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歸寧(2)

290.歸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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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合理嗎?

林寧再往後翻找報紙,都沒有找到保-護-傘公司股權發生重大變更的新聞,直到浣熊市事件前,亞歷山大·艾薩克都大權在握。再考慮到有關詹姆斯·馬庫斯的意外去世的報道,不是在閃爍其詞,就是在極力弱化這件事的存在感,以及艾薩克博士將保-護-傘公司一力發展成了世界級的霸權公司,這樣一個心機深沉,極有可能一手策劃了詹姆斯·馬庫斯「意外去世」的人,經過浣熊市事件而被奪-權的幾率微乎其微。

個中內情又會是什麼呢?

再者Alicia這個名字是Alice的變體,兩者間的聯繫幾乎是明晃晃的。

林寧撐著下巴,只覺得她現在又多了好多個線頭,卻缺少能將這些線頭聯繫起來的關鍵點。這時候放在手邊的對講機在刺啦兩聲后,收到了無線電訊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但我想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唔,還有我們決定去阿卡迪亞,我們收到了他們的緊急頻率廣播,說他們提供食物,安全護衛和庇護所,而且他們那裏沒有感染,在阿拉斯加——總之,謝謝你。」

是先前那個車隊,林寧頓時皺起了眉。她知道阿卡迪亞,那是保-護-傘公司設下的陷阱,目的是蠱惑倖存者去投奔,之後就將他們凍結在休眠倉里,一部分則是被保-護-傘公司用特殊手段控制心智,進而為保-護-傘公司服務。

不說保-護-傘公司究竟是什麼目的,單就來說先前愛麗絲闖入到基地里,就是想讓她從前朋友的車隊得到直升飛機,直接飛往阿拉斯加,而愛麗絲並沒有一起去,她在消滅艾薩克博士后,帶着基地克-隆出來愛麗絲克-隆體們(克-隆技術已經很完善,基地在過去短短數月內就克-隆了不下於成百個愛麗絲),去找位於東京的保-護-傘公司總部,和威斯克談談人生了。

想到這兒,有什麼在林寧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抓住了它。

快速將鋪在地上的報紙整理好,林寧拿起對講機時卻遲疑了。她明確知道阿卡迪亞只是個陷阱,但她卻無法直接對着那車隊的人戳穿這件事,除了林寧和他們非親非故,她直說只會引起他們更大的猜忌外,還有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哪兒是諾亞方舟般的存在,阿卡迪亞最起碼還是個像模像樣的庇護所,哪怕它背後的保-護-傘公司有所圖謀,而阿卡迪亞象徵的希望,正是早已陷入絕境,在末世艱難求生那麼久的車隊所需要的。

林寧思量再三,最終選擇了緘默。

·

「我覺得艾薩克博士有可能是真正的亞歷山大·艾薩克的克-隆體,或許還是批量生產的那種,所以他在威斯克面前才顯得那麼廉價。」

林寧回到基地后,和白皇后那麼說道,還說的很不客氣,到底她對將她感染的艾薩克博士沒有一點好感。

白皇后平靜道:「我只確定艾薩克博士的許可權低於威斯克先生這一點,並不能充分推導出你所說的結論。」

林寧聳聳肩:「我進行了大膽的猜想嘛,而且我還不止這一個猜想。你有紅皇后的影像吧,你能按照她是個健康的正常人,來模擬下她二十年後的模樣嗎?」

白皇後點了點頭:「可以。」

等白皇后將可能會有的面貌模擬出來,林寧沉默了片刻道:「你不覺得面熟嗎?我是說和愛麗絲相對比。」

白皇後用一貫的語調道:「和愛麗絲原實驗體的相似率為78%。」

對林寧來講,這在一定程度上解開了「愛麗絲和紅皇后是一個人」的謎團,可它還帶來了更多的問題。

林寧敲著桌面好似自言自語道:「愛麗絲的基因序列中並沒有任何能導致早衰症的基因序列,或許是T病毒徹底治癒了她,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解釋為何保-護-傘公司為何一直對她窮追不捨,趕盡殺絕。不不,還有很多地方都說不通,總不能她作為保-護-傘公司的大股東,也像艾薩克博士那樣翻身做奴隸,任憑威斯克拿着小皮鞭抽打他們吧?」

