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救贖之手

夏奈、彌莎跟韓寧三人已近衝進由克勞斯打開的門口。

巴澤特·弗雷爾·皇將這些全部看在眼裡，隨後向著旁邊的克勞斯·D·倫佛洛瞟了一眼。

「你們能離我們遠一點嗎？律師與被救贖者的談話，可不希望有人打擾呢。」

「呵，真會說。怎麼樣，那個會講笑話的小鬼，我們換個地方？」

兩眼無光的弗洛斯，看了一眼與巴澤特對峙的「愛人」——弗蕾姆。弗蕾姆也用同樣的毫無希望的眼光看向自己的「愛人」——弗洛斯。

後者向前者點了下頭，確認了「愛人」的意思，弗洛斯看向自己的敵人克勞斯，隨後用下巴指了下大樓的側面，隨後轉過身走去。

嬉笑的克勞斯無言的跟著弗洛斯後面，瀟洒的對著巴澤特揮了下手。

「好了，礙事的人都走了，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並沒有。」

話一出口，弗蕾姆手中纏繞的火氣，如同鞭子一樣，襲向了巴澤特。

巴澤特對著那根火焰鞭子，做出了出拳的動作，將一開始就顯現在手背上的光槍，就像是裝上了彈簧一樣，射了出去。

魯格·麥克·埃索倫贈予巴澤特的恩惠，是帶有分解性質，從頭到尾都是純白色，毫無雜質的白色光槍。

槍尖觸碰到鞭子形狀的火焰的那一瞬間，火焰就如同被熄滅了一樣，朝著四周分散，直至消失。

隨後巴澤特迅速做出了收拳的動作，飛出去的光槍則是原軌道再次回到了她的手背的位置。

「我不想傷害你，只是想跟你聊聊。」

「……好麻煩。」

弗蕾姆唯一一次露出來的表情，就是皺起了眉頭的不耐煩的樣子。

「是嗎，非打不可嗎。」

略顯悲傷，垂下了那雙女強人的雙眼。

但是弗蕾姆絲毫不在意巴澤特的情緒，她只想儘快消滅她而已。

弗蕾姆的雙手同時纏繞了上紅色的火氣，將雙臂向外施展開，用力的往前踏出一步，並朝著前方將手掌合十。

纏繞在手臂上的火氣迅速凝聚至一點，用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伸長朝著巴澤特襲來。巴澤特雖然情緒很低落，但是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當她感知到攻擊即將到來的時候，並沒有抬起頭來，而是開著自己的第六感，迅速的跳開了原地。

橘紅色的熱氣擦過了巴澤特的肩膀，但是只是磨破了點衣服。但就在那一瞬間，轟隆隆的直作響，火氣就如同傳導體一樣，迅速爆裂開來，那一直線的熱氣就像連體炸彈被點燃一般，散發出了熊熊的火焰。

先前巴澤特跳開的地方，被火焰的火舌吞噬，連同後方都化為了漆黑的焦土。

看著後方被波及的黑色土地，巴澤特心中不由得一驚。如果剛才沒有跳開，恐怕現在自己已經成為焦炭了吧。

「還真敢下黑手！」

「……勸你認真點，我真的會，殺了你。」

緩慢起身的巴澤特，撲了撲身上的塵土，看向眼前的敵人，開口了。

「我就跟你確認一件事情，這是你的選擇，還是你那個，男朋友，的選擇？」

儘管微妙，但是弗蕾姆一瞬間眼角抽動了一下，總感覺臉上虛假的人偶面具有一點點的崩落了。

「……是誰的，都無所謂，我們只是，要報復這個，不斷欺凌壓榨『我們』的世界。」

「是嗎。」

「……是的。」

「這樣啊。」

「……嗯。」

「……」

「……」

無言相對的二人，不知道是產生了什麼樣的變化，有些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反而還覺得兩人的關係有些親近了一樣。

雖然這可能也是錯覺，但是巴澤特希望這真的不是錯覺，一直在期待對方有一絲絲的感情在心中萌芽。

儘管是這樣想的，可巴澤特還是選擇了不同的做法。用力的攥緊了左手，隨後左手的皮手套的手背面出現了一個光點，逐漸形成跟右手一樣的光槍。

「我會拯救你，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打敗你。」

「……嗯。」

巴澤特並不知道這聲同意是什麼意思，但唯一確定的是，眼前的她，「弗蕾姆」，已經正式成為自己的客戶了。

弗蕾姆看著巴澤特，並沒有主動攻擊，然而巴澤特卻不一樣，率先沖了過去。在接近的同時，對著還有一段距離的弗蕾姆出了一招右拳，隨之右手背懸空的光槍朝著出拳的方向刺了過去。

儘管氣氛沒有那麼緊張，但是對方也沒有放棄。弗蕾姆先是朝後方跳出並同時用著纏繞著火氣的手臂在半空中不斷畫圈，橘紅色的火氣就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屏障。

射出的光槍槍尖觸碰到屏障的時候，圓形的屏障就發射出了火柱，吞噬了那把光槍。但是光槍並沒有消失，雖然火焰沒有形狀，也不是純物質，只是燃燒的氧氣，但也不代表不能分解。

然而後方卻已經不見了巴澤特的身影，弗蕾姆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二把光槍就從側方直擊弗蕾姆的腹部。

