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銘記一生的恥辱

「啪！」

一聲脆響，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被一記耳光打了一個趔趄，嘴上叼著的一根煙更是飛到了幾米遠。

只見他摔倒在地上，滿眼迷茫，神情木然，像被這一巴掌給徹底打懵了。

少年剪著平頭，瘦削的身子套著一件發白的T恤，背着一個灰黑色的書包，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的旁邊，站着兩個染著五顏六色髮型，手上紋著紋身的不良少年，囂張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哈哈大笑。

剛剛出手打人的高個黃毛更是囂張咒罵：「靠！敢這麼接我的煙！你以為你是老大啊！」

「大哥，這小子咋不動了……」

感覺一陣恍惚，耳鳴眼花，周軒不知道身在何方。

好像過了很久，漫長地像是一個世紀，周軒從昏暗中醒來。

他使勁睜開眼，突然，眼前一陣清亮，陽光刺眼。

下意識地用手遮住眼睛，卻感覺手上傳來陣陣疼痛，不由得「嘶」了一口氣。

好一會兒，周軒才發現自己摔倒在土路上，左臉和右手傳來陣陣疼痛。

低頭一看，一隻瘦小的手映入眼前，周軒如被電擊，喃喃自語：「我不是死了嗎？」

「我靠！你裝死啊，還不起來！」

一聲咒罵在身後響起，同時一腳狠狠地踢在周軒背上。

周軒感到背部一陣鑽心的疼痛，扭頭一看。

頓時怒火中燒，埋藏在心裏幾十年的恨意，一下子燃燒起來，在眼前轟然炸裂。

遙遠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傾倒在周軒的眼前，那是1997年9月28日，發生了一個讓周軒銘記一生的恥辱。

當時周軒正讀初三，周日從家裏出發，去縣裏上學。

他本來高高興興地去上學，那知道走在鄉村路上，遇到兩個混混打劫。

因為從小的懦弱和膽小，周軒被打了兩巴掌，還交出了身上僅有的五十元生活費。

因此不敢告訴家人，後來的周軒吃了半個月的鹹菜，凄慘無比。這次的事件，直接導致了周軒膽小懦弱的性格，伴隨了他一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響。

現在的情況，正是那次周軒被搶了錢，當時那黃毛還給了他一根煙，還給他點煙。只因為周軒沒有用手捂火，自己又被打了一巴掌。

記憶和現實重疊在一起，周軒看着眼前的兩人：就算隔了幾十年，化成灰他都認識。

周軒心底一陣狂笑：「哈哈哈！老天真的開眼！居然讓我重生了！而且還重生在受盡恥辱的這一刻！」

周軒心底抑制不住地狂笑，臉上的表情越發地猙獰和可怕，彷彿一個不甘而死的鬼混化為厲鬼，要把眼前的一切撕碎。

說是遲，那是快。

就在那黃毛再次踢來的時候，周軒閃電般轉身抓起黃毛的腿往前一送。

只聽「咔擦」一聲，黃毛一聲慘叫，一個標準的一字馬就擺在了泥地上。

同時周軒快速起身，一拳迎風而起。周軒使盡了全身力氣，重重地擊打在黃毛的肚子上。

「啊！」

一聲慘叫，高個黃毛捂著肚子跌倒在黃泥地上，不停叫喊。

「我靠！你敢打老大！」這時候，另一個矮個黃毛終於反應過來，叫囂著向周軒抓來。

周軒側身避過，然後雙手拉住對方的拳頭使勁往前一送。對方身體止不住朝前摔倒，同時周軒一腳踢在對方小腿上面。

「啪」的一聲，對方跌了個狗吃屎，身子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同時周軒又一把抓住對方後背，右手弓拳，狠狠地給了他幾拳，這才罷手。

看着兩人失去戰鬥力，周軒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看起來乾淨利落，但是周軒心裏也捏著一把汗。還好憑着重生前練習的拳法，用這瘦弱的身軀終於幹了他們，洗刷了讓自己一生悔恨的恥辱。

