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構

「哇，也不知道那腦殘來了沒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少女隱匿在公園的一角，緊身的牛仔褲勾勒出驚人的弧度，她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好奇的冒出腦袋。

只見她一隻手還抓著一部手機，而界面的另一面正是那個攻擊齊飛的中年男子。

她心有餘悸的看了看周圍，驚魂未定道：「沒想到這瘋子真的坐飛機過來和本小姐約架。哼。」說完她吹著小曲準備回家瀟洒一番。

突然，他看到小道之上躺著一個人，這人蜷縮著身體，做出無比痛苦的表情。她凝神看了一下齊飛露出了的肚皮，瞳孔一縮。

很快，少女衝出樹林，原本紅潤的嘴唇煞白一片。她焦急的看著齊飛，一陣手忙腳亂。最後衝到齊飛身邊，一邊已經打起了電話。

「爺爺！你快過來，這裡有一個路人被高手的暗勁所傷！他快要挺不住了。」豆大的眼淚不斷的出現在少女的眼窩之中，可他對齊飛體內的大出血沒有任何辦法。

電話另一頭的老者本還有些睡意朦朧，聽到自己孫女口中說起有人被暗勁所傷，直接大叫起來。

齊飛此時疼痛的近乎暈厥，他內內正在進行著驚天動地的變化。

小小的原始細胞在吸收了巨噬細胞的特性之後變得無比可怕，它以極快的速度吞噬著齊飛其他靠近的細胞。

原始細胞的體積不斷的擴大，先是只要細胞大小，最後竟變成了灰塵大小。

細胞的體積多種多樣，可始終有一個上限，一道超過了上限，細胞就因為自重原因開始坍塌。可是這個原始細胞完全不同，它在一步又一步的吞噬過程中不斷的和自然對抗。

它在逐步適應環境，不斷的改變自身的形態，在一次又一次的成長之中改變了狀態。

奇怪的是它沒有進行任何一次的分裂，只是不斷的擴大自己的體積。慢慢的，細胞質之中多出了許多骨質的支撐網，支撐著細胞不會因為自重而坍塌。

貪婪的食慾根本不可能得到滿足，它開始突破原來的灰塵，開始朝著齊飛身體別處進攻。因為一個意外，它進入到了齊飛破碎的內臟邊緣，就這樣沿著血液開始不斷的遊動。

它開始吞噬紅細胞，重組的細胞核不斷的傳遞出信息，大量的物質開始填充細胞的內部，富含氧氣的結合蛋白充滿了細胞。

它用不知道從哪出得到了線粒體開始生產能量，又根據這原始的DNA不斷的優化線粒體的結構。

這個原始細胞儼然成為了齊飛體內最複雜的東西之一，精確又渺小、神秘又偉大。

原始細胞通過血管不斷的在體內穿梭，終於，這個原始細胞停留在了腦血屏障之外，人類的腦血屏障阻礙了大部分東西進入大腦，這是人類對於自己的一種保護。

原始細胞龐大的體積堵塞了細小的血管，同時也阻礙了部分血液流動，大腦開始面臨缺少養分，原本就蜷曲的齊飛渾身更是猛烈的顫動起來。

少女見狀大驚失色，豆大的眼淚不斷的流下。

「求求你一定不要出事情，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一時間聲淚俱下，梨花帶雨。

時間已經到了六點多，周圍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眾人開始靠攏過來。因為責任分散效應的影響，多數人站在旁邊指指點點卻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少女發出嗚嗆的哭聲，她意識到齊飛是因為她才遭受如此打擊。想必是齊飛替代了她被挨打。

終於，貪婪的原始細胞開始暴虐起來，人類脆弱的腦血屏障被原始細胞徹底擊破，巨大的原始細胞進入到了營養格外豐富的大腦。

人類的腦神經是高度分化的細胞，這也代表了腦神經極其特殊的生理構造。可是這一切都抵不過原始細胞本能的吞噬，也阻止不了來自基因底層的本能。

蠕動的原始細胞輕輕的附著在神經之上，剎那，齊飛渾身好像被雷電擊中。

原始細胞開始瘋狂的吞噬著齊飛的神經細胞，可就在這時候，在原始細胞的內部出現了難以想象的變化。

一些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物質以奇異的形態凝聚在原始細胞內部，起伏不斷，好像存在三維世界，亦或是四維世界在三維世界的投影，或者說這些物質的存在就是二維平面，無論怎麼翻滾，都依靠著莫名的信息。

「我是誰…」第一次，這個原始細胞之中第一次響起這個的想法。沒有任何意志的原始細胞第一次停下了本能的吞噬。

「我是誰…」原始細胞內部不斷的閃過細微的電流，他開始尋求這個問題的答案，停止的動作再一次的變化起來。

它瘋狂的撲向其他神經細胞，試圖奪取神經細胞中所有的養分…還有那不存在於任何維度的信息。

「我是誰…我在哪…」隨著細胞越來越大，神秘的信息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問題不斷的回蕩在原始細胞的內部。

神經細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吞噬，原始細胞以極快的速度成長。

「我在幹什麼，我…」

漸漸的，『我』越來越清晰。與此同時，齊飛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歸於平靜。少女哭的更加厲害，周圍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

「快讓開，醫生來了。」一聲吆喝，老百姓讓出一條過道，一個頭須皆白的老者帶著幾個醫生模樣的人提著工具快速的穿行而來。

老者的手輕輕的搭在少女的後背，輕輕的搖動著自己的腦袋。

「血氣潰散，腹中塌陷，五臟碎裂，已經…」老者暗中觀察，最後嘆了一口氣。

「星晴，先起來吧，讓醫生來。」

少女不斷的綴泣，看到身後的老者，眼淚如同雨點一樣落下。

「爺爺，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

老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齊飛。

醫生快速行動，第一步就是檢查齊飛的心跳。好在此時腦幹還算完整，幾個醫生不敢馬虎，直接把齊飛抬到擔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