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八章:不差分毫

笫八章:不差分毫

「我跟你說小柱,別看我一天看著好像很風光。要車有車,要人有人。錢也不缺,一天吆五喝六的!

可我這心裡苦著那,手下這麼多兄弟誰出事都特么是你的事。

每天都提心弔膽,你不知你身邊的人那天就背判你,你更不知有誰在暗處瞄著你。

江湖永遠是暗流涌動,一不小心就把你拍死在沙灘上。說了你也不懂,這樣跟你說吧,這這滿屋的人除了一北是我的弟弟,我只信你!

如果我哪天真的掛了!一北我可託付給你了…..

你不要講話,我知道你說我說這話喪氣。但這是真心話,誰讓咱倆是發小呢。天天打也是兄弟!來再喝一個!」

一南越說越動情眼睛也濕潤起來。弄得汪泉心裡酸酸的,只想岔開話題卻不知從哪兒說起。只好默默的聽著,一時間二人喝酒的氣氛也沉悶起來…..

這時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了過來:」哎,一南我來討杯酒喝,怎麼著兄弟我看情緒不高啊!有什麼難心事兒跟哥說說,別窩在心裡容易得病啊!」

隨著話音的落下何世俊端著酒杯已站在了鄭一南的紫檀雕花方桌旁。

「哎呀,哎呀,這可怎麼說,要敬也是兄弟我敬你!你看我倆光敘舊了,還想著一會兒去敬你呢。來來喝!」

鄭一南異常客氣的站了起來,虛實並舉的和何世俊幹了這杯酒。

這時何世俊直瞪著汪泉,臉可撂了下來。這還真不怪何半城挑事兒,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其實和常人酒桌上禮節差不多,就是朋友到你桌敬酒,你要先禮貌的站起來。以示尊敬!

其實汪泉並不是不懂禮節之人。而且及知尊老愛幼,對朋友更是重情重義。

可他和何半城不是朋友,而且剛才鄭一南領他介紹何半城時,他対自己的態度並不友好。

而且何半城端酒杯過來時正是迎著汪泉走過來,他見何半城看著自己的眼光並不友善。

他此時和鄭一南也喝了小六兩茅台<十年精典>,他也是二十多歲的血性男兒。所以他決定沉黙…..

「哎呀!那來的生荒子,一點兒他媽規矩不懂啊?還是覺得本事大沒規距而言!要不我何半城教教你?」

何半城用眼睛剜著汪泉,把酒杯放到紫檀方桌上,挽了挽羊絨衫的袖子沖著汪泉吼道。

一瞬間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幾十雙眼睛如探照燈一樣緊盯著紫檀方桌方向。

鄭一南沉穩的坐在紫檀雕花寶座上點了支煙抽著,出口的煙霧遮住了臉部,讓人看不出一絲表情…...

汪泉這時更是沒有言語,只是沖何世俊仰或是自己輕笑一下。慢慢的站起來轉身把紫檀雕花寶座向紫檀方桌之外挪了一下,然後仍然對著何世俊坐了下來。

這下把這個社會大哥徹底激怒了。他本來看汪泉站起來以為是要向他賠禮,心想:他要陪理就算了,畢竟這是鄭一南請客擺場。真要是翻臉等於是砸鄭一南的場!先找回點面子再說。

可是汪泉沒有。沒有跟他賠禮。而且還把紫檀雕花寶座挪了出來直對著他而坐。

使他好像變成了小弟站著那裡,尷尬無比。

在他的世界里還沒見過如此生猛之人。於是今天他準備拿命來搏,每當這時他的眼睛是血紅的。

讓人不寒而慄!他不相信會博不過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鄭一南知道這場戲開始了。一切都如他計算的一樣分毫不差!

可是這時他猶豫了!他不知自已為何這樣?竟擔心起汪泉來…..

畢業后的江湖生涯早已使他的心變得冷如鋼鐵。除了偶爾擔心兄弟一北之外,對任何人還沒有過如此心境。

他差一點就站起調和此事,但他還是忍住了。借故點支煙來平復自己,最後他還是決定看下去。他相信汪泉如同相信自己一樣…..

