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第三百零一章

大餅深夜奪命Call叫我出去喝酒,就是吃飽喝足,不甘心閉上眼睛墜入黑暗。總要有些什麼消遣打發時間,文藝點說是打發寂寞,粗暴點說就是閑的胃疼!

我握着手機粗暴地吼回去:「我大姨媽來了,需要睡覺。」

大餅似乎被我嚇到了,沉默兩秒后吼回來:「我擦!你丫什麼時候變的性!」

沒辦法,我只好騎上我的小電驢,冒着冬夜無比刺骨的寒風,去了常去的小酒館。

酒館的老闆是我的初中同學,神奇地是我居然記不起他的全名,只記得他姓白,綽號白無常。

人如其名,我這些年對他的所有了解也就是:人很白,性格喜怒無常。

認識的朋友常說,老白是個有故事的人。可不是,要是沒點難以忘懷的過去,他也不至於三十齣頭也沒個女朋友。

到了酒館,白無常眼神還是那副看淡世間萬物的樣子,根本沒有因為多年好友深夜來訪的正常反應。不對,他這樣子很「正常」!

我早已習慣,也沒招呼他直接去了二樓。我一隻腳剛邁上樓梯,大餅就慌慌張張從樓上下來,和我撞個滿懷。

「擦!你丫的趕着去死啊!?」

大餅滿頭汗,抓住我我的手一臉焦急:「木魚!盧淵不見了!!」

我一驚!腦子裏一聲尖銳的笑聲驀地響起,讓我不寒而慄。

深夜的魔都是另外一番景象,而盧淵說過,她不喜歡這裏的夜晚,用讓她覺得頹廢和荼蘼,不適合她。

我和大餅去了所有盧淵能去的地兒,聯繫了她認識的所有朋友,整整一個晚上,我的小電驢跑到沒電,臉已經被吹的失去知覺。

大餅倒在盧淵出租屋的樓道里,嘴裏哈出白色的氣,身上也冒着熱氣,活像一直蒸汽豬,不過這時候我也沒心思去笑話他,從兜里摸出香煙,一人一支。

直到天亮,我們倆踩着一地的煙頭,灰頭土臉地回了酒館。

白無常冷靜的分析盧淵突然消失的各種原因,總結起來也就是四個字:為情所困。我和大餅嗤之以鼻,配合著他一向酸腐的風格回答:「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話一說完,我和大餅都沉默了。

有段時間,網上很流行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我在你身邊,而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我一向是現實主義,一直不可救藥的覺得最遙遠的距離就是生和死。

盧淵曾經為了厲宣尋死覓活過,基本可以定義為「生死相許」了,算算日子,他們已經快兩年沒見了,盧淵這智障不會舊傷複發,舊情復燃去找厲宣了吧。

我和大餅心有靈犀,對視一眼后沉默了。

大餅抱怨盧淵胸大無腦,交友不慎,豬油蒙心等等等等……

我喝點掉一整杯白酒。甜辣甜辣,很順喉。

我知道大餅很難過。

我也很難過。

我們一杯又一杯,喝到舌頭都麻了。大餅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說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哭得那麼丑,那表情,足以甩那些表情包幾百條大街也不誇張。

他大張著嘴,眼淚就像開閘泄洪一樣,聲勢浩大。

「木魚!老子從來沒這麼難受過,就是當年厲宣把她睡了也沒這麼難受!他娘的!他娘的!!」

我不知道那一晚上大餅罵了多少句娘,我只知道,我最後抱着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他娘的!老子從來沒這麼吐過!

第二天醒來時,我在酒館結了賬,大餅不知所蹤。

當我看着白無常細長白凈的手指在計算器上按下一個又一個加號時,我心裏對於盧淵消失的悲痛又加劇了幾分。

我騎上我的小電驢,頂着鵝蛋黃的太陽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門口一溜的仙人掌仙人球讓我差點淚奔,那是我搬家的時候盧淵送我喬遷之喜的禮物,說是給我防盜用的。

我想念她,想念盧淵。

我倒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舊吊扇發獃,時光彷彿有魔力一般,空氣微塵中,我似乎又看見了盧淵那傻子義無反顧地去愛那個人,哪怕撞破南牆,也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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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說起盧淵和厲宣的的愛情。

我們很多人幾乎都可以在他們倆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青澀的年華,最純真美好的感情。從校園小道到課間走廊,羨煞多少痴男怨女。