在電影中,威斯克對待愛麗絲的態度同樣很高高在上,怎麼看怎麼覺得威斯克才是保-護-傘公司的統治者。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愛麗絲一直都在被保-護-傘公司作為實驗體,且保-護-傘公司還極力想要捕捉回她這個原實驗體,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創始人女兒該有的待遇呀。

白皇后:「艾米莉亞?」

這打斷了林寧的沉思,她摁了摁太陽穴,繼續努力連點成線道:「我是想說我關於艾薩克博士的假設成立,那真正的亞歷山大·艾薩克在哪兒呢?保-護-傘公司的其他高層又在哪兒呢?他們會不會也克-隆了他們自己,即便克-隆體不幸遇難也不礙事,只要他們的本體還活着就可以。」

林寧清楚她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只是空想而已,不過她沒有選擇不繼續鑽牛角尖,而是一條都走到黑:「有沒有可能保-護-傘公司還克-隆其他相互庇護的政要,只等著末世過去,他們再讓本體出來,繼續統治世界?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似乎沒有必要克-隆其他政要,保-護-傘公司的高層就可以直接成為新世界的神了。你知道的,就是那種『啊,我是你們的新神,你們這等凡人可以來跪舔我的腳背了』的中二設定。」

白皇后投影本來在不遠處的,而這會兒她往林寧這邊走近了幾步:「艾米莉亞你需要鎮靜劑嗎?它能讓你的神經快速放鬆下來。」

林寧:「……我很冷靜,好嗎?」

林寧緩了口氣,覺得她還是要為自己據理力爭一把:「我還沒有說他們主動放出T病毒,讓絕大部分人類死去,目的其實是為了給地球減壓這種更叫人無力吐槽的設定呢——我們之前不就看過這樣的電影嗎?」

她們確實看過這樣設定的電影,但白皇后看了林寧一眼后道:「我還是覺得你需要,你都在模糊現實和影視劇間的界限了,這不是個好跡象。」

林寧有氣無力道:「我謝謝你的關心了,真的。」

白皇后沒再說話,只是露出個淺淺的笑,還帶小酒窩的那種,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寧:「……」果然是個天然黑吧?

不過被天然了一把歸被天然了一把,林寧卻沒覺得她的心理出了問題,反而更傾向於認為她的猜想並非是空中樓閣,更何況這個世界本來就建立在一系列電影上,就算真的出現「我毀滅世界,是為了拯救世界」這種梗,也不該叫人覺得多意外。

又更好的是,一般這種設定都是反派被主角打敗,主角再一次拯救了世界,換到眼下的情況下,那就是滿世界的喪屍有完滿的解決之道,畢竟就算是反派想要成為新世界的神什麼的,他們總得要先解決滿世界的喪屍呀,那所謂「新世界的神」們也不會喜歡整日與喪屍為伍——看先前艾薩克博士不就是在研究如何讓喪屍恢復部分理智,讓他們能成為基地甚至保-護-傘公司的軍力嗎。

這也不失為一條路。

大概。

而說起主角來,愛麗絲如今該在飛往阿卡迪亞的路上了,而愛麗絲和她朋友的車隊之所以會知道阿卡迪亞,是因為愛麗絲在路上撿到了一個前人留下的日記本,上面記錄了阿卡迪亞。

林寧想到這兒,望着被她帶回來的報紙上多年前詹姆斯·馬庫斯葬禮上,亞歷山大·艾薩克博士攬著艾麗西婭·馬庫斯的照片,轉眼間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對嗎?

林寧眉頭緊皺,從原身的記憶中調取了瑪利亞·布朗特照顧她時的表現。無論何時,瑪利亞·布朗特都沒有露出過不耐煩的神情,且她確實在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家女兒,十數年來如一日,即使輾轉多家醫院或診所,瑪利亞·布朗特都是如此。

可正是因為這樣,才顯得不是那麼的正常。

想想看,再是至親,這樣不得不花費大量精力長時間照顧查不出病症,看不出何年何月才能治癒的病人,疲憊和絕望總會淹沒他們,讓他們露出不能忍受的情緒,哪怕是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可他們內心的情緒總有不小心外泄的時候——這是人之常情。

林寧抿了抿嘴。

她再看了一眼樓下被眾星捧月的瑪利亞·布朗特,眸色暗沉了下來。爾後拄著拐杖毫不猶豫地離開,在經過房間內梳妝鏡前時,林寧下意識看了眼鏡中的女孩兒。她同樣有着金色的頭髮,又有着天空一般蔚藍的眼睛,即使滿臉病容,臉頰消瘦得不太正常,金色的頭髮也顯得更像是暗黃,也能看出來這會是個很好看的姑娘。

