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昏迷

「怎，怎麼會？」我難以置信。在這樣的威力下，霧天狗居然毫髮無損？！

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疑惑。趙重君一面揮手間灑出雷網，一面跟我說着。

「霧天狗就是這隻精怪的名字嗎？他因水而生，雖然他的身體輕鬆便可以泯滅，但只要有水便可以復原。而此時暴雨，他幾乎就是不死不滅。」

什麼？怎麼會有這樣不科學的存在？

「那，應該怎麼辦？」我不由得問道，但瞬間我又感覺到後悔，我並非專業人士，就算告訴我又有什麼用？這樣還會打擾趙重君，影響戰鬥。

此時，霧天狗正在衝擊著雷網，趙重君卻回答我了。

「雨停，是最佳解決辦法。不過，沒法對他也有一定的剋制。」

現在的我緊閉着嘴，只看不說話，因為我一做不到雨停，二更不懂什麼雷法。

雷電在趙重君身邊環繞，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電光與空氣中的水滴相映襯，光芒之中，霧天狗猙獰的身形，這場戰鬥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夢幻，而又如此的殘酷。

只是，霧天狗雖然看似不死不滅，再仔細觀察一段時間后，我卻發現了他的弱點。

正如趙重君對他的攻擊幾乎無用一樣，霧天狗對於趙重君的攻擊也根本不起作用。他掀起的水流，發出的水刺，幾乎突破不了趙重君身邊的雷電之網。

發覺到這一點后，我很是鬆了一口氣。而趙重君，則一邊用雷電與水流相碰撞，斷箭也漂浮在雷電網中，使得雷電都泛上一絲金色。另一邊，趙重君則在念誦著咒語，是漢語，但是似乎是漢語中的高的文學文言文。

聽說是貴族使用的，對於這種說話方式，我只是一知半解。並不能領會意思，但是以我的漢語水平，仍然能聽懂他說的字。

「元始化生，五雷威神。開天闢地，降伏威星。猛火萬隊，夜叉千群。四頭八臂，巨口金睛。高天萬丈，吞魔**。呼吸風雨，叱吃雷霆。雷公霹靂，電母流金。風雷鼓動，天地冥昏。誅龍斬怪，日月無停。天神拱手，地祇奉迎。九天乾象，日月星辰。飛天神王，一一咸聽。九地坤維，泉曲幽冥。北都羅酆，洞淵四溟。地司水府，明檢鬼營。常行正道，養育群生。敢有作過，惱害生靈，符命所召，雷霆奉行。誅斬焚燒，化作微塵。威不可當，罪不可逃。救民濟世，位列九天。諸天謠唱，神功日升。威制三界，役使萬靈。斬妖誅怪，雷電星飛。婆羅威雲，膽利吹輝。阿曲陳槩，畢鑒緋衣。鼓流微妙，南魯擲火。付煙石義，疾閻斗中。須延火主，阿奴上言。鼓千和母，慎住阿烏。輪輔明壽，奎壁遠圖。福謠真易，雷霆隱諱。誦持萬遍，與神同契。合明日月，威神加備。壬癸子亥，當誦此經。真靈護佑，與道合真。急急如律令。」

似乎，是在詠唱諸神？而隨着趙重君語落，天空之中，雷電下落！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或身着光甲，或威武不屈，或飄渺自在，等等諸多華夏神仙兵將形象浮現，出現在霧天狗身旁。

「這是什麼？！」這一刻，對於三御神的敬畏，都被我丟到了爪哇國。連神仙都能請下凡！這就是泱泱大國啊！

正當我敬畏的看着眾神時，眼角的餘光卻察覺趙重君身形不穩，我立即飛奔過去，扶住了他。

「趙重君，這麼了？」

趙重君藉著我的扶助，又一次站穩。

「沒什麼，有些脫力罷了！」

我看着場中，仙神發出著光芒，輕而易舉地將霧天狗鎮壓。立即發出高興的呼喊。

「成功了！」

然而趙重君冷淡的話聲響起。

「不，並沒有。」

說話間，趙重君拿起了斷箭。

「單靠殘魂不可能有如此近似不死不滅的復原之力，他肯定吞噬了活生生的靈魂。現在，我要解放那些靈魂。」

趙重君這樣說着，一隻手握緊斷箭，臉色略帶蒼白，走入了眾多仙神所在的地方，然後靠近了被仙神光芒牢牢鎖住的霧天狗。

「離。」

單音節響起，趙重君將斷箭刺入了霧天狗的體內，下一刻，趙重君手上發出了光芒，光芒連着斷箭，滲入了霧天狗的體內。

隨着光芒在霧天狗體內亮起，霧天狗的身體漸漸有固體轉化為液體，但仍然被光芒定住，只是液體中不斷有散發幽藍色光芒的光球浮現，隨後又迅速消失了。

我緊張的看着，心跳十分劇烈。

「加油啊，一定要成功。」

我在心中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突然，我發現了附近樹上一閃而過的黑影，似乎還長著翅膀。

