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同床而眠

汪泉穿著浴池的大褲衩,光著上身,坐在和王麗華相鄰的單人沙發上,雙臂抱著胸。聽著王姐,王麗華還在酒精作用下講著自己的故事。並沒有輕視之心,只是深深地惋惜…..

為她那麼年輕就和男友客鄉創業,卻受天災使本該驕傲的人生轉角,為她那青梅竹馬的愛情因創業失敗而無果,為她負氣之下嫁給了房子…..

汪泉更是深深的敬佩麗華姐的前男友。想:」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儘管他創業失敗,儘管他性情大變,儘管他頹廢的一塌糊塗,但他有做為』人』的自尊。起碼他沒有去吃軟飯的生活,聽到他給麗華姐發的誓言;一定會站在你和台灣佬面前,告訴你們,我很行！更是為他那身豪情所感染。」汪泉深深的記住了他的名字---鄭泉。

汪泉對麗華姐說她嫁給房子一說並不驚訝,現在中海市乃至全國城市沉醉愛河中的女人,彷彿都同時加上的首要條件就是;要結婚先買房。房子不知何時變成戀愛是否能繼續下去的基本條件,所以,在這無比繁華的摩都城市,三十歲甚至40歲因為沒房而沒有資格去談情說愛的男人,比草原上的羊還多。這倒推動的一個行業的高速發展----酒吧！

下班后,他們去酒吧尋覓,一杯勾兌的無比濃烈的洋酒,正好遮掩了那因無房而娶不到老婆的無奈,一個陌生的艷情遇見,更比那知根知底的辦公室戀情刺激…..這在現今的中海市已成為男人,包括女人心中的公開尋歡方式。如果要好的同事,朋友約說;晚上去酒吧呀,馬上明白這約定後面的潛說…..

「泉弟,我們上床躺著聊吧,姐身上有些發冷。」正在沉思中的汪泉早已沒有了王麗華初進房間時的生理反應。忽聽她這樣說,還是心神不定…..

「你放心,姐真的當你弟弟,不會把你吃了。姐就是不願一個人,想你在身邊陪陪我,我也滿足了。」麗華姐好像看出汪泉心慌意亂的樣子,不僅又是幽怨的嘆著氣如是說。

年青人,尤其是男人,總是把不損傷女人的面子放在第一位的。汪泉亦是如此,想:」麗華姐一個女人都放得開,自己一個大男人有啥放不下的。再說,這麼大的床,睡4個人都夠了,還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這,不覺臉一紅尷尬得對王麗華說:」我,我沒想別的,你先上床,我去把燈關了。」

汪泉見麗華姐聽自己這樣說,臉上馬上轉瞬變喜。不由感慨:」這女人臉變得就是快…..」

汪泉走到走廊房門處關上房燈,屋裡已是漆黑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憑感覺汪泉摸索著走到床的另一邊,掀開床被在緊挨床邊處躺了下去…..儘管自己想了那麼多理由,儘管自己認為自己是男人會放得開。可真的躺了下來,和麗華姐同床而卧,心裡還是鹿跳不止。汪泉彷彿看到王麗華那黒暗中的眼眸不眨一下看著自己,更是有種本能的衝動。好在黒暗掩蓋著這難以忍受的羞澀…..

「泉弟,別光聽姐講,你給姐說說,你是怎麼來中海的？怎麼想起做股票行業的？我跟你說,這個行業非常難做,那些客戶經紀人發展客戶可難了,在公司也是看著別人臉色做事。你如果不想做這行,姐把你介紹到我們』大地』建設集團吧,我找找關係,讓你去現場建設管理部門,現在我們房地產行業很適合你們男人,姐看你又聰明,我們公司又是上市公司,在全國同行業中也排前列。我跟老總和幾個主管副總都能說上話,實在不行讓我妹妹的公公出頭說。幾年就能在公司做出成績來,另外,我們這行里的灰色收入多了去了,不比你干那個天天看人臉色的活強啊。」王麗華躺在床上,還是無一絲困意,忽然跟汪泉聊起了他工作的事,說到興奮還不覺有意無意的往汪泉這邊挪靠了一下。

汪泉已感覺她體溫的熱度,不僅又是心裡七上八下的。跟本沒心思聽她說啥,只是緊緊的裹著被子,正人君子般的直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的想:」大姐,別總靠了,見過折磨人的,沒見過這樣折磨人的,拿我當太監了…..」恍惚聽她問自己,還是寧神回道。

「我,我也是無意間從事到股票這個行業的,之前來中海兩年,一直在姐姐的公司干<汪泉並沒說自己在自家姐姐公司任中海市分公司總經理一職。>,後來,後來和姐姐發生些矛盾就辭職了,在今年春節后回中海的飛機上認識了郭芳芳的表妹葉清,她要發展我當他客戶,結果我卻認她做了妹妹,就這樣誤打誤撞的到快速達證券應聘經紀人了。我,我也聽說這個行業不好做,可我還真就喜歡這個行業,我本身也是財大畢業,所以我想試試。不過,還是謝謝你,麗華姐,還想著我工作的事。」

由於黒暗中互相說話,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說著說著汪泉還是習慣的把直躺的身體側卧過去,沖向麗華姐的方向。汪泉也感覺得到,她也正對著自己,那略帶酒氣的鼻息合著女人特有的體香味,一股股的不時襲來。但不知為何,汪泉卻沒有了先時的衝動和生理反應,讓汪泉也不知所然…..