林寧別開眼,盡量靜悄悄地來到了同樣位於二樓的書房。

書桌兩側的抽屜有一個上著鎖,林寧盯着鎖看了兩秒,考慮到她現在的力氣,就沒選擇以卵擊石,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桌面上的筆記本電腦上。

林寧打開了電腦,電腦設置的密碼並沒有難住她,不過幾秒她就成功進入到主頁面,然而如法炮製的進入了瑪利亞·布朗特的郵箱,這個郵箱中基本上全是瑪利亞·布朗特和醫生們做交流時接發的郵件。

最上面的一封是瑪利亞·布朗特發給最近準備換的醫生的,在郵件中她簡單的向對方陳述了下自家女兒的病情,說艾麗卡·福斯特自從四歲起一直在接受治療,一開始醫生告知他們說艾麗婭·福斯特患有幼年型關節炎,但是癥狀一直對不上——

林寧看到這兒,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在網絡中遨遊的白皇后投影出來:「艾米莉亞,發生什麼事了嗎?你看起來並不好。」

林寧緩和了下神情,示意白皇后查閱瑪利亞·布朗特的郵箱,片刻后白皇後分析完畢,「她給不同醫生提供不同的病歷,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想我明白。」林寧冷聲道。

不等林寧解釋,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

林寧一面側耳去聽,一面從容不迫地關了電腦,當上樓來的人走到二樓來時,林寧則剛從書房走出來,正好和對方打了個照面。

「艾麗卡。」來的人是馬克·福斯特,他和瑪利亞·布朗特兩年前離了婚,但他還是會時不時過來拜訪,和瑪利亞·布朗特的關係還不錯,且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和瑪利亞·布朗特並不是因為艾麗卡才感情破裂的——他們夫妻倆幾乎沒有因為艾麗卡的病情吵過架,也不存在馬克·福斯特忍受不了疾病纏身的女兒而心力交瘁。

在移開障目的一葉后,各色各樣的疑點都爭前恐后的冒了出來呀。林寧沉下心,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而是踟躕了下問道:「你為什麼會和瑪利亞離婚?是不是瑪利亞她——」

馬克·福斯特幾乎是立刻截口道:「和瑪利亞沒關係。」

林寧看着他不言語。

馬克·福斯特看起來很愧疚道:「是我的原因。和瑪利亞相比,我都稱不上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她在照顧你上付出的時間和精力,我永遠做不到,她是一個聖人,是我對不起她。艾麗卡,你得記住這一點,好嗎?」

林寧看着極盡所能歌頌著前妻的福斯特先生,突然感覺到有點悲哀。瑪利亞·布朗特才特么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相反,她病得很嚴重,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代理孟喬森綜合症。」林寧被福斯特先生攙扶回屋,又等著對方下樓去繼續對前妻表達敬佩之意后,和再投影到她手機上的白皇后沉聲說道。

「得這種病的人會或捏造或誘發被照顧者的身心疾病,進而通過照顧被照顧者獲得他人的關注,塑造出她是一個富有愛心,堅強勇敢,全心全意為家人的良好印象,藉此享受被矚目,被敬佩!」林寧很冷靜地陳述著,只她的眼睛亮的驚人,襯着她現在消瘦的臉頰,顯得格外銳利,「換了那麼多醫生,為什麼還查不出來?不是醫生有所疏忽,而是瑪利亞·布朗特這個親生母親故意捏造艾麗卡的病歷,醫生再如何也想不到她會在這上面撒謊吧。」

「而且我很懷疑艾麗卡根本就沒有病,她對外表現出來的種種自身免疫疾病的癥狀,極有可能是瑪利亞·布朗特對她做了什麼,在飲用水中,食物中投放有毒-藥物,或許都沒有那麼複雜,就是隨時可以從商店買來的清潔劑都可以。甚至我記得一個病例,母親將糞便打到餵食管中,給她的女兒打到胃中,糞便中攜帶病菌導致女兒不斷生病,同時也造成她無數次開刀檢查都查不出病因。」