「什麼人？！」

我立刻抬頭掃視，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沒有放鬆警惕，也不認為是什麼誤會，小心無大錯，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重君，剛才好像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了，你要小心。」

我立即提醒趙重君，同時，開始移動的觀察樹木。究竟是什麼東西？速度這樣快，難道也是妖怪？

只是，還沒等我找到對方，趙重君所在方向卻突然發出了劇烈的聲音。

「彭！」

一瞬間，一團巨大的火焰出現。發出刺眼的光芒，以及灼熱的溫度。光芒如此刺眼，溫度如此灼熱，一瞬間，彷彿使得夜晚變成了白晝。連帶周圍的水汽都有被蒸發的跡象，說帶來的強大的衝擊波，吹得樹木都倒斜，也讓未站穩腳步，離地生根的我倒退兩三步。

此時的溫度，很是溫暖，沒有暴雨時的寒冷，沒有雨水淋身的濕涼。四周本就虛幻的仙神景象也早已消失，在空中不斷翻騰的大火球，猶如一個太陽一般，散發着溫暖。

然而，這種溫暖，只會令我的內心更加冰冷，更加冰涼。因為趙重君就在那裏！

怎麼會！我幾乎連滾帶爬，扭身向趙重君所在的方向前去。

「趙重君！」

沒幾步遠，我很快就趕到了，已經不能往前了，我感到了灼熱，甚至頭髮都已經開始彎曲了。

「趙重君？！」我絕望的看着火球，心中冰寒。

沒過多久，火球迅速收縮，然後消失，同時，一道藍影，在火球消失的，便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劃過天空，消逝而去。只留下一個人影，從空中落下。

我迅速撲了過去，是趙重君，此時，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頭髮都已枯黃，倒是一身道袍，十分完整，看上去並無大礙。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前將趙重君抱起。四周望去，並未發現霧天狗。

「逃了嗎？！」我的心中怒火熊熊，卻又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況且此時趙重君還在昏迷之中，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並無大礙，呼吸也十分通暢，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內傷？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釋放火球的，必然是妖怪，惡靈，敵意十分明顯，繼續留在這裏，以我的水平，無異於送死。

於是我背起了趙重君準備離開，轉身時，卻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一個頗為英俊的青年，是前不久見過的。

「納尼？！稻禾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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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禾琦，是因為離開的時候，又一次不小心弄丟了照片，與同事們打過招呼后，返回尋找。

在暴雨中，被閃電，響聲和火光吸引，走到了那個地方。

是的，毫無疑問，他看到了霧天狗。在幫助我將趙重君送往醫院之後。他主動接替了囊中羞澀的我，付足了醫藥費。

在醫生得出，趙重君並無大礙，只需靜養的結論后。稻禾琦便一直不停的追問我。

「那位大人是陰陽師嗎？」

「那隻惡靈是烏鴉天狗嗎？」

「這世界上是不是有特別多的妖怪？」

「一直以來都是你們在默默保護世界嗎？」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甚至都不等我回答，彷彿提問只是在宣洩一樣。

我額頭的十字越蹦越緊，黑線越來越多。

真當我是搞慈善的嗎？想當年，初中我也是橫掃不良的星儀命！於是我狠下心，正要發作。卻瞥見了稻禾琦手中捏著的繳費單。不由得氣勢一泄。

我想了想，趙重君在沒有得到他的允許之前，我自然是不能泄露他的相關信息。

但此時霧天狗逃脫，趙重君尚在昏迷之中，而不遠的將來，甚至有百鬼夜行浮現，我想，哪怕對這種局面毫無辦法，甚至絕望面對。

我也願意嘗試一下，許多動漫中的高中生，日常的生活，因突發事件改變。從此走向了拯救世界的道路。這和我的經歷何其相像？

也許我拯救不了世界，畢竟這裏不是動漫，我也不是主角。但是我想，如果，能夠得到一定幫助的話，我至少能多拯救幾個人。

於是，我將我知道的，剔除趙重君之外的超自然事情和盤托出。

聽完我說的話。稻禾琦，是目瞪口呆的。他發獃了良久，然後問道。

「霧天狗需要吞噬人類靈魂，才能復生為大天狗是嗎？」

聽到他說的話，我瞬間反應了過來。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怎麼樣，但是我想一定很難看。

我和稻禾琦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想，我可以通過電腦，監控全區的報警信息，確定霧天狗的行動。」稻禾琦起身，對我這樣堅定的說道。

我也站了起來，趙重君尚在昏迷之中。這個時候，我也要做些什麼。

「我會返回神社，我會找到辦法對付霧天狗的。」是的，也必須找到辦法。

走出醫院，騎上機車。前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