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等丫頭

第二章 三等丫頭

三月,陽光和煦,從高朗的雲層中融融而出,大地騰起紫色的煙霧。

柳絮像雪花一樣飛舞,飄落在將軍府的西側院,這側院後面有一座明清的湖堤,湖裡碧水清波,風吹過,盪起觳觳波紋,澹蕩搖曳,東風無力的吹拂,清水忽而皺起,忽而停息,像一個頑皮的孩子。

岸邊,楊柳樹下坐著一個梳著丫鬟髻的小丫頭,陽光穿透枝隙,打在她的臉上,微有些黃的肌膚,顯得營養不良,但是她的臉卻是漂亮的,眼睛很大,晶亮有神,此時卻罩上了一層愁雲,鼻子個性的挺翹著,可顯示她是個很倔強的小丫頭,唇有些蒼白,很薄,但絲毫不影響她的亮麗,當那薄薄的唇緊抿著時,個性十足。

這小丫頭不是別人,她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芭蕾舞蹈家羅靈,她已經穿越過來三天了,大致已經把身份和府里的情況摸識清楚了,自已現在擁有的這個身子,是定國將軍府里的一個三等的小丫頭,名叫玉鉤。

這是一個史記上沒有記載的國度,金煌大陸,這個大陸上共有四個國家,東晉,西魯,南夏,北燕,自已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四國中最強的東晉國,定國將軍是東晉國的功臣,開疆闢土,擴展資源,所以是皇上深愛的臣子之一。

這可以從眼前豪華的府邸看出來,定國將軍府佔地廣闊,分佈均勻,到處是佳木蔥綠,亭台樓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府里下人眾多,單是丫環就分三等,一等丫頭就是各個主子們身邊的貼身丫頭,這類丫頭在府里可以說是半個主子了,二等丫頭是分佈在各主子房裡做事的,這類丫頭相對活得也很自在,最可憐的就是三等丫頭,被分佈在各個角落了做著粗重活,累得像牛馬一樣。

玉鉤就是三等的小丫頭,她剛穿越過來便被分配到浣洗房裡當個洗衣服的小丫頭,每天對著那臭臟,腥,騷的衣服,吃下去的飯全吐了出來,今天好不容易逮了個空溜出來。

沒想到將軍府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好地方,真不錯啊,閉目仰靠在樹邊,粗布羅衫在風中捲起一角,卻也是風情萬種。

三天來,她一直沒有空閑想事情,現在得了空閑,想起了前生的事,心忽然窒息似的痛,伸出手抓著胸前的衣襟,難受得喘息,為什麼呢?一滴淚從眼角滑了下來,她最親的姐姐為什麼要對她做這種事呢,姐姐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為了她自已連愛情都捨棄了,難道最終就得了這樣一個對待嗎?

玉鉤忽然覺得活著是一種痛苦,一種折磨,她要怎樣做,才能忘掉姐姐給自已帶來的傷痛呢?

玉鉤正黯然神傷,忽然從遠處傳來了清脆的叫聲:「玉鉤,玉鉤。」

這個叫喚的丫頭是將軍府里唯一和玉鉤說得上話的人,叫小菊,小菊長得圓頭圓臉,很豐盈的一個女孩子,心地比較憨厚,和她一起在浣洗房裡當差,平素兩個人可算是同甘共苦了。

「我在這裡,」玉鉤應了一聲,擦乾臉上的淚痕,收起心痛的思緒,現在自已已經不是羅靈了,只是將軍府里最下等的浣衣奴,稍不留意便要受到主子懲罰的,所以還是小心行事吧。

小菊很快順著聲音跑過來,因為身材豐盈,雖然只跑了一截路,可卻氣吁喘喘的直不起腰來,一手叉著腰,一手拍著腰口,玉鉤看她的樣子,忙站起身來,拍著她的後背,好笑的問。

「怎麼了?急成這樣,火燒眉毛了嗎?」

小菊總算氣息平穩了,用力的點了一下頭,認真的開口:「是的,金大娘今天突擊檢查,結果發現你不在,便大發雷霆,讓我出來找你呢,我們趕快回去吧。」

金大娘,乃是將軍府管家的女人,一個妻憑夫貴,耀武揚威的肥胖婆子,拿了雞毛當令箭,在她們這些三等丫頭面前,就像一個真正的主子般驕傲,如果被她逮到,確實算是倒霉的事了,玉鉤嘆息,今天晚上的衣服怕是要洗到下半夜了。

「好,那我們回去吧,」玉鉤認命的點頭,真討厭極了洗衣服,即便前世自已是個孤兒,也受盡了厚待,穿越到這裡,沒想到卻成了一個最下等的奴了,她一定要改變這種狀況,難道以她一個現代女人的智商倒鬥不過這些古人了,心裡思忖著,拉著小菊的手一起往後面跑去,浣洗房在將軍府最偏僻的角落。