飛到一旁的弗蕾姆捂住自己的腹部，非常的痛苦，扶向了旁邊的牆壁，但是她卻感到了疑惑。

「……沒有、血，為什麼？」

「因為我的能力不是刺殺。」

「！？……那是？」

「唉！」

巴澤特略感無奈的嘆了口氣。

「自己竟然能夠在兩天內對著多人說出自己的能力，還真有點對不起魯格大人呢。」

「……沒關係，你的能力，沒興趣。」

「是嗎？可是你不是很疑惑嗎？」

「……」

巴澤特嘴角稍微的有些上揚。

「我這應該算是中距離的攻擊吧，當然能夠當做一般的長槍使用，而且我也可以將這把武器當成純粹的鈍器使用，不過這也不是這把槍真正的能力。」

忍著劇烈的疼痛，弗蕾姆還是在靜靜的聆聽對方的能力解釋。

「比如說……」

說話的同時，巴澤特將雙手的手腕一轉，光槍落到了她的手掌中。並舉向腳邊的一塊石頭。

「我用這把槍觸碰這塊石頭，只要我想，我就能發動它的能力。」

說著就把光槍的槍尖頂到那塊碎石上面，之後就像是被粉碎了一樣，化為了粉末。

弗蕾姆睜大了眼睛，並且很快的理解了這把槍的能力，也明白了自己的攻擊為什麼不奏效。

「就像這樣，甚至都可以繼續分解成原子。」

「……那你，為什麼？」

巴澤特無奈的笑了一下，展露出笑顏對她說。

「我說過了吧，我會拯救你，再者說了，我之前說的是，打敗你，不是殺了你，理解這些話很有問題嗎？」

那種空話誰都會說，堅持自己的信念到最後的卻很少，並且最終能夠兌現的更是屈指可數。無論是誰都會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不管是誰都會為了自身的安全不去考慮自己的堅持並且成為那種卑鄙的人。

又或者說，正因為對方很強，所以才能輕鬆的兌現自己的堅持。信不信的話，當然是不信，她們是正義的，她們是活在光明中的。跟我們不同，我們是住在潮濕、陰暗、永遠見不到光、住在最底層世界的住民。

「……太耀眼了。」

「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我不會握住這隻手，她不是我的，不是我們的太陽，是我輸了，弗洛斯。

巴澤特看見對方沒有什麼動作，一直扶著牆壁，臉色比開始見到的時候更加慘白。

「抱歉，我下手太重了。」

是不是太疼了，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巴澤特心裡這麼想著。雖然現在敵對的狀態還沒有徹底解除，但是半放下警戒心的巴澤特慢慢走向弗蕾姆，手中的光槍也沒有要放下的跡象。

此時，天空發生了異變。

巴澤特停下了腳步，感到異樣氣息的弗蕾姆也朝著天空看去。整個天空突然出現了漆黑色的雲霧，不斷混凝在一起，最後形成了螺旋狀的旋渦空洞。隱約還能從中間的大空洞中看見金色的光點。

『呼喊吧，汝之願望，汝之憧憬，汝之信仰。呼喊汝之名，賜予汝之念，給予汝之器，擊破汝之敵。吾之意為——』

「！？誰在說話？」

握緊光槍的巴澤特，警戒心提高到頂峰，四下尋找可疑的身影。就連弗蕾姆也一時間忘記了疼痛，觀察著周圍。

「你們當中，難道有人能夠做到那種事嗎？」

巴澤特看向弗蕾姆，弗蕾姆也一臉震驚的模樣，隨之搖了搖頭。

咚！

「？」

「……？」

「這是，憑依者的……」

「……聲音，好大，不可能，為什麼？」

咚！

「難道是，夏奈那傢伙做了什麼嗎？」

聽到巴澤特的話語，弗蕾姆陷入了沉默，緊盯著自己的腳下，只想著一件事。

不是我們小隊的人，對方也不知道是誰，如果她說的是那個弒神者的話，那麼這群人，是有多怪物的人。

咚！

三聲鐘聲響徹天際之後，中間的旋渦閃了一次金光，隨後逐漸暗淡，並且消散的非常之快，最後連同螺旋狀的旋渦黑雲也一併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個，真的是，憑依者，嗎？」

聽到弗蕾姆勉強發出來的聲音，巴澤特頓時才回過神來。

並沒有看向弗蕾姆，只是背對的姿勢回答她。

「應該是，吧。」

就連自己都不確定，要說為什麼不確定，那就是這純屬是異常事態。

「只不過，憑依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說到這裡，巴澤特才想起那名少年的臉龐。心中默默地想了一下，該不會是他吧，這樣的。

「你還要跟我打嗎？」

弗蕾姆緩慢的順著牆壁坐到了地上，搖了搖頭。

巴澤特看到這一幕安心了，並且手背的光槍消失成了光點。

想要坐到弗蕾姆的旁邊，認為這種時候也許能夠觸及到她的內心。不過這個時候她也想到了旁邊還有克勞斯在戰鬥。

不過她放棄了去幫助克勞斯的戰鬥，切斷了這一思考，大步走向弗蕾姆。

轟隆！

一聲爆音隨之襲來，這一聲響讓巴澤特停住了腳步。

「方向是，克勞斯！？」

想要衝過去，但是又放不下旁邊的弗蕾姆。弗蕾姆看了一眼巴澤特。

「……想過去，就過去，我沒理由，讓身為敵人的你，擔心。」

「但是……」

嘭！

大量的塵土從大樓的側面飛過來，出現在那裡的是，金色長發的彌莎，跟被她單手提著的受傷的克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