高中時我和盧淵是好友,大餅和厲宣是死黨。由於我和大餅的結識,盧淵和厲宣自然而然也就認識了。

天長日久,日久生情。

在我還不知荷爾蒙為何物時,厲宣和盧淵好上了。當然,那時候的「好上了」,就是上課遞遞小紙條,下課看看大白雲什麼的,簡直是純潔得不要不要的。

我知道大餅對盧淵有意思的時候是在高三,那時候盧淵和厲宣在一起兩年。

我拍着他肩膀感嘆:「兄弟啊!你這暗戀的萌芽也生長得太慢了!高三都快結束了你告訴我你暗戀了她三年,你丫的腦子是不是養魚了啊!!」

要說起厲宣,我和他接觸也還真不多,人高高帥帥,符合所有校園純情小女生對完美男神的幻想。自然而然,身邊的鶯鶯燕燕也多得很。

相比之下,站在他身邊的盧淵就沒那麼有光芒了。不過這並沒我打擊到盧淵同學那顆少女心,那愛意泛濫得像洪水猛獸一樣,簡直要虐死我和大餅。

虐死的是大餅,我是順帶的。

我像個旁觀者,看着大餅日漸消瘦,看着盧淵他們雙宿雙飛,不禁覺得自己對不起青春這兩個字。

高考結束那天,我們四個人約了去唱通宵的KTV。酒過三巡后,玩起真心話的遊戲。抽中大餅時,他顯然是喝多了,舌頭打結說:「我有一個秘密,只有……可是我不敢說…我……我……」

大餅我了半天,滿臉通紅,最後搶過我手裏的話筒吼了一句:「我和你~心連心~」

盧淵笑得花枝亂顫,厲宣一口酒噴了出來。

我不敢看大餅的眼睛,只能跟着他吼:「同住地地球村~」

回去時,盧淵挨着我走在後面,悄聲對我說:「我覺得大餅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答:「我怎麼就認識你這個智障了呢!」

就這樣,大餅同學繼續在暗戀盧淵這件事上一去不回頭。

回校看成績那天,我像個小流氓蹲在學校門口,盧淵叼著奶油棒坐在我身邊,看着不遠處的厲宣拒絕校花的邀請。

我問她:「誒,畢業了什麼打算?我聽大餅說你家那位可是要去北京啊,奔赴大都城去做祖國未來的棟樑。」

盧淵低下頭,沉默不語。

後來我才知道,盧淵一二三志願都被她媽媽強迫改了,照着她的水平,三個城市都完美避開了我大中華首都。

我都懷疑她媽媽是不是知道了這孩子早戀的事兒,準備把他們扼殺在搖籃中了。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正確的。

大學時,我和大餅孽緣繼續。我和他在大學里虛度光陰大半年後,盧淵同學也轉移陣地來投奔我們。為此,她家老娘氣得住了半個月院。

也就是那時候開始,她和厲宣纏綿悱惻的愛情長跑開始了。北京和我們這二三線城市隔了幾個日夜的火車。他們倆為祖國的通信事業貢獻著自己的為數不多的生活費,只為了睡前那一句晚安。

有一次,盧淵紅着眼找到我,眼淚一閃一閃亮晶晶地告訴我,她懷疑厲宣出軌了。

我嚇得差點咬舌自盡。

高中校花人美歌甜成績好,和厲宣一個大學。盧淵打電話給厲宣,接電話的是校花,雖然沒有什麼犀利的對白,但盧淵作為一個"正室"的敏感,她覺得厲宣出軌了。

唉!當時我們的智商還分不清出軌和劈腿的區別。

暑假的時候,盧淵拉着我在商場買了一條在我世界觀里無比暴露的性感紅裙,還買了一支香水,化妝品若干。我詫異地看着她。問:「你不會被誰包養了吧?」

她一臉害羞地說:「我今年暑假跟家裏說了,要留校學習,你可得給我兜住了。我要去北京,去找厲宣。」

大餅剛好買了飲料回來,聽到這句話時立馬就炸了,不是他炸了,是他手裏捏著的奶炸了。

盧淵的火車走時,大餅就站在我邊上看着火車緩緩往北,我生怕他追出去喊:「紫薇~」

後來大餅同學忍住了。也是,他那厚實脂肪下的荷爾蒙想要爆發也不太容易。

盧淵走後一個星期,用厲宣的小靈通給我打了電話,那時候我在學校門口和大餅吃麻辣燙,吵得不得了。我乾脆就開了免提。只聽見裏面盧淵同學嬌羞無比地說:「木魚,我……我跟厲宣…那個了……」

我手忙腳亂地按掉電話,看這對面熱淚翻湧的大餅,他一口喝掉一紮啤酒,說:「他娘的!太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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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盧淵和厲宣的分手我早已預料到,大學四年,我看着盧淵從可愛少女變成閨中怨婦,看着大餅努力減肥甩掉了幾十斤肉后,居然有一點帥氣。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眉眼沒變,性格沒變,一切都還是以前的樣子。我又感嘆:「歲月總是要對長的丑的人寬容些。」

大二時,盧淵和厲宣第一次分手,可把我大餅同學高興壞了,可是又不敢在心上人面前表現出來,面對盧淵時,他比死了大舅還難過,一轉臉面對我時,簡直比中了五百萬還要高興,那段時間,我真替他擔心,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瘋!

