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一百一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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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比例不足70%,請買夠70%或者24小時候后再來觀看。賈璉皺眉不語,林硯大致猜出了幾分他的想法,開口道:「璉二表哥不必擔心,此事不急。左右吏部的官職任命也不是這一兩日能定下來的。老太爺不也說了,若是之後表哥仍想求職位,他自會應承嗎?」

只是,以沈伯年的語氣,若賈璉真是如此,那麼職位一給,因其母沈蘅而存留下來的情分也便沒了。

這點,林硯並沒有明說,他與沈伯年的想法一樣,賈璉若是聰明,自會想到;若是不聰明,他的提點也到此為止了。

林硯也不理賈璉這會兒心頭如何作想,利落翻身上馬,「既然出來了,便不急著回去。聽聞京城有琉璃街,從西到東,店鋪鱗次櫛比,乃京中有名的買賣聚集處,倒是想去逛一逛。不知璉二表哥現下怎麼打算,是回府看書,還是……」

林硯話未說完,賈璉已回過神來,笑道:「我隨表弟一起去吧。表弟初來京城,對各處都不了解。若放任表弟一人獨去,別說我不放心,便是老太太,只怕也要說我了。再說,昨日才答應的表弟,哪能食言。這琉璃街,我倒是去過不少次,正好給表弟當個嚮導。」

林硯點頭應了,二人單帶了兩個小廝驅馬前往,吩咐其他人回了府。

進了琉璃街,入眼頭一間便是金玉坊,鋪面最大,格調最雅。

林硯不免多看了兩眼,賈璉附耳道:「這金玉坊乃是年初剛開的,買下三個鋪面打通重整,好大的手筆。裡頭各項首飾擺件都是上品,不時還有打海外洋商手裡弄過來的新鮮玩意兒。開張不過半年,已在京里有了些小名氣。聽說這店家背後站著的是……」

賈璉手掌一翻,打了個九的手勢。林硯眼神閃爍,抬腳進了店。

三大鋪面打通,果然足夠寬敞明亮,且東西也真如賈璉所說,或精巧,或新穎,皆是上品。一圈下來,林硯竟是搜颳了好些,看得賈璉甚是驚訝。

要說他們這等人家,自不差錢,可他們小輩手裡能活動的錢財卻並不多,他這已然成婚,長輩都給了一筆,也接觸了府里庶務,攢了些的都不敢這麼買。林硯一出手就是上千兩,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尤其,買的全是女人的玩意。

賈璉失笑,「我在京里,倒是沒聽說林表弟說親了,不知是買給哪個心上人?」

「璉二表哥說笑了。這些都是買給母親和妹妹的。」

「表弟可別誆我。這些東西大多是年輕女孩子帶的玩的,姑母用怕是不合適。若說表妹,表妹才多大,就更不合適了。」

「妹妹總會長大,現在不合適,總有合適的時候,便是到時,給她做嫁妝也好。」

這話一出,賈璉更是哭笑不得了,無奈搖頭。

林硯領了秋鳴自去結賬。掌柜倒是很會做人,「公子買的多,按我們店的規矩,公子可留下姓名,往後再來店裡,一應物品都可享優惠。」

「這倒是不必了。我是來京城探親的,過不了一兩個月就得回去。往後什麼時候來京還不一定的。」

掌柜也不勉強,笑著端出一張托盤,上頭乃是各色瑪瑙玉石,做成印章墜子等物件。

「那麼公子不妨選一樣,算是本店相贈。」

林硯有些驚訝,笑道:「你們這又是優惠,又是贈品的,可真懂銷售。不知可有會員制?」

掌柜一愣,「何為會員制?」

「比如會員可分為三級,與其他客人區分。普通會員,貴賓會員,至尊會員。以買滿不同的金額為界限。普通最低,至尊最高。以每年買家在店內的銷售額度累積進行晉級。可用金子打造半掌大小的薄卡,作為會員身份的標記。

