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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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所見,我愛極了上網。
如果有這個可能,我真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電腦。
我親愛的室友們卻不贊同我這樣**的宅女生活,到哪去都要拉上我,譬如,當前的相親。
我無力地趴到桌上,每次都這樣,習慣也就麻木了。
我們仨這會走出門去,展現在你面前的絕對是兩位氣質迥異的青春美少女,一個是幹練冷漠強勢御姐型,一個是粉嫩柔弱嬌氣淑女型,中間夾著我一個自甘墮落可無視綠葉型。
而你絕對想不到的是,御姐和淑女前一秒還在宿舍裡邊為了搶鏡子的問題相互撕扯著彼此的秀。
綠葉表示對此早已是多見少怪。
「祁月。」
「嗯?」我回道。
「你怎麼又是這一身啊。白色T恤,牛仔褲,你是不是女人啊。」
「我怎麼不是女人了,有胸有臀的。」我挺挺自己的胸脯。
「旺仔小饅頭。」辛欣大媽忍不住怪叫道。
「天津大肉包。」
「說真的,估計你家娃兒以後喝奶都找不著地兒。」
「……辛姨呀,您的雙峰毅然尖挺,小心以後劃破了孩子嘴。」
Ba1aBa1aBa1a~
在我們二人無盡的對罵聲中,咱仨終於抵達了本次相親的目的地——
「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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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大學地處郊區,白占著一大塊地,學校大門口是一座不高的山,終年蔥蔥鬱鬱氣佳哉,美名其曰,xx山風景區。
山的那一頭,是我們這個市全國排名前五的著名的x大的某個校區之一,室友臨靜總覺得,山的那邊,潛藏著無數錢途無量衣冠楚楚的國家棟樑,能搞定其中之一,便是她的終極目標。無奈此山雖不高但陰森,臨靜再怎麼翹以盼,也只能是作望夫石的份,不敢親身實踐翻山越嶺前去釣得金龜。
我們學校與此山之間,是一條正在修建的寬大公路,每每有車呼嘯而過,總會驚起一方煙塵。
然而,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卻有這樣風雅的咖啡店的存在,實在是很詭異。
「魚」是我們學校的某位已經畢業的學姐開的,我覺得這學姐的品味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第一次來這的時候,我深深地被震驚了。
除了精緻,我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這小小的咖啡屋。
幾方典雅地小桌,挨著綠色藤蔓纏繞的木質欄杆,數盞橘色暖燈耀於頭頂,馬克杯里咖啡微漾,濃香襲人。
學姐似乎很喜歡陳綺貞,不光把她的歌拿來當店名,還一直不停地播放她的曲子。
在陳綺貞軟軟耐聽的嗓音里,品著奶咖,真是說不出的怡人。
雖然不知道這位學姐懷著怎樣的心理在如此悲催的地方建了座如此悶騷的咖啡屋,但是,她這種大公無私肯為在校同胞造福的精神是非常值得鼓勵的。
其實,偶爾想想學姐這生活也是忒不錯的,面朝大山,春暖花開。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了,我們還是回到正題。
當下我們仨已經正襟危坐。等待著辛欣相親對象的到來。
我不耐煩地攪拌著咖啡,等人這種事我向來厭惡。況且,我已經開始思念我親愛的電腦了。
今天起了個大早,倘若此刻待在宿舍,我就可以和我親愛的多纏綿一個上午。
可惜,我被迫來參加這勞什子相親,我只是純良的大一新生啊,見不得這種場面的,真的。
就在我攪到第248圈的時候,辛欣用胳膊肘在下邊狠狠地推搡我了一下。
她一招不巧正中我的胸部,我不禁痛的低叫一聲。她似乎也感受到了,但是這個黑心的女人非常迅地選擇無視掉我的痛苦。
餘光里,她已經是毫無愧疚笑靨如花地站起身來,看向來人,
「來了啊。」
我也趕忙向前看去,將痛的扭成苦瓜的臉瞬間轉換成一朵甜美的小花,準備迎接這未來的辛欣老公,但是,下一秒我這朵小花兒就在風中凋謝枯萎灰飛煙滅,為嘛,來了三個雄性?
莫非,這是頂著單人相親表象的宿舍大聯誼?
我叉!
