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他與愛同罪100

100.他與愛同罪100

此為防盜章還有路黃昏,一次執行秘密任務時,隱藏在目標人物的陽台上,跪到整個膝蓋都青腫,也沒對他說一句自己腳麻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個這麼不要臉的,蹲了還沒一分鐘就敢朝他伸出手。

他瞥了眼燕綏的腿,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打折了就不麻了。」

燕綏眼睜睜看着他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地抬腿離開,「靠」了聲,起身看着他推門離開,差點沒忍住脫鞋扔他後腦勺的衝動。

眼看着厚重的艙門重新關上,燕綏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罵了句「混蛋」,緊跟着拽開艙門返回指揮室。

——

邵建安正在等她。

燕綏剛回到指揮室,就跟着他去了隔壁船艙。

海上的陽光彷彿更具穿透力,一會功夫,暴露在陽光下的船艙溫度升高,撲面而來一陣熱意。

燕綏隨他站到窗前。

窗外正對面就是燕安號,在烈陽下,船漆反射了光,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格外耀眼。

比船漆更顯眼的,是掛在船桅上的五星紅旗,正隨風獵獵作響。

邵建安眉頭深鎖,一動不動地凝視着那面紅旗良久,終於轉過身:「有些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邵建安單獨把她叫到另一個船艙,顯然是因為接下去的談話內容不宜公開。

燕綏預感到他想說什麼,壓下心中迫切,頷首道:「您問。」

不出燕綏意料,邵建安和她談論的就是登船作戰的計劃。

他當然可以直接下這個命令,他身經百戰,是海上當仁不讓的霸主。他的經驗,他的判斷,甚至他的直覺都比任何人來的權威專業。

只是當這個命令,是以二十二名船員的生命安全做賭注時,邵建安不得不謹慎。他不需要勝利的戰績為他錦上添花,他要的是祖國的子民平安脫離險境。

毫無疑問,燕綏是支持邵建安的。

交付贖金雖是最快解決問題的途徑,但於外交角度來看,並不是最佳方案。

燕綏極具行動力,在和邵建安的意見達成一致后,立刻申請加入會議討論。

應急小組緊急備案,開始策劃登船救援行動。

——

燕綏從來沒開過這麼累的會議,爭分奪秒,贏取所有可以爭取的時機。

電話鈴聲響起時,整個討論如同被誰按了暫停鍵一樣,戛然而止。

所有人一致的轉頭看向聲源。

離里弗掛斷電話僅兩小時四十分鐘……還有二十分鐘才到交付贖金的時間。

幾乎是瞬間,燕綏心率加快,她盯着電話看了數秒,傾身,在眾人的注目下接起電話。

是里弗。

他開門見山地問:「你準備好了嗎?」

燕綏按照之前預案的那樣回答:「還沒有。時間太短了,我的股東還在開會商量……」她不自然地舔了舔嘴唇,說:「你再寬限一些時間,反正已經等了這麼久。」

里弗幾乎是立刻被點爆,電話那端傳來噼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他喘著粗氣,脾氣暴躁:「二十分鐘后,我開始每小時射殺一個人質。」

燕綏的心跳猛得一頓,撐在桌面上的手也不自覺地摳住桌角。

牙尖被刺激得有些發癢,她試着調試呼吸,壓下想立刻游過去把里弗扔進海里喂鯊魚的衝動,耐著性子繼續周旋。

眼前恰好遞來一本筆記本,白色的紙頁上,有匆忙中寫下的潦草字跡:「按人數加十萬美金。」

燕綏一眼掃完,順着拿筆記本的手轉頭看向傅征,按照他的提示告訴里弗:「如果你傷害人質,你不止一分錢得不到,你還會受到中國軍隊的制裁,得不償失。我並非不想支付贖金,公司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必須要走流程。」

話到最後,她作出無奈的口氣,繼續補充:「你應該清點過船上的物資,我放棄這艘船的損失只比你索要的贖金多一些而已。」

里弗好像被說服了,沉默不語。

燕綏放輕聲音,舒緩了語氣,輕聲道:「我願意按人數加十萬美金,我耍不了花樣的,而你只需要多等待一些時間。」

最後這句話,就像是給里弗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算了算額外增加二百二十萬美金的利益,終於動搖:「我下午再給你打電話。」

電話被掛斷,聽筒里傳來一陣忙音。

燕綏握著話筒,手心一片冷汗。

傅征從她手心抽出被她緊握住的電話,重新扣回座機。咔擦一聲輕響,電話重歸原位,她緊張到出竅的魂魄彷彿也隨之回體。

她慢慢坐下,舌苔發苦,喉嚨發乾,只能不停地喝水。

指揮室里因為完成第一步驟成功拖延了救援時間而歡呼喜悅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她沒有一點欣喜。