當然,若是有大財主,直接在店內預存萬兩以上,也可直接成為至尊會員。店內每季更新不同款式的產品,做成圖文冊子,免費發放給所有會員。每季增加限量產品線路,只做多少款。唯有會員有資格購買。

另,倘或是至尊會員,若為女眷,可在耳環手鐲等各大首飾中選一樣,店裡獨家定製特別版,作為會員生辰賀禮。此款式天下獨一份,往後不會再做。若為男子,可改成印章或是扇墜等。」

掌柜聽得入了神,能被皇子賞識成為一店之長,自是有點本事的。林硯才剛開了個頭,他已聽出了幾分門道。

以如今京中各大權貴富戶之家的攀比之風,只要一家成了會員,自會有許多不想屈居人後的爭先恐後想成為會員。

並且林硯說的是以每年的銷售金額為準,那麼也就是說,為了保證自己的會員身份,他們還需每年都在店內消費高額度。這就更保障了往後的龐大客源。

掌柜面上一喜,正待仔細再聽,卻見林硯已沒了要再說的意思,隨手挑了一張黃石一拋握在手裡,「就這個吧。雖算不上最好的,卻也夠了。改明兒我自己學著刻個章子玩玩。」

掌柜意猶未盡,很是有些不舍。林硯注意力卻早已不在這上頭,倒是瞧見了掌柜身後高柜上擺放的一面玻璃鏡子,「咦」了一聲,喜道:「那個怎麼賣?」

「這位公子,實在對不住。這面玻璃鏡子只有一塊,東家自己留下了,只還沒拿走。卻是不賣的。」

林硯摸了摸鼻子,好吧,他總不能和九皇子爭,便道:「就沒有別的了?」

「公子說笑了。這是西洋來得稀罕玩意,哪裡這麼好得?那巴掌大的一年才得幾塊,像這個幾尺大的,更不易了。」

「作甚稀罕人家西洋來的東西,咱們自己做不就好了!」

話音一落,一華衣男子從內室轉出來,冷哼,「說得輕巧,你倒是做出一塊如這般無色純凈,連半點氣泡和斑點都沒有的出來給我瞧瞧?」

林硯聳肩,「也不是不可以。」

華衣男子一呵,「大言不慚!」

「五分生石灰,十分純鹼,十四分石英砂或河砂,七十到七十二分的石英石。通過高熱度的溶制吹氣冷卻,自然能成。不過,我終究是紙上談兵,具體總要試個十來回。」

試個十來回,說的如此輕鬆,必是胸有成竹的。

華衣男子一震,沒料到他果然知道配方,而且竟這麼輕易說了出來。要知道,現今玻璃價格堪比寶石玉器,如此日進斗金的生意路子,他毫不在意?

正狐疑之時,只聽外頭一陣馬鳴長嘯,夾雜著人群慌亂無章地叫喊。林硯走出去,便見一馬在街上橫衝直撞,行人驚嚇逃竄,旁邊三四個侍衛鞭馬急追,後頭一位錦衣少年大喊:「把雪花驄給我抓回來,不許傷了它!」

后一句出來,前頭本劍已出鞘快要揮過去的侍衛收了劍,起身一躍跳上馬背,拉住韁繩。可惜,馬兒性子烈,似乎是此前受過驚嚇,這般一來更加暴躁,無法安撫,沒一會兒,侍衛便被摔了下來。馬兒的脾氣也越發厲害了。

馬蹄肆意亂踏,行人慌不擇路,互相推搡。一個女童不知怎地被推出了街面,摔倒在地,眼見馬兒直面而來,侍衛們一個個圍著馬兒團團轉,投鼠忌器,束手無策。

刀光火石之間,林硯皺眉,趁侍衛不備,身形一躥,拔下其佩劍順著馬兒衝過來的方面,以劍面相迎,自上而下砍過去。

嘩啦一聲。鮮血四濺,馬身癱倒,馬頭自脖頸斷裂,咕嚕嚕滾出數丈。

初時還好,一炷香后,賈璉便有些耐不住,皺著眉頭,不悅之色顯露出來。跑過來攀關係認親變成了罰站,他哪裡會高興地起來。此時腦子裡閃過王熙鳳的話,心中一哂,是啊,多年沒有過交情,人家可見沒把他放在心裡,偏自己巴巴地跑過來。