我趕緊埋下頭,都不想看眼前的三位是美是丑,是胖是瘦,繼續開始攪拌我的咖啡。
249,25o,251……
你也看到了,我對異性的排斥態度,可我並不是個百合愛好者,我對於電影小說動漫裡邊的美型正太清純少年魅惑大叔依然狂熱,我的身邊也有堆積如山的異性朋友,從對門自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到樓下張嬸家養的小公狗,哪個跟我的關係不是一等一的鐵。
可我就是不想戀愛,或者說,我只想和我宿舍那台惠普筆記本戀愛,他是我此生摯愛,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因為他,我變得這樣的腐宅懶,不思進取,不求上進。但我認為這樣的自己非常之鮮活。
戀愛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戀愛了,要打扮,要出門,要去迎合愛人,要去承受傷害,於此,我只能說,我很無力。
辛欣和臨靜一直恨鐵不成鋼,總覺得我沒追求,總覺得我這樣真不是一回事,想方設法給我介紹男人,都被我一臉大義凜然地回絕了。
上學期某段時間,她們逼的很緊,動不動就把我和哪個男生扯在一起,準備先搞出緋聞后假戲成真,結果後來我被逼急了,居然抱著我那銀亮的惠普牌老公在宿舍痛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慘烈悲慟,如喪考妣,還震驚了本棟樓的姑娘們組團前來圍觀。喜?」我把麵包一整個塞進嘴裡,口齒不清問道。
臨靜放下手提袋,有點傷感地看了我一眼,「對你來說可能是驚嚇。」
「怎麼了?」我死命咽下去,總覺得這倆人怪怪的。
「今天點名了。」
「切……」我繼續跟電腦奮鬥了,我還以為什麼大事。
「祁月,你知道今天怎麼點名來著?」
「怎麼?」
「讓我們挨個兒報出自己的學號,好多人都栽了,包括你這個杯具。我就是想救你也沒法救了。」
我靠,我差點又一次摔下凳子,驚悚萬分地朝辛欣看去,
「風水輪流轉啊,武大郎怎麼變聰明了?!」
「祁月,」臨靜更加傷感地瞥了我一眼,「武大郎出車禍住院了,換了個代課老師,是個帥哥,才28,海歸,前幾天剛來我們學校的,一來就是個副教授,一來就帶數理系的實驗班,特有前途。」
我看著她那哀傷的神情,撕開吐司,有點不屑道:
「不是正著了你們的道么,青年才俊海外大金龜啊,以後保證能帶領咱班的姑娘們,在高數的海洋歡快地遨遊,勇攀那高數的巔峰,看你那傷感勁兒,真做作。」
「我是替你傷感,」臨靜湊到我面前,傷感的神情剎那換成無比奸詐無比猥瑣的笑容,
「很不幸,我們的新老師,就叫蘇信。」
我腦袋轟的一炸,閃過蘇信那張魅惑眾生的妖孽小臉。
你說這是個什麼事啊。
我得罪誰不行,得罪老師。我得罪哪個任課老師不行,偏偏得罪個教高數的。
我強烈地感覺到,每周一幸福的自然醒日子就要永遠離我而去了。
「祁月,穩住。」辛欣急忙回來架住我椅子,笑靨如花地對我說道:
「你看吧,人家蘇信多痴情,為你都追過來當老師了。」
我呸!
痴情你妹,我壓根不認識他好吧。
這回真輪到我傷感了,我聳拉著臉抬起頭看辛欣那張精緻的娃娃臉,「你說,他現我逃課了?」
「廢話,祁月,你被嚇傻了吧。」她過來探探我額頭。
我一把拍開她爪子,繼續哭喪著臉問,「那他知道那祁月是我了?」
「更廢話了。」辛欣再一次綻開個猥瑣的笑容,「今天下課,他還叫住我,問我,跟你們一起的那個祁月呢,怎麼沒來上課呀,昨天不是挺精神的。」
「你怎麼說的?」
「我說,女人嘛,每月都有那麼幾天的。」她很滿意自己的答覆。
「我靠,你怎麼能當著老師面這麼說。」
「我難不成說你高燒不起卧病在床啊,他那麼精的一個人,萬一跟你要假條你怎麼辦。此刻,大姨媽是最好的借口,難不成他還來查你大姨媽來了沒有啊。」
「這倒也是。」我點點頭,繼續問:「那他什麼反應?」
「沒反應,笑笑走了。」
很好,這是我想要的反應。
「祁月,你說那蘇信是不是真對你有意思了?要真對你有意思了,那可是我們追到蘇銘亞小帥哥的最大障礙啊。」
「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對我有意思了?」
「兩隻眼睛。」
「兩隻狗眼。」
「你他娘的才狗眼呢。」
……
中午,我們仨人如往常在食堂里打飯,我擠得比較猛,很快打完。便干坐著等她們倆只蝸牛,小坐了一會,口渴,就去買了一瓶雪碧汽水,在座位上猛吸。
吸了一會兒,我忍不住打開手機,再次看了看那條剛剛收到的陌生號碼來的簡訊。
「多喝溫水,少吃冷的辣的。」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來的,我不知道蘇信同志老來招惹我幹啥,但我還是有些許的不淡定,來回研究了這條簡訊半天,我決定還是把那號碼給存了,然後把簡訊給刪掉。
先打的蘇信,後來想想,人家都當我老師了,這麼喊多大不敬啊,我又把那信字給刪了,改成老師二字。
瞧,多純潔的師生關係。
收回手機,抬頭,老遠地瞥見人群裡邊,辛欣和臨靜窈窕地走來,旁邊還跟著一瘦高個。
美女旁邊總是有騎士的保護啊,像我們小草根只能埋頭自我安慰。
我低頭狠狠吸了一口雪碧,暢快淋漓。
「祁月!」辛欣大叫,大白天一驚一乍的幹嘛呢,我不耐煩地扭著眉毛仰起臉。
下一秒,那雪碧把我嗆得死去活來生不如死的。
「咳咳……蘇……老……咳咳……蘇老師好。」我連忙邊咳嗽邊站起身,朝那瘦高個兒微鞠個躬,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話說順暢了。
果真是驚嚇。
原來這瘦高個竟然是我們敬愛的蘇老師啊。
他今天穿了件白襯衫外頭套個駝色羊絨針織衫,俊雅的小臉上神情淡然,確實是挺人模狗樣的,也難怪我沒認出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低低「嗯」了一聲。
蘇信「嗯」的特嚴肅,氣場特強大,跟昨天咖啡廳里那個厚臉愛笑的蘇信分外不同。
估計真端上老師架子了,我心裡一咯噔,忙討好地接過他手裡的快餐碟子,放到桌上,恭敬萬分地笑著說:
「老師,坐!」
他狹長的眸子一挑,透出點笑意,很隨意地坐到我身邊的位置上,目光在桌上來回掃了掃。
最後,定格在我面前的那一瓶已經喝了一大半的透心涼心飛揚的雪碧瓶子上。
真是透心涼啊,老娘的心剎那間拔涼拔涼的,差點就凍結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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