林寧這麼推測也不是沒有依據的,縱觀艾麗卡·福斯特的家庭樹,往上數三代都沒有誰得過隱性基因病,這就在很大程度上排除了艾麗卡是真的患了極為難見的病症。再有患有代理孟喬森綜合病症的,嚴重起來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更不用說瑪利亞·布朗特一直在向醫生們撒謊,且長達了十幾年,她的病情嚴重到什麼程度都不叫林寧覺得意外。

林寧不由得走到窗邊,看着光鮮亮麗的瑪利亞·布朗特,卻比面對只剩下獵食本能的喪屍時,還覺得噁心。

「儘管我很清楚這是一種心理疾病,但我仍舊覺得難以忍受,虎毒還不食子呢。」

白皇後用她一貫平靜的語氣道:「事實上,如果老虎幼崽沾染上其他的氣味,或被其他動過,母虎是會將它吃掉的。」

林寧:「…………」

林寧過了片刻才艱難開口道:「謝謝你的安慰。」

白皇后歪了歪頭,沒有再說母虎同樣會吃掉病了的幼崽,也沒有說不客氣,她只是說:「她在威脅你的生命安全,需要我抹除她的存在嗎?」

林寧欣慰不已:「這才是安慰嘛。」

這對嗎?

林寧似乎也意識到白皇后的安慰太白皇后了,她旋即想了想說:「我們如今在正常的世界,這麼隨意抹殺人,如果稍有不慎,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當然了,我不是在說你會不謹慎,我只是說我們得入鄉隨俗,用這個世界通用的法則來解決瑪利亞·布朗特。」

白皇后似懂非懂。

林寧不禁笑了笑:「你繼續了解這個世界,法制方面可以多涉獵點。而我,先查清楚瑪利亞·布朗特是否誘發艾麗卡生病,如果是,又用得什麼方法?到那時候,我們再來商量如何對待瑪利亞·布朗特。」

白皇后:「好。」

她們倆就此分工合作,林寧她是沒辦法在書房中看到紙質的病歷和檢查報告,但她想醫生那兒會有電子版的備份,於是就拜託了白皇后幫忙調出來一份給她。另外她也開始調取艾麗卡的記憶,藉此從中找出蛛絲馬跡,這種從結論推導可疑行跡,儘管帶着點先入為主的意思,但很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日的好處,畢竟任何可疑之處都會被放大,更不用說瑪利亞·布朗特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天-衣無縫的。

林寧很快就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艾麗卡的外祖父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患上了老年病,高血壓,關節疾病,還有腦血管障礙等接踵而來,讓他不得不在家接受長期治療,而他的治療藥物很早以前就在不斷丟失,到頭來都沒查出來究竟是誰偷的,而也就在藥物丟失后不久,艾麗卡就開始生病,再往那之後就沒有斷過。

治療老年病的藥物如果在幼兒體內大量積累,有極大的可能引發幼兒自身免疫系統紊亂的!再加上別的事情一起看,那就可以篤定是瑪利亞·布朗特做的,而這種事就像醫生不會懷疑瑪利亞·布朗特這個母親,在自己女兒的病歷上撒謊一樣,艾麗卡的外祖父還有身邊的人中,更不會懷疑瑪利亞·布朗特去偷藥物,且目的就是給自家女兒下毒!

就這樣悲劇造成了,還是不可挽回的。

林寧作為一個外來者,她自然是清楚李琦是誰的。

可這明顯和她將楚留香請來,還情真意切的說了那般多相悖啊?

關於這件事?

只能說林寧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無花成親,她當時只是順着水母陰姬的話茬往下接,如今再將無花這個燙手山芋,連同他的小秘密一起推給楚留香而已。順帶着還能點醒被無花鬨得團團轉的南宮靈,阻止丐幫那邊的悲劇繼續進行——無花鬨騙南宮靈,任慈和天峰大師是他們的殺父仇人,故而南宮靈就對精心養育他長大的任慈下了毒,如今任慈可以說是危在旦夕。又無花來神水宮盜取天一神水,也是為了殺人滅口。

所以說現在林寧在南宮靈和楚留香面前,就是淋漓盡致的演了一齣戲罷了。

無花對此一無所知。

當然,無花很快就知道了。

先前林寧不是說無花待嫁事忙,就只有明日再能出來嗎,林寧這裏還是言而有信的,等到第二日,無花就被帶了出來,他見到楚留香時,臉上還能掛上一如往昔雪霽初晴的微笑,彷彿還是往日那個神姿高徹,自是風塵外物的妙僧。