或許老天聽到了我的擔心,這樣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因為厲宣從北京找來了。

我還記得那年冬天特別冷,厲宣從北京整整站了兩天兩夜才到,他第一個打電話給我,囑咐我不要告訴其他人,他想給盧淵一個驚喜。

校門口的花店打烊了,沒有買到盧淵最愛的滿天星,厲宣很失望,抽著煙的樣子像極了偶像劇里憂鬱的男主角,難怪盧淵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木魚,我愛盧淵,很愛很愛,可是有時候我們不知道如何去愛彼此,總是容易把對方傷個徹底。」

我沒有半夜和人聊人生的癖好,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其實他和盧淵的事情我半點不感興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人生有所謂的岔路口都是因為我們不敢選擇而已。

人生苦短,上天總喜歡在人類消化食物的時候給我們加點名為悲傷的佐料,以為我們能一起消化了。

第二天,我和大餅在食堂吃飯,大餅問:「盧淵呢?」

我不敢告訴他,盧淵去找厲宣了,我也不敢告訴他昨天夜裏盧淵一夜沒回來。我想起那一次,校門口努力抑制眼淚的大餅,我總覺得我幹了這世界上最齷齪的事情。

為了撫平我內心的不安,我請大餅吃了一個禮拜的海鮮,後來……我的內心更不安了。

大餅海鮮過敏住院了。

我看着吊瓶里的藥物一點點滲入他的血管,覺得長痛不如短痛,我得讓他對盧淵徹底死心才行,不然我這朋友也太不是東西了。

大餅出院時,我告訴他:「厲宣和盧淵複合了。」

大餅捂著起伏的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當時腦海里閃過的念頭是:媽蛋!幸好還沒出醫院!

我看着他,我說:「其實他們倆之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厲宣在學校追求者太多,盧淵有點受不了而已。你知道的嘛,異地戀,總是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你也聽我一句,趕緊找一個吧,盧淵那孩子我了解,那是一條道走到黑的性子。」

我發誓,我這些話句句發自肺腑,可是大餅依然無動於衷,他問我:「那,她開心嗎?」

「開心!」

我回答得毫不猶豫,他艱難地站起來,衝出了醫院大門。

外面大雨傾盆,我猜他的心也是一片滂沱。

後來,大餅找了個女朋友。驚訝於大餅的眼光同時我也懷疑過這姑娘是不是眼瞎。

就這樣,我們的大學生活順風順水,偶爾飲酒作樂,泡吧唱K。

大餅有了女朋友,我自然要給他留空間讓他策馬奔騰。在在這中間,我參加了大學的社團,意外發現副社長竟然是初中同學,一番套交情后,白無常才問我:「你,你怎麼還是那麼丑?」

「……」

大三后,我們感慨時光飛逝,恐懼未來,那段時間我們所有人的狀態都很差。

盧淵和厲宣第二次分手,原因同上次一樣。厲宣桃花太多,她無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聊天到深夜,也無法忍受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晚安被分給另外的人。

愛情一開始是美好的,後來就變成了戀人眼中,心中的沙子,要不就是淚流滿面,要不就捂著捂著變成珍珠。

顯然,盧淵和厲宣正在經歷第一種。

分手大軍一發不可收拾,大餅也甩了瞎眼姑娘,理由是:性格不合。

白無常打電話告訴我他失戀的時候,我花了兩三分鐘來懷疑這個世界。

我問:「你們約好了讓我請你們喝酒是吧?」

三人端著啤酒,動作整齊劃一地仰脖子猛灌。

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陪着他們哭哭笑笑,盧淵醉了,她嘴裏嘟囔著厲宣和高中校花的名字。我扶着她,她一把按住我的胸,眼神說不出來是迷離還是猥瑣,她說:「你說這裏能住下多少人啊?他的心怎麼那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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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事情並沒有往我們想像中的方向發展。

