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人類意志

「要怎麼上去？」撒維問。

「你不是有個會飛的獸靈嗎，藉助它的力量便可以上去。」

「可我們的默契還沒到那種程度，而且我也沒學那種法術。」

「你理解錯了撒維，不是默契不夠，馴獸的最終奧義是雙方達到靈魂的契合，你是靈媒只要你想，是可以直接和獸靈之魂對話的！」

……

小灰在避過魔法爆炸后便落在了距離學院不遠處的一棵被燒焦但還未倒下的焦木上，靜靜的看著那越來越可怕的天空。

直到突然，它感覺到撒維在呼喚它。

「咕咕」的叫了兩聲，小灰朝學院飛去。

並未有很長的等待，天上便出現了小灰的身影，它「咕咕」叫著飛到了撒維的肩膀上。

「用你的靈視進入小灰的內心深處，然後與之達成默契，」艾利克斯道。

撒維點點頭，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抱著小灰坐了下來。

「記得，在精神世界里無論你們過去多長時間，現實都是定格在下一刻的。」

撒維點點頭，輕輕抱著小灰，小灰很乖，在撒維懷裡老實的趴著。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等撒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格瑞學院里了，他此時所處的是一片星空。

數之不盡的繁星在他的四周閃爍，撒維正飄在空中。

「小灰，」撒維喊了一聲，「你在哪？」

寂靜的宇宙，撒維也不知自己的聲音能夠傳遞出多遠的距離，但並未讓撒維有更多等待。

一個清脆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你，來我的世界做什麼？」

撒維四周望去，但四周依舊是星海而並沒有發現人或者其他生物的存在。

「你，是小灰嗎？」撒維又問。

「當然，不過這名字真難聽，」女聲似乎是有些不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外面的世界正在遭受破壞，我需要藉助你的幫助，」撒維如實說道。

「可我為什麼要幫你呢？」女聲又輕笑道。

「我們是夥伴啊，夥伴自然要互幫互助，」此時的撒維已經失去耐心，之前的輕浮話現在是如何也說不出口，只得說著這麼僵硬客套的話。

「哼，你不過是把人家當做工具罷了，」女聲不滿道。

「沒有的，」撒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我們是朋友。」

「朋友，你想和一隻小破鳥做朋友？」

「你不是破鳥，你幫過我很多，你是夥伴。」

「既然我是你夥伴，那你能為我做什麼呢？」

「小灰，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需要你，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撒維懇求道。

「你還是不明白，我們之間的關係，幾乎所有的馴獸師都弄不明白人和動物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撒維，你不明白我真正要的是什麼。」

撒維沉默，心已亂，撒維不知道要說什麼的好。

「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小灰道，「你看這無數顆星辰，美麗而耀眼奪目，我會藏在這無數顆星辰中的一顆，如果你能把我找出來，我便答應你一切要求，怎麼樣？」

在無數星辰見尋找小灰，這要花多長時間，幾億甚至幾十億年？

「小灰，我……」撒維剛想說，但卻被小灰打斷了，「這裡的世界相對於外面是永恆靜止的，你不用擔心其他，你只需要找到我，並且在尋找我的旅行中想明白，我和你究竟應該是什麼關係！」

這句話說完，小灰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而撒維呢便開始了看似永無止境的尋找當中。

不過這畢竟是精神世界而非現實，長久的枯燥尋找並未讓撒維發狂，反而開始不斷思考。

一年，兩年，然後是百年，千百年。

這絕對是撒維所遇到過最不可思議的旅行，無限的生命下，無限的遊盪。在這長久的寂靜之下，甚至連枯燥痛苦壓抑這類消極情緒也損失殆盡。

撒維的精神在無盡的尋找當中像是石頭一樣不斷的脫落，一層接一層。隨著時間的消失，撒維的思維開始變得純粹。

「我和小灰之間應該是一種什麼關係？」撒維一直在思考，而隨著思考的持續，撒維開始處於一種純粹的精神狀態里。

千百年，至少，撒維感覺自己在這裡度過千百年，之後，撒維不再尋找小灰了，他開始盤坐在某星辰間，像修道者一般閉目冥思。

他在捕捉思想的靈動，靈動有無數條，在這無數條中藏著問題的答案。

星辰之間，恆星的光穿過撒維的身體投射到距離他只有數十光年的行星上。

這顆行星整體是藍色，和地球很像但也絕對不是地球。

不過它卻有著和地球一樣的衛星。

衛星繞著行星轉，行星繞著恆星轉，在最接近撒維的時候，衛星轉到了行星和恆星的中間。

一個突出的影子開始在行星表面浮現。

影子？

撒維長久不動的身體突然且飛快的朝著行星飄去。影子還在繼續籠罩行星。

撒維注視良久突然大聲說道，「影子，答案是影子對嗎？」

虛空里，小灰的聲音傳來，「接近了，但還要更近一點才行！」

「不是影子？」撒維疑惑的低頭，此時的自己正處於虛無狀態，沒有實體，沒有實體只有精神，身體總會有腐朽的一天，但精神卻可以超越維度，超越時間長久的存在下去。

精神和靈魂又是什麼關係呢？若萬物有靈，那靈也應該是實物，也終會有消亡的一天，唯獨精神不滅！但精神，這和影子又有什麼關係呢？

等等，撒維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念頭，隨即自然自語道，「人死，思想寄託於靈魂，那靈魂死去，思想又應該寄託到哪裡呢？」

「我明白了！」撒維突然大叫道，「小灰，靈魂並非生物最寶貴的，最寶貴的東西應該是精神意志，沒有思想的人即使有靈魂不過平庸一生，只有意志才能催動一個種族的繁衍和壯大！」

「是的，撒維，你終於想明白了，」女聲中夾雜著的欣喜毫不掩飾。

「人類之所以代替了血族，代替了那些智慧不比人類差的智慧生物，是因為意志，人有比它們更堅強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