越過湖堤,穿過長廊,遠遠的聽到一陣琴聲飄過,令人周身起了雞皮疙瘩,陣陣寒意從手心竄出來,這是什麼破琴法啊,聽得人汗毛倒豎,如果是晚上,一定特別的嚇人,玉鉤好笑的掉頭問身後的小菊。

「這是誰彈的,也太遜了吧。」

小菊眨了一下眼睛,圓臉上閃過迷惑不解:「很好聽啊,是小姐彈的,很多人都誇小姐的琴彈得好。」

玉鉤聽了不禁覺得好笑,這大概就是馬屁的力量,想必聽小姐彈琴的人一定都是些五音不全的傢伙,或者拍馬屁者居多,真是可笑之極,她這琴千萬別出去嚇人才好。

「走吧,」她現在要想想怎麼對付金大娘才是真的。

兩個小丫頭像兩隻蝴蝶似的直往浣洗房衝去,離很遠便聽到金大娘的河東獅吼,玉鉤聽得頭皮發麻,只要她一開講,不足兩個時辰是決不會善巴干休,玉鉤望了小菊一眼,拉著她順著牆根往丫鬟堆最後面的移去,一點,一點,眼看要成功了,可棋差一著,在最後的一刻,金大娘怒吼著指向她。

「玉鉤,給我滾出來,馬上。」

玉鉤無可奈何的翻白眼,看來是逃不掉了,只得放開小菊的手,慢慢的往前面走去,一直站到眾丫頭的前面,定定的望著金大娘。

這個女人大圓臉,眯眯眼,朝天鼻子,外加闊嘴,說起話來,唾沫四濺,所以玉鉤總是聰明的站在她三尺開外的地方,省得被她的口水濺到,此時她的臉上儘可能的擺出一副懺悔的樣子。

「金大娘,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不是害怕這個女人,而是覺得沒必要,識時務者為俊傑,自已現在是最低等的小丫頭,她要是想害自已就想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好不容易穿越過來的,犯不著死在一個肥婆子的手裡,總有一日,我會好好教訓你的,玉鉤淡淡的想著。

「說,你是不是溜出去想勾引少爺們?還是想勾引老爺?」

金大娘一出口的話就讓人抽風,她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警告她們這些三等丫頭,身份太卑微,不準想著勾引老爺和公子們,因為她們不配,如果被她逮到了一定嚴懲不貸。

玉鉤低垂著的頭,微皺了一下眉,她連老爺和少爺是圓是扁都不知道,又何來的勾引之說,不過她是知道有很多丫鬟勾引主子的,因為她洗的各房大丫頭的衣服上,總是粘著一些腥騷粘綢的液體,雖然她沒有談過戀愛,也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但是卻總是聽到耳邊的丫頭們嘀咕,昨夜哪房的丫頭又去勾引誰了,這就是證據啥的,那些小丫頭一說起這些,竟然滿是羨慕,因為三等的丫頭連這個勾引的資格都沒有,而那些頭等丫頭們勾引成功了,說不定就成了哪一房的小妾或侍妾了,這可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玉鉤每次一聽到這些,便覺得厭煩,為什麼非要送上門做玩物呢,那些少爺們也都不是東西,心裡恨恨的罵著,嘴上卻卑恭卑敬的開口:「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的膽子大得很,先前還沒看出來,這會可是被我逮個現行了,這三等丫頭是不準出做事的地方的,你竟然敢給我溜出去,」金大娘走到玉鉤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口水沫子濺了玉鉤一身,玉鉤嫌厭的冷哼,卻強忍著沒有挪動身子,不過金大娘顯然不打算放過她了,一揮手吩咐立在旁邊的那些丫頭。

「都下去吧,今天放你們半天假,所有的衣服都放到一起,讓這個丫頭去洗。」

「謝謝金大娘,」那些丫頭歡呼起來,雀躍不已,只有小菊一臉擔憂,玉鉤連中膳都沒吃,這會子洗那麼多的衣服,可怎麼受得了啊,可是她一個小丫頭不敢多說什麼,而且只要她敢哼一聲,玉鉤的懲罰會更大,而且連她自已都沒有好果子吃,小菊跟著那些丫頭的身後慢慢的離開。

空曠的場地上,只剩下玉鉤和金大娘兩個人,玉鉤的臉色早綠了,可是卻無計可施,誰讓自已現在是個最低等的小丫頭呢?

「說吧,你是不是去勾引少爺們了,只要你老實承認了,今天我就放過你?」金大娘用類似於誘哄的口氣放低了音調,玉鉤詫異的抬起頭,這女人會這麼好心嗎?不過一對上金大娘那雙腫泡眼,心裡便明白這女人的算計了,大概想把她算計成反教材,好平時拿出來教育其她的丫頭,她,玉鉤沒有那麼笨吧。

「金大娘,你說什麼呢?我根本就沒見過少爺們,怎麼勾引啊?」

「你?」金大娘一聽玉鉤的不識抬舉,立刻眉毛上挑,怒目相視,一手叉腰一手怒吼:「不識好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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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棄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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