大四后,我留在了這座城市,找了個能養活自己的工作,租了個帶小陽台的房子,閑暇時養花弄草。

我們四個人中,只有我一個人過得逍遙自在。

盧淵畢業后被她家老媽叫了回去,說女兒大了在外面不省心。大餅因為所有的大學時光都用在了暗戀盧淵和忘記盧淵這兩件事情上,自然各個專業都不行,以至於來我這裏蹭了我半年的飯。

白無常……他一心想傍個富婆,可以衣食無憂。最後看看自己的長相,又覺得太可惜了些,就此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年深冬,記憶中最冷的冬天,我差一點和盧淵陰陽相隔。

我匆忙趕回老家的醫院時,盧淵還在昏迷。

大餅說厲宣要和高中校花結婚了,當晚盧淵就割腕自殺,還好被她媽媽發現了,才不至於撒手人寰。

我聽后大驚,隨即流淚。

如果真的有一人可以讓一個人奮不顧身,飛蛾撲火,甚至甘願用性命去銘記,那大抵是真的很愛他吧。

可是,傻盧淵啊,你知不知道你看不到的身後,也有一個人可以奮不顧身地奔赴你的一切,陪你兵荒馬亂,和你感同身受。

大餅出乎意料地冷靜,冷靜地看着藥水一滴一滴鑽進她的皮膚,冷靜地看着臉色蒼白的盧淵,冷靜地對我說:「木魚,我可能要放棄了。」

我沒有說任何話來勸慰他,愛情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常的東西,誰說了也不算。

盧淵醒后,看着我傻笑,我問她笑什麼?

她對我說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我不愛他了,真好。」

說着這話時,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滑落,落在我的手背上,灼得人心抽疼。

「傻姑娘,性命多重要啊。沒了命談什麼都是枉然,所以不要那麼執著,看開了就好了。」

我伸手撫過額前的頭髮,她突然問我:「阿玉,你和那個人分開的時候想過去死嗎?」

她這話問得突然,殺得我猝不及防,心臟似乎被什麼給握住了一般,幾乎停止跳動。

「我……沒想過。」

果然啊,我天生就沒有菩薩心腸,也沒有悲春傷秋的天分,果然啊!

盧淵出院后,我回了上海。

其間大餅來找過我幾次,無非就是問一些盧淵的近況。

明明說過要放棄了,可還是收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把暗戀的漫長難熬比作挖隧道,那大餅同學這些年也夠挖通大半個中國了。

白無常的酒館開業時,盧淵提着行李站在我家門口,綠油油的長裙差點讓我以為是門口仙人掌成仙了。

她看起來氣色挺好的,面帶微笑,春風滿面的站在我面前。

她說自己已經想通了,得找個工作好好養活自己才行。

人在現實面前就只能低頭,她的家本來就不富裕,根本就沒有那麼多時間給她懷念過往。

轉折發生在盧淵生日前,大餅對我說:「我認真的想了想,我……我要向盧淵求婚,給她一個家。」

我當時就嚇傻了,短暫的大腦休克后我幾乎跳起來。

這貨!考慮了十年才考慮清楚,這磨磨唧唧的勁兒黃花菜都涼了!!

後來我才知道,並非大餅想通了,而是盧淵無意間提起,說她媽媽讓她相親,說反正她心裏的人已經死了,再住一個人進去也無所謂。

大餅想做那個接替厲宣的人,可是他不明白,有些人永遠代替不了,就算他真的娶了盧淵,那身邊躺的也是一個「死人」罷了。

可是,誰生誰死,終究逃不過一顆心。

後來,大餅真的求婚了,女主角站在痴情男配面前,嚇得臉色蒼白,差點倒下去。

再後來,就如電影里那樣,女主遠走高飛了。而且還是不辭而別。

她媽媽的電話打到大餅那裏,說已經半個月沒有盧淵的消息了,大餅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都在干一件多愚蠢的事情。大徹大悟后,大餅才哭得驚天動地,說:「老子從來沒這麼難受過!」

從來……沒有。

我沒有告訴他,盧淵走時給我打了電話,我聽見了她身邊呼嘯而過的風,火車的鳴笛和着她的笑聲,異常尖銳。

她說:「木魚,大餅要的我給不了,他愛我十年,我也得對得起他。」

我沉默,半晌才說:「你多保重。」

?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懂,原來一心要撞破南牆的盧淵不傻,愛了盧淵十年的大餅也不傻。

因為碰上了愛情,不管是誰也都逃不過。

可是願你此生再無南牆,一路順風順水走到那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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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走腹黑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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