楚留香在心中嘆了口氣。

而無花這時也看到了神情萎靡的南宮靈,無花:「!」

無花竟下意識去看林寧,林寧眨了眨眼睛:「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無花:「……」

無花心中一凜,哪怕他猜不准她到底都知道了什麼,但以過去數日來和她的來往,對她秉性的了解,這所謂的驚喜怕會成為驚嚇。不過無花「妙僧」的面具戴的時間足夠久,轉瞬間再去看南宮靈時,都不露分毫,「你來了。」

南宮靈卻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當下硬邦邦道:「無花,我有事要問你!」

楚留香讓出了路。

林寧也很大度道:「少幫主既然有私房話要和你說,那我就不妨礙你們了,我在樓下等着你們。」

無花:「……!」私房話?

無花一下子抓住了重點,只他仍不露分毫:「好。」

南宮靈卻是看了看林寧,再看了看聽話的無花,神情不由得古怪起來。他這是想到了昨日的『待嫁』,以至於這一刻腦海中蹦出了一個詞,「賢德淑良」。

南宮靈被這個詞噁心到了,渾身打了個哆嗦,看着無花的眼神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無花:「?」

南宮靈嘆了口氣:「沒什麼,你跟着我來吧。」

無花:「??」

待他們兄弟倆上樓去,楚留香卻也面色複雜。這倒不是說香帥也聯想到了諸如「賢德淑良」這樣的詞,而是他敏銳地注意到了無花步伐沉重,不復以往的輕靈,再者無花的呼吸也不再綿長,原因只能是內力被封,甚至武功也被禁了。

這是新郎官的待遇嗎?

楚留香不著痕迹地在神水宮其他弟子身上掃了一圈,沒有錯漏昨日冷姑娘看司徒靜的恨鐵不成鋼,還有他若是沒有數錯的話,今日跟過來的神水宮弟子比昨日還要多了一倍,這與其說是隨行,不如說是監視,以防無花逃跑的。又楚留香先前就在意一個問題了,那就是無花輕功雖說比不上他,可也稱得上江湖中的翹楚,這樣的人得落入到什麼樣的湖中,才需要武功該當不如他的司徒靜來救?

再者無花會那般輕易還俗?

從前楚留香以為無花不會在意少林寺掌門人的位置,但轉眼想想天楓十四郎,將兩個幼子託孤給少林寺大師,丐幫幫主,這兩大江湖數一數二門派,保不準就是算計好的,以期他們兄弟倆長大后,能分別接管這兩個門派,進而達到統領中原武林的目的。

那天湖大師會將掌門人的位置傳給什麼都不如無花的無相,是不是因為他和天峰大師察覺到了什麼?

那無花既然接管少林無望,他是不是轉而就相中了神水宮?要知道神水宮在江湖中神秘歸神秘,可威懾力卻是不俗的。

只轉念一想,神水宮宮主厭惡男人人盡皆知,無花該當不會奔著這個目的來。那無花來神水宮為陰姬宮主說法,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在神水宮的地位,而在於神水宮的其他珍貴之物?

楚留香便想到了天一神水。

林寧冷不丁開口道:「香帥覺得他們兄弟倆會說什麼私房話?我只希望無花不會埋怨我自作主張。」

楚留香回過神來,望着她恬靜的側臉,可以想像得到她眼中必定有着漫天繁星,也有着似水柔情,就像是入夜後海上的星光,滿心滿眼的都是無花。這麼一瞬,楚留香忽然明白了「紅顏禍水」這個詞的深切含義,也想到了昔日周幽王為博得褒姒一笑,便烽火戲諸侯一事。

不是……

是楚留香在心中覺得惋惜,不自覺地還帶上了幾分憐憫,說起了假話:「我想他們兄弟倆該當是商量著,如何齊心協力尋找他們的母親,到底如果能找到生母,不管怎麼來說都是喜事一樁。」