周軒撿起一塊石頭，掂了掂重量，走到那正捏著褲襠的黃毛旁邊。

「你剛剛不是很囂張嗎？」周軒說着，拿起石頭一下子就砸在黃毛的大腿上。

雖然沒有正中骨頭上面，但是石頭尖銳，砸在大腿肉上也是無比的疼痛。

黃毛疼的大聲叫喊：「我靠！你敢動手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居然敢打我，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周軒見黃毛居然還囂張，臉上的狠厲和瘋狂又增加一分。

我是重生的，我怕誰！

周軒知道，這些小混混，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你只有比他更狠，更不要命，他才害怕，不敢惹你。

周軒臉上的猙獰讓人不寒而慄，讓黃毛終於感到一絲害怕。

許久，黃毛終於服軟了。

「大哥!剛剛是我們不對，你就放過我們吧！」

眼見周軒手中的石頭又要砸下，黃毛終於支持不住開口求饒。

「哈哈！放過你!」周軒瘋狂地大笑，笑得有點癲狂，「剛剛我招惹你了，還是擋着你了。你現在要我放過你，憑什麼！」

想起上一世的恥辱，周軒眼中恨意更勝，手中的石頭再次砸下。

「砰」的一聲石頭擦著黃毛的大腿砸到泥地上，干硬的泥土被砸出一個小坑。

周軒突然從一個溫順的綿羊，變成了一隻狼，讓黃毛以為周軒瘋了。

這世界上什麼最可怕，那肯定是瘋子最可怕，因為他們什麼都能幹得出來。

現在的黃毛就是這種感覺，臉上畏懼之色更勝，求饒道：「大哥！是我不對！你有什麼要求小弟一定做到！」

黃毛說完，立馬從兜里掏出一把鈔票，也沒清點就塞到周軒手上，說道：「大哥，你的錢還給你。」

一把將錢塞到書包里，周軒的臉色才緩了緩：「算你識相！下次要是再遇上我，小心你的狗命。」

然後周軒站起來，兩手一搓一放，手中那塊硬石頭居然分成四五塊掉在地上。

兩個混混看着地上的幾塊碎石，臉色更加害怕。

「今天先放過你們。哼！」周軒瀟灑地丟下一句狠話，背起書包，朝縣城走去。

走了幾百米，轉過一個道，周軒回頭看看，心裏一松：看來這次是震懾住他們了。

甩甩右手，手背上剛剛被擦破了皮，很疼。剛剛拿石頭砸人，雖然看起來爽，但是砸在那麼硬的地上，手心還是很疼的。

至於最後裝的那個逼，那石頭本來就不是很硬，砸了幾下就裂開了，最後使用巧勁一扳就裂開了。

直到此時，周軒才敢相信，自己居然重生了。

而且還重生在這一刻，避免了當年的恥辱，不由得心情舒暢，忍不住大笑起來。

想起上一世的情景，周軒一生都不能忘記。

自己怎麼就那麼懦弱和膽小，被搶了一個月的生活費居然一聲都不敢吭，被打了也只能忍氣吞聲。

一個初中生，買了一大袋的鹹菜。

每天用飯票去打來米飯，只能一個人就著鹹菜，偷偷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吃飯。

那時的周軒吃着乾飯和鹹菜，飯又硬鹹菜又干。

口中很渴！心裏很苦！但是周軒只能強忍淚水繼續吃，因為他的生活費都是借的，他不敢和家裏說錢被搶了。

想起當時的情景，想起有次吃鹹菜被同學發現，同學嘲笑的表情，周軒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

良久，周軒擦乾眼淚，轉頭看了一眼後方，然後一步不停向前走去。

這一刻，周軒發誓：既然老天給了他一個重生的機會，這一世就要有尊嚴地活着，沒有人能再給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