讓她有翻身的機會，諸神還聯手將她最強大的眷族趕盡殺絕......」

索傑斯心中瞭然：「這個眷族，就是龍族嗎？」

「是的，龍族在那時就已經可以說滅絕了。而我們的老爹，法夫尼爾便是最後一任龍族族長，也是最後的一條巨龍！」

「那場戰爭改變了這個世界的法則——地母神蓋亞也並非什麼都沒做。她在被封印之前將世界劃分為了兩個次元，一個是凡間種族生活的輝耀大陸，一個是神明、英靈等眾多超凡存在生活的天界。這兩界之間的壁障幾乎阻隔了所有的神明，哪怕是天神烏拉諾斯，不付出一定代價的話也無法降臨。於是，天神清洗地上種族，再創世界的計劃擱淺了......」

「在那之後，包括天神在內，眾多神明都在凡間挑選了代理人，並顯示神跡，在地上散播信仰。教會開始出現，而教會除了追殺惡魔信奉者之外，最大的任務就是剿滅地上殘存的地母神眷族！」

「但老爹本身就是半神的境界，加上地母神蓋亞的加護，實力幾乎是凡間的極限。只要一心隱藏，就算是神明也無法強行將它找出來。於是他就這樣蟄伏了下來，等待着某個機會......

在大概一萬年前，他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

人類這個種族漸漸在大陸上崛起，他們在與其他種族的競爭中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生存能力和韌性，並且非常善於學習其他種族的長處。漸漸的，人族從一個弱小的種族，成長為了大陸上舉足輕重的強大族群！

而就在這個時候，老爹找上了當時人族最為強勢的一族——尤里烏斯一族。

他向該族族長：伊瑟達爾·尤里烏斯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並將天神清洗大地的計劃告訴了他，在取得尤里烏斯一族的信任后，老爹和一族中最為強大的戰士：索傑斯·尤里烏斯簽訂了契約。世上第一對龍騎士與龍的組合誕生了！」

索傑斯詫異道：「你說和老爹簽訂契約的人叫索傑斯？和我同名！」

羅蘭斯白了他一眼：「應該說你和他同名才對，畢竟他比你早出生一萬多年！」

索傑斯訕訕道：「然後呢，後來老爹幹了什麼？」

羅蘭斯道：「其後尤里烏斯一族就發動了統一人族的作戰，在老爹的幫助下，這一族誕生了許多強大的戰士和魔法師，在當時的人族中沒有可以阻擋他們的存在。大概用了十年的時間，整個人族都沒有反對者存在了，尤里烏斯成為了人族實質意義上的統治者！」

「人族統一之後，尤里烏斯一族和老爹並沒有滿足，他們整合了一段時間，積蓄力量後向整個大陸的異族都展開了侵略戰爭！」

「反抗的殺掉，順從的收服，中立者則將之驅逐......人族的強大無人可擋，漸漸的，這片大陸最優秀的資源和土地都被人族所佔據。」

「聖羅帝國建立了！」

索傑斯不解道：「就算建立了聖羅帝國又能怎樣？老爹要面對的敵人可是諸神，以及在其上的至高天神烏拉諾斯！以凡人的力量，就算是一個國家又能怎樣？」

羅蘭斯自嘲的笑了笑：「確實不能怎麼樣，因為神與人之間有着絕對無法跨越的天塹！但是，老爹本身就是距離神明的境界最近的存在，他難道會不知道這個事情嗎？」

索傑斯一時語噎，確實，老爹的見識和經驗肯定要比自己高多了。沒理由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老爹卻想不到......

「老爹想要的並不是用帝國的力量直接挑戰神明，那樣無異於以卵擊石！他想要的是通過另一種方式削弱神明在地上的爪牙，然後集合整個凡間的力量，打破地母神蓋亞的封印！」

索傑斯心中一動：「神明的爪牙？你是說教會。」

「沒錯，教會。」羅蘭斯深深一笑，「老爹的目的正是將所有的教會組織一口氣摧毀！讓所有的神明對地上的情況都變成瞎子、聾子！」

「積累了數千年的力量后，以老爹和索傑斯的龍騎士組合為先鋒，無數的合成獸和魔法軍團為主力，圍剿教會的戰爭轟轟烈烈的開始了......」

「那場戰爭真的很慘烈，畢竟天神的信仰深入人心，別說是教會的人，就算是帝國一方的軍隊也有不少人是信徒。在戰鬥中經常會發生戰士無心戰鬥的情況，甚至是軍隊集體嘩變！」

「但帝國積蓄數千年的力量畢竟不可小覷，即使是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依舊將教會的勢力連根拔起，最後只剩下一點點的殘餘力量苟延殘喘而已。」

「這麼說，老爹成功了？」索傑斯驚訝的張大嘴。

「不，失敗了。」羅蘭斯眼神陰沉下來，「在戰爭的最後，天神烏拉諾斯花費大代價顯現了神跡，將帝國的力量全部擊潰！」

索傑斯無言。

即使潛心計劃，蟄伏數千年，苦心經營着力量，最後還是比不上神明不經意的一瞥嗎？

「老爹曾經與聖羅帝國初代皇帝一起在天之塔內建立了一座神廟，是用來祭祀被封印的地母神蓋亞的。帝國毀滅之後，他帶着幾個老夥計逃到了這裏，也只有這裏能躲過教會和神明的雙重搜索。因為天之塔是獨立於世界，連接不同位面的通天之橋，如同道標一樣的存在。本身是不受神明的干涉的，自然不會被神明發現......」

「後面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老爹躲了數千年之後再也無法忍受，出去拚命卻無意中撿到了你，並且撫養了你數年。在大限將至時，將神子的力量傳給了你，然後去到教會慷慨赴死......」

索傑斯默然，聽到羅蘭斯的訴說，心中也不禁悲傷起來。可他心中也升起一個疑問：「事情我知道了，但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呢？你不是一直不願意告訴我嗎？」

羅蘭斯笑了笑：「這是臨別贈禮。」

「臨別贈禮？」索傑斯心中忽然有種微妙的感覺，「你要幹什麼去？」

「這次的意外傳送是個機會，你知道嗎？索傑斯。」羅蘭斯身形開始變淡。

「天之塔第二層有着連接各個世界的特性，而虛空飛魚的魔核又有着可以橫渡虛空的神秘力量，依靠這股傳送之力，不僅僅可以通往天之塔更上層，甚至可以去往其它根本不可能到達的位面！比如說......地母神蓋亞，我們的『母親』被封印的地方！」

索傑斯吃了一驚：「你！」

「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一萬年......不管需要花上多少年，我終有一天會解開『母親』的封印，將之解放！」

羅蘭斯淡淡笑道：「我將離去，這副身體的擁有者是你。但是......關於大地神子與生俱來的使命，是我的了！這場比斗，我終究是扳回一局！」

索傑斯先是驚訝，然後釋然：「啊......是你贏了，羅蘭斯。」

「再見了，另一個我。」

兩人同時說完這句話，羅蘭斯的身影徹底從這裏消失，而索傑斯也重新陷入了沉眠之中。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釋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