反而,因為計劃啟動只能不斷推進而憂慮重重——她掌握著接下來至關重要的每一步。

——

午飯吃得索然無味。

燕綏沒什麼心情,填了填肚子,轉身出了艙門站上甲板。

正午的陽光熟辣,打一個照面就曬得她皮膚髮燙。

她揣著從辛芽雙肩包里搜刮來的麵包,捻了一片揉成團,抬臂擲高。

懸在軍艦上方的海鷗壓低身形,鳴叫着飛速撲食。

燕綏「嘿」了聲,覺得有趣,又捻了一片繼續投喂,直把整塊麵包喂光,她轉頭看向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的傅征,挑釁:「搶地盤來了?」

傅征站在她頭頂上層的甲板上,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遠眺的雙眸還眯著,眼裏的光又黑又亮。

燕綏自覺沒趣,撇了撇嘴,換了話題:「你看什麼呢?」

「海。」

燕綏抬頭打量他。

傅征站得高,隔着一層甲板,他站在那,又遠又難以靠近。她之前倒沒覺得,這會看仔細了發現傅征這人長得是真的沒死角,一樣的欠揍。

她記得有一年接受財經雜誌記者的採訪時,記者問她:「你覺得你擁有什麼過人的天賦?」

既然是天賦,她的回答自然是:「長得比較好吧。」這還是她謙虛了。

在燕綏還未有自己一席之地時,無論是燕氏集團的股東還是和燕氏集團有合作的公司,對她的觀望評價里都相致的一條是——「怕是個花瓶吧。」

燕綏長得好看,從小到大都好看。

她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優勢,從不吝嗇發揮。哪怕不是刻意,光靠着顏值,也沒少得過便利。

傅征雖然不是頭一個不吃這一套的人……

但卻是頭一個無視她無視得這麼徹底的人……

她突然覺得沒勁,也不知道是不是投喂海鷗太用力有些乏力,她懶洋洋地倚著欄桿,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遠海。

海面蔚藍,海平線的邊線清晰,分割了天與海,又在盡頭吹了幾口氣,朦朧了邊界。

天不是天,海不是海。

燕綏抬手遮了遮陽光,仰頭問:「傅長官,你們一出任務就幾個月半年之久,在船上怎麼打發時間?」

傅征眼也沒抬,漫不經心地回答:「釣魚。」

燕綏「嗤」地笑了一聲,一句「無聊」還沒來得及評價。

傅征低眸,在燕綏的凝視下,低笑了聲:「鯊魚。」

燕綏:「……」

痞!

夠痞!

她揉着被抓疼的肩膀,視線忍不住落在傅征身上。

年輕男人的肩削薄挺直,一絲不苟的作戰服也穿出了正裝的筆挺感。握著方向盤的手,五指修長,透著尋常男人鮮少有的利落感。

燕綏的方向,能看到他小部分的側臉。

他的帽檐壓得很低,微偏頭注視着戰況,眼神專註,隱隱有光。微抿起唇時,唇部線線條銳利,有一種常年在沙場才會有的堅毅感。

冷靜,沉穩。

燕綏很難想像,她剛才把命交給了這樣一個人——一個如果光看臉,未必讓她覺得有安全感的英俊男人。

——

路黃昏收到傅征讓他營救車內人質的任務后,藉著隊友掩護,繞到車的背側。

陸嘯那側車門被打開時,他嚇了一跳,還沒看清人,手裏唯一的對講機被他下意識擲出。

他驚恐地後退,一米八的年輕男人緊張起來連條件反射的抵抗都跟花拳繡腿一樣,一股腦全部招呼出去。

路黃昏險些被對講機正中砸臉,驚險地避開,伸出去的手剛摸着陸嘯的衣袖就被對方跟甩小強一樣一把揮開。

路黃昏懵了一瞬,有那麼一刻有點懷疑人生。

時間緊迫,避免耗在陸嘯的不配合上,路黃昏強行登車,單手制住陸嘯亂踢蹬的雙腿,一手勾住陸嘯的脖子迫得他彎下腰來,一股帶着東北味的普通話撲面而來:「兄弟,睜開眼仔細瞧瞧。」怎麼跟個娘們似的。

後半句話他當然沒有說出口,只是嫌棄之情毫不遮掩。

他往車內巡視了一圈,看見瞪着雙眼和他對視的辛芽,問:「車裏就你們兩人了吧?」

辛芽還在哭鼻子,抽噎著點點頭。

狙擊手的火力覆蓋下,已經失了頭領的索馬里人跑的跑散的散,早就不成氣候了。

如今車外還有一位特戰隊隊員,正和雇傭兵車隊僵持着,想不造成更大的衝突,就必須抓緊時間趕緊撤離。

路黃昏毫不客氣地拎着陸嘯後頸把他拉下車,邊叫上辛芽:「你趕緊也出來。」

辛芽卻急了,她雙手還鎖著司機,根本不敢鬆開,眼看着路黃昏把陸嘯帶走了,又哭起來。

路黃昏被她哭得一緊張,又探回來,還沒問呢,辛芽啞著聲音先開口了:「我鬆手了他怎麼辦啊……」

路黃昏沉默。

他憋著勁,好半晌才壓下那股難言的暴躁,面無表情道:「要不我把椅子給你拆下來,你帶着一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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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愛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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