林寧:「是嗎?」

林寧垂下眼帘,叫楚留香看不清她的神情。

楚留香正要說什麼,樓上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就像是茶杯被砸到了地板上。

林寧二話不說,就抬腿上了樓。

楚留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遲疑再三,還是跟了上去。

砸杯子的是怒急攻心的南宮靈,不像當年天楓十四郎來中原時,無花已到了記事的年紀,南宮靈當時還尚在襁褓,無論是對天楓十四郎還是石觀音,都沒有什麼印象,反觀任慈夫婦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一般教養,而任慈夫婦是很普通的父母,所以南宮靈在後來被無花告知「真相」后,才那般左右為難,苦苦掙扎后才朝任慈下了毒手。如今當年真相被還原,南宮靈還尚存的良知就把他給折磨的夠嗆,等不及就要和無花對質。

無花內心是大驚失色,不曾想老底被林寧當着楚留香的面給掀了出來。

看無花都沒把南宮靈加進來,着實是因為無花瞧不上南宮靈的腦子,從前也不是沒感慨過南宮靈質靈性蠢。

這個詞翻譯一下:我們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叛徒?

內心波瀾歸內心波瀾,表面上無花還得穩住南宮靈,「我只問你,為你拼上性命的父親,在你眼中竟這樣不堪?」

南宮靈掙扎了下。

無花再接再厲:「你當年尚在襁褓,不記得我們渡海來中原后的任何事,可我卻已到了記事的年紀,我記得那一年裏我們一家三口過得如何艱難,更不敢忘父親對你我兄弟的呵護,我當時想着找不找得到母親都無所謂了,只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可突然有一天,父親將我們倆藏到一個陰冷的山洞中。你又餓又凍,抱着我哇哇大哭,我安慰你只要父親回來就好了。過了很久,父親終於回來了,卻只將你抱走,把我留了下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我從不敢忘記當時渾身是血的父親,更忘不了他讓我好好活下去的話語,還有他決絕的背影——」

無花這一波真情流露,南宮靈抵抗不住,哽咽道:「別說了,別說了……」

無花沉默良久,黯然卻毅然道:「即便天峰大師所言非虛,即便你為此放棄父仇,我也不能。」

南宮靈慘然喊道:「哥!」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南宮靈就被掰回來了,只還不等無花趁熱打鐵,南宮靈就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無花道:「哥你來神水宮,不是來盜取天一神水的嗎?怎麼卻落到這般地步?難道哥你已犧牲如斯?」

無花:「…………」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待下一刻房門被推開,無花看到門外站着的人,這個感想更加深刻了。不過很奇怪的是,作為被拆穿的無花神情自若,倒是南宮靈錯愕不已,且站在門外的林寧也沒有歇斯底里,反而是楚留香在苦笑。

這樣一靜一動的奇妙畫面,以林寧的開口做了終結,她看了無花一眼,這一眼中的含意似乎極為複雜,就好像她有千言萬語要說。

無花也想知道她會說出什麼來。

林寧最終說道:「你走吧。」

無花:「…………??」

說好的非貧僧不嫁呢?

楚留香卻彷彿明白了過來,看向無花的目光中有惋惜,還有譴責,只覺得這段深情還是被辜負了,而南宮靈差不多也是這麼想的,認為是無花對人家姑娘騙身又騙心,唉!

無花:「…………」呵呵。

可以說為了布下這個陷阱,保-護-傘公司還是並不吝嗇的。

愛麗絲在摧毀了保-護-傘公司位於東京的總部后,就駕駛着小型飛機飛到了阿卡迪亞所在的阿拉斯加州,爾後在這兒遇到了她從前的克萊爾,兩人聯手登上了這艘大船。在來到阿卡迪亞前,愛麗絲就敏銳地覺察到不對勁,而當她來到船艙中,見到了本該被炸死的阿爾伯特·威斯克,這種不好的預感就成了真。

威斯克則是專門等著愛麗絲來的,據他的說法,他體內的T病毒雖然給他帶來了難以匹敵的力量,但同時也在和他爭奪身體控制權,威斯克認為如果他能吞噬愛麗絲的DNA,他就能平衡T病毒,進而徹底奪回身體控制權。

兩人免不了有一場酣戰。

最終威斯克被子彈打爆了頭,可等到愛麗絲去和克萊爾匯合時,卻聽到了戰鬥機啟動的聲音,駕駛這駕戰鬥機的正是理應再次徹底死了的威斯克。

愛麗絲:「不!」

而坐在駕駛座的威斯克邪魅一笑,緊接着卻聽到了炸-彈倒計時的滴答聲,而那滴答聲就在戰鬥機中。

追出甲板上的愛麗絲露出個微笑,那保-護-傘公司出品的炸-彈是她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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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集錦[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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