這時何世俊嗖的一下躥了過來,衝到汪泉面前掄起斗大的拳頭,向著汪泉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這就是如上所說的江湖上品人之中的鬥狠捨命之人。在他的世界里現在只有一個字:干!所以他永遠成不了鄭一南,成不了極品…..

但他今天碰到的是汪泉!他的命有機會拿出來搏嗎?

只見汪泉身體並沒有離開紫檀雕花寶座,只是在何世俊拳頭掄下離腦袋毫釐間之時,抬起雙臂向上一架!就擋住了何世俊輪過來的如同泰山壓頂的重拳!

左手急如閃電瞬間抓在他的右肩膀上,右手順勢擒住他左胳膊向懷裡一擰一帶,就把何世俊力大無窮拳頭的勁兒給卸了。然後乘其身體失去平衡余勁未消之時,忽然向上一舉向外一送,一個蹦勁兒!

只見何士俊粗壯的身體一下被擲出兩米多遠。仰面摔了出去!

這些幾乎是瞬間發生的,何士俊更是不知為何自己會仰面摔出這麼遠。想馬上爬起來,可余勢未消又一下坐到地上,樣子十分狼狽。

忽然一北桌上又有兩個年輕人急衝過來,扶起了在大理石地面上被摔的七葷八素的何世俊。

原來何世俊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這也是江湖人的習慣。無論是多狠的角色,行不影單,睡不近人。刀不離身!

其實就是惡事做太多,不知報應哪天臨頭內心恐懼而已!

鄭一南的小弟依然分坐東西兩桌的椅子上無一站起。因大哥在穩穩的坐著!

只是有幾個小弟看何半城氣沖牛斗的沖了過去,也沒見汪泉站起,不知所以然何半城身體就直線飛了出去。

壯如猛牛的身體竟如此的輕盈,有如電影中的特技!又見他要起又摔的狼狽樣子,早已忍忍不住笑出聲來。同桌兄弟見大哥並沒制止也跟著笑了起來。

三十餘人笑聲合處在空曠的大廳中格外的清亮,有如高低音重炮喇叭環繞。久久不絕!

汪泉這時已心無雜念,但依然面色平靜的坐在紫檀雕花寶座之上。

那深紫色的戰服緊裹著汪泉的身體,彷彿看到肌肉在戰服上跳動。也好像提示著汪泉:戰服一穿無往而不勝…..

這笑聲深深的刺痛一個人,何半城!

他瘋了!但他絕不認輸!儘管他不知自己為何摔出這麼遠。但他知道他今天碰到的人絕不是善茬,他準備拿出他致勝的法寶。命!

何半城終於在小弟的攙扶之下緩了過來。只見他血紅的眼睛已變成深紫色,在大廳四面吊燈明亮燈光的照耀下,發出紫色的光芒!甚是駭人!彷彿野獸一般!

「放開我!刀!」何半城猛的甩開了兩個小弟的攙扶,高聲吼道。

兩個小弟急忙從后腰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

何半城搶過兩把匕首一手一支並沒有急衝過來,而是用那獸眼剜著汪泉。用他那無唇的大口分別舔了一下兩把匕首,一歩一歩沖著汪泉走來!

這時鄭一南坐不住了,急要站起。

「一南,沒事!」

汪泉因在鄭一南斜後面,眼見他要阻止,但此時已不是用語言能化解的了。

即然是語言不能化解,汪泉不想他參與進來。

儘管他也懷疑這是鄭一南設的局,但汪泉已看到剛才鄭一南牽挂自己而表現出的擔心。

這就夠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從這一刻起汪泉從心裡認下了鄭一南這個發小朋友。

匕首緊握的何世俊一步一步向汪泉走來,匕首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刺人的寒光。

何世俊不是故作神態,一步步逼近。而實在是剛在摔得太重,腰腹之下以使不上力氣。

但他這樣的態勢,更給人以恐怖之感。大廳內悄無聲息,彷彿只有汪泉與何世俊的存在。

其實事物都是雙面性的。何半城一步一步緩慢地逼近汪泉,只見距離還有一米左右!平時這個距離是最佳攻擊距離。

可汪泉依然穩坐在紫檀雕花寶座之上。好像入定了一般,讓這個經常拿著命來跟人搏的江湖大哥徹底傻掉了!