沈伯年好似終於玩盡了興,將手裡的鳥食全撒出去,拍了拍手,指著旁邊的石桌石椅道:「坐吧!」

林硯笑著道了謝。賈璉也跟著說了句:「多謝堂外祖。」

這稱呼讓沈伯年怔了怔,瞧了賈璉半晌,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嘆道:「你與你母親長得倒是極像。」

賈璉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只聽沈伯年又道:「可讀過書?」

賈璉面色一紅,這話若是問學齡稚童很是平常,可他如今已經十好幾歲,婚都成了,這不是明晃晃地打臉嗎?雖心底如此想,好在賈璉還沒蠢到直接發作出來,只淡淡回答:「讀過幾年。」

沈伯年微微點頭,尋了《論語》中的句子來考,其後又是《詩經》《孟子》,直問的賈璉面紅耳赤,話都說不利落了。

沈伯年對此情況似是也早已瞭然於心,輕輕嘆了口氣,將目標轉向了林硯。

林硯倒是答得順溜,沈伯年問的問題並不算難,至少比他老爹考得要簡單多了。他老爹可是專撿刁鑽的考,這些年來,他可沒少吃苦頭。因而,如今應對起沈伯年來,可謂得心應手。

兩人從四書說到五經,又談了些經略策論,沈伯年面上的笑容一點點加深,「不錯。聽如海說,你去歲已經考過秀才了?」

「是!」

沈伯年回頭一招手,有小廝捧了幾本冊子上前,遞給林硯。

「如海同我說過幾次,你讀書尚可,只一筆字差了些,很不夠看。若非這點落了下乘,去歲院試,你並非不能拿個案首回來。書法一道,在於勤學苦練。這是我自抄的摹本,你且臨個十遍再說。」

老太爺,你知道你自抄的摹本是《左傳》嗎?你隨便搞本四書五經都好啊!左傳全書都快趕上四書五經加起來字數的總和了!還臨個十遍!還再說?

林硯一張臉難看得跟便秘一樣!

沈伯年眼底藏著笑,「怎麼,瞧不起老夫這筆字?」

林硯打了個哆嗦,林如海是他老爹,沈伯年是他老爹的老師!這個天地君親師的年代,他怎麼敢!

「老太爺說笑了,老太爺乃是當世大家,多少人眼紅你一副墨寶而不得,哪有瞧不起的道理。」

「哦!那可是不想寫《左傳》,這倒是容易,換一本就行。我這些年閑來無事,倒是抄了不少。」

林硯面色一喜,卻聽沈伯年話鋒一轉又道:「《史記》如何?若不然《資治通鑒》也可!」

《史記》全套五十多萬字,《資治通鑒》更不得了,全書二百九十四卷,三百多萬字!

林硯整顆心都碎了,皮笑肉不笑,「老太爺,我瞧這《左傳》就極好。老太爺放心,今兒回去,我便好好練。」

沈伯年失笑搖頭,轉而又將目光看向賈璉,嘆道:「你四書五經平平,可曾學過史?」

賈璉有些懵,此時終於確信,沈家果然是書香門第,這畫風真心和他不太搭。可既然來了,總歸是長輩,只得硬著頭皮說:「讀書的時候學過。」

學得如何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麼晉獻公與驪姬的故事你可知道?《鄭伯克段於鄢》呢?」

林硯渾身一震,眼神忽閃,這兩段史事,結合賈家的情況,沈伯年的言外之音可想而知。

可惜林硯懂了,賈璉卻沒懂。

好在沈伯年似乎也沒準備讓他回答,接著說:「你今日來的目的,不說我也能猜到。最近吏部確實放出了幾個職位,上下活動的人不少。你若想求一個,倒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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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公子林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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