「嗯,你要喜歡從事這個行業,就堅定做下去,再難的事也是人做出來的。中海市的股民可說是全國之最,不說人人炒股也差不多了,像我妹妹的公公本身是領導,國家公務員不讓炒股票,可那些規定形同虛設,用親屬的名開個戶,還不是一樣炒股。去年不知是從哪得的一個內幕消息,買進了一個資產從組的股票,復牌后一連47個漲停,賺了近千萬,樂得請所有親屬到三亞旅遊一圈,還告訴大家想吃啥點啥,說,反正錢是從股票里賺來的,不花白不花,你說樂人吧。聽他說,他們這些當官的買股票,帳戶全是手下秘書給打理,而且都是聽消息買股票,比什麼巴菲特還准那。哎,你們考過經紀人證就自己開發客戶了,到時我跟我妹公公的秘書說一下,看他能不能把帳戶轉你公司,做你名下的客戶,姐的帳戶和你賴姐的都能轉過來,公司還有幾個人炒,我會一起勸她們轉過來,不過我們的錢不多,一個人就百十多萬,多的也就三五百萬,不向我妹的公公,一個帳戶有幾千萬。」王麗華聽汪泉說願意從事股票這個行業,依然熱心的為汪泉打算著說。

「嗯,謝謝姐這麼幫我。」汪泉心裡先是一陣感動,緊接著又是心中不安,有種強烈的羞慚感。想:」自己這算不算出賣色相,吃軟飯那？說不是,人家為何見你三面就這樣幫你,說是緣份太牽強吧,可說是吃軟飯也挨不上啊,自己又沒跟她有那樣的關係,可現在卻穿著睡衣同床而卧,特么,說沒關係,誰信那！汪泉又想起那晚葉清妹喝多找不到家,被自己帶回大姐公司的臨時住所,海歐飯店1909房,依然是心安理得,心無雜念。可大姐的那一句;」誰信那…..」到今天仍深深刺傷著汪泉…..

王麗華好像忽然氣息安穩的睡著了,汪泉亦是不覺得睡了過去…..

睡著了,夢就來了,汪泉又夢見了讓他日思夜想的她---二妮…..

他夢見自己和二妮在三亞的海灘上戲鬧,追逐。他追著她,問:」為何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為何如此的折磨他？」二妮竟俏皮的說:」因為愛情！因為考驗他。」說完扭動著她那纖巧的魔鬼身材,半跪在海灘上,看著躺在海灘上沭浴陽光的自己,伏下身來深深的吻了自己,然後又幽幽起來,轉身奔著大陽灑下的光芒跑去…..汪泉想快速的追上去,可身體就是起不來,不覺喊出;二妮！回來,等等我…..」

驚恐中不覺睜開雙眼,只覺自己已滿身是汗。而更加驚心肉跳的是自己竟摟著麗華姐,一條腿也跨過她的身體呈半騎壓狀態,而麗華姐也深埋自己的懷裡香睡著,汪泉依然感覺那有如碗狀的酥胸半靠在自己的胸前。

汪泉輕輕的抬起自己那條不聽話的大腿,輕輕抽出亦是被麗華姐壓的有些發麻的左臂,看了眼依然沉睡得正香的麗華姐,輕輕挪過床邊,房內已泛暗光,汪泉知道天已亮了,下床快步的走進衛生間,先擰開洗臉盤上的水龍頭開關,把頭伸了過去,只覺那有些激人的冰涼從頭上流過,讓人無比的舒心。

汪泉沖了一會冰涼的水,手扶著臉盤邊沿的台平,慢慢的抬起頭來,對著臉盤上方掛著的鏡子望去,只覺得自己無比的可恥醜陋。想:」自己真是特么太混蛋了,明明跟別的女人同床而眠,明明懷裡抱著別的女人,卻夢到自己的至愛,這特么的奇形異狀,為何總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汪泉又想:」自己也沒主動去勾搭誰,一切就這麼發生了,怪我呀！累,啥也不想,快緊回家換衣服,別一會兒郭芳芳起來看見,又特么說不清楚了…..」

汪泉穿好衣服輕輕的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抬頭就見郭芳芳也從她那房門走了出來，看汪泉面露羞笑的走了過來，剛要說話，汪泉房間關著的房門又被拉開，王麗華又睡眼迷瞪的走了出來，見汪泉站在門口，道：「起來也不叫我一聲，我去我房換衣服.....」

郭芳芳瞪得眼睛快掉到地上，驚恐的看著汪泉。

汪泉亦是不信的望著已經不相信自己眼睛的郭芳芳是欲說無言.....「誰信呢？」這句話又浮現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