這個博命專家今天好像是碰到鬼了,好像是碰到一個同樣拿著命的,而且擺放在他的面前並告訴他:你來拿呀!

何半城經歷過無數的兇險,當他拿出命來時,無一場敗績!

可是今天什麼情況!再往前走刀就扎著他了呀!他難道不怕刀?

何半城膽怯了,不敢再走半步。站在那裡瞅著汪泉!心中想著:你倒是動一動啊!你這樣老子都不知怎麼下刀了!

汪泉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還是面含輕笑的迎著何半城的目光,是那樣的平靜…..

這即是心智,也是人最難達到的一種境界!

汪泉是個極愛總結之人,他昨晚在江邊和鄭一南對峙之時。就是心魔所擾,使自己不戰而自敗。

他回家后暗自分析終於悟道:心智為明,明為靜,靜為空,空則靈。靈則靈動,靈活,靈性,勝也!

心魔為擾,擾則亂,亂中思,思中慌。慌中恐。恐則恐懼,恐慌,恐怖,敗也!

他暗自佩服鄭一南,竟有如此定力。

今天他也在等待,等待對手亂中思,思中慌,慌則恐的那一刻!

只有那一刻出手才會讓何半城徹底臣服!

三十餘人好像一起都屏住呼吸,緊張的望著

時間靜止了…..大廳寧靜了…..

彷彿空氣也在顫抖…..

忽然大廳角處傳出清晰的鐘擺聲,滴答,滴答,滴答…..

忽然」咣」的一聲巨響!

何半城此時已腦門兒見汗,神思恍惚。忽然聽到咣的一聲巨響!有如在耳邊炸起了個響雷,不覺手上一抖二把匕首竟掉在了大理右地面上。

又是一前一後的兩聲金鋼觸石的清脆響聲從腳下傳來。

何半城不覺得雙腿一蹦,就跳動起來。

落下之後雙腳整整落在了兩把匕首之上。

「啊!我的刀那!我的,我的刀那…」

大廳內瞬間又爆出哈哈的大笑聲。

他們真不是想嘲笑何半城,是此時此地此景,看著汪泉和何半城的場面。如同情景啞劇一般!

汪泉如同皇帝高傲的坐在紫檀雕花寶座之上。何半城如手持雙刃要刺殺皇帝的殺手。

在皇帝面前,殺手恐懼了。忽然自己放下雙刀,還滑稽的一跳用腳踩住。愣愣的在那裡望著雙手吶吶自語:我的刀那!

大家直想原來何半城還有如此表演天分,甚至有的小弟懷疑,這是大哥為了高興安排的一場秀!

只不過演員演的太過逼真,他們以為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再也控制不住。高興,激動,放鬆,景仰,鄙視,可憐,不恥的目光分落在汪泉何半城身上。

可謂是敬厭分明!

鄭一南站起來了!因為他知道:從此江湖上以沒有何半城這個名號了。

他向站在何半城身後的兩個小弟揮揮手,兩個小弟馬上退下加入了鄭一南小弟之桌。竟面含興奮相亙間招手點頭的打著招呼,好像站在那裡發獃的何半城從來不是自己大哥一樣…..

這就是江湖。你不知你的兄弟那一天背判你!…..如果我那天掛了…..

汪泉依然坐在紫檀雕花寶座之上,望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了鄭一南所說,不由的心沉了下來…….

看著鄭一南拍著何半城,不!以後已沒有何半城這個名號了。拍著何世俊向大廳外走去……

不一會一南微笑著從廳門玄關旁走了進來…

「來,兄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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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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