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一百一十六

116.一百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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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毫不在意,請了葛鴻籌入座,又命小廝奉茶,「葛大人說笑了。葛大人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都是為了百姓,也是為了我的安危著想。我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怪罪。再說,葛大人是我的長輩,如此說,倒是折煞我了。」

沒有順杆子往上爬,也沒有得寸進尺,反倒敬重有加,葛鴻疇點點頭,滿意了。

林硯將小廝泡好的茶杯親自推送過去,「葛大人不妨嘗嘗味道如何,不是我自誇,我這下人沒什麼別的本事,唯有一手茶藝,當屬上佳。」

葛鴻疇品了一口,著實清香怡人,餘韻甘醇,又聽林硯這麼說,不免朝那小廝多看了一眼,有些驚訝,小廝年歲不大,長得門清目秀,葛鴻疇大笑,「該賞!該賞!」

小廝轉動身子,朝葛鴻疇跪拜了一番,卻沒有說話,反倒是林硯開了口,「那我就替我這下人多謝葛大人了。葛大人莫見怪,我這下人乃是個天生的……」

林硯未曾言明,指了指自己的嘴。葛鴻疇恍然大悟,嘖嘖嘆息,可惜了,這麼好的長相,卻是個啞巴。搖頭憐憫了一番,倒是很大方地拿出了一錠銀子遞過去。

此時,船艙內衙差也都搜的差不多了,葛鴻疇見捕頭從艙門走過來,見他神色便已知曉答案,笑著站起來,與林硯你來我往又賠了一次罪,這才告辭離去。

閩先生大是鬆了口氣,緊跟著疑惑起來,「公子,你將蘇姑娘藏在哪兒了?」

林硯眯眼一笑朝那泡茶的小廝看去,小廝會意,開口喚道:「閩先生!」

這一把溫婉甜美的女性嗓音叫閩先生一怔,再細看他容貌,這……這哪裡是什麼啞巴小廝,這分明就是蘇姑娘。

閩先生驚得手中的茶盞咕嚕嚕落了地,面色大白,過了好半晌,回過神來嘆道,「公子也太大膽了!」

林硯搖頭,「以甄家的搜查力度,我不論將她藏在哪裡都躲不過,既然如此,不如反其道而行。」

閩先生瞬間明白了林硯的意思。蘇瑾乃是閨中女子,尋常不出府,便是赴宴見得也是各家女眷,且都在揚州,和金陵未有來往。

葛鴻疇等人僅憑著一張畫像,著實有些難度。更何況……

閩先生又細看了兩眼,林硯也不算全無準備,雖然五官不曾變,但眉毛弄得濃了些,嘴唇沒有那麼薄那麼紅了,膚色也做了些修飾,鼻樑顯得更高了些,讓整體輪廓瞬間比先前多了幾分稜角。更難得的是耳洞不知用什麼法子遮住了。端得心細。

如此一來,若不細細查看,倒真發現不了。

再此之前,不說葛鴻疇了,便是他,不也只當這是個還未長成,正處於雌雄莫辨年歲的少年嗎?

林硯拿著茶杯轉了一圈,看著葛鴻疇離開的方向笑了,「葛鴻疇若是知道今日給他奉茶的小廝就是他要找的人,不知會不會悔得吐血。可惜,葛鴻疇還賞了一錠銀子。嘖嘖,這血又得再多吐一回。」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說的便是此了。葛鴻疇哪裡想得到林硯這麼大膽子,大喇喇將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說,他們滿心滿眼都藏著事,一個個自詡聰明人,想得多,說句話都要藏幾個機鋒,哪裡有空去尋思一個不起眼的泡茶小廝?

閩先生心下大震,對林硯不得不起了幾分佩服之心。

蘇瑾站起身來,大約是如今穿著男兒衣裳,倒也不福身了,反拱手作揖,「林公子大恩,蘇瑾沒齒難忘!」

林硯抬手,「蘇姑娘客氣了,這話待我們入京之後再說也不遲。只是,林硯可否冒昧問一句,蘇姑娘可有何打算?」

入京在即,如今矇騙過了甄家派來的人,此後的路想來也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便是甄家再生懷疑,只需出了江南,他們想要動手便不那麼容易了。林硯問的自然便是入京后的事。

蘇瑾心知肚明,審視了林硯兩眼,笑道:「公子放心,我心中有數。」

林硯怔愣,不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為何他卻從中聽出了幾分視死如歸的悲壯之感?

林硯張了張嘴,卻不知當如何開口,沒想到蘇瑾倒是先說了,「林公子,蘇瑾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公子的擔憂,蘇瑾明白。」

林硯面露訝異,蘇瑾笑了,「公子可是擔心,我失蹤了這麼久,甄家必定不會坐以待斃。如果能抓到我自是最好,如果叫我逃脫了,上了京,他們也要有后一手準備?」

林硯啞然。他想得確實是這點。甄家能在屹立江南多年不倒,絕非泛泛之輩,蘇瑾之事已經拖了半個月,甄家絕不會毫無設想,必然留有后招。

還有一點是蘇瑾不會知道的,那便是,若是按書中的劇情來看,甄家不是在這個時候消亡的。況且,皇上要的是肅清江南,並不是打倒一個甄家。

甄家固然要打,但必須是在已經掌控或者擊潰甄家這張盤根錯節的勢力網之後。在此之前,若是出招太狠,只怕甄家會狗急跳牆,到時江南必亂。

因此,蘇瑾需要上京,藉此狠狠打壓甄家一把,可具體能到什麼地步,還真不好說。

「林公子,蘇瑾是自行逃脫,自行上京,他人若問起,蘇瑾必定守口如瓶,此事與林家無關。只是,若皇上問詢,蘇瑾不能欺君。」

林硯一噎,面目一紅,很是羞赧。甄家若不能一招致命,讓其知曉是林家捅得刀,只怕林家在江南的處境會越發危險。更何況,林如海才來了一招假意投敵,蒙蔽人心,若此事揭穿,必定會亂了他的計劃。

林硯輕輕咳嗽了一聲,雖然說他的目的就在於此,可被人這麼拆穿,還真有點掛不住啊

蘇瑾卻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更懂得這是人之常情,輕輕一笑揭過,告辭入了艙房。

林硯愣了半晌,悠悠道:「此女不凡,傳言不假。她當得起才貌過人,機敏果敢八個字。」

閩先生卻轉頭看著林硯,「公子也不凡!」

林硯一怔,轉而失笑。

一個時辰后,船隻起航。果如林硯所料,甄家未曾起疑,此後一路風平浪靜,七月二十二日,至京。

岸上,賈璉已經等候在側。林硯提腳跳上去,「這位可是璉二表哥?」

別說,賈璉還真生的一副好皮囊,林硯腹誹。

「林表弟總算到了,老太太自打接了信,便日日念著呢!」

林硯一把攬過他就往旁邊的馬車上去,「那便快走吧!」

賈璉轉頭看著還在船上收拾的下人和行李,面露猶疑。

林硯笑嘻嘻說:「不用管,璉二表哥身後不是跟著下人嗎?讓他們呆在這,等行李都卸下來了,再給我的人領個路送過來就好。」

賈璉點頭,「這倒也是。如此,我們便先走吧,別叫老太太等急了。」

林硯巴不得,哪有不應,攀著車轅一躍,輕輕鬆鬆上了馬車,臨入車廂之前回頭與閩先生對視一眼,見得閩先生微微頷首,林硯也頷首回應,二人片刻間於形色中已進行了一番交流。

甄家雖不在京任職,可京里卻有一個貴妃,還有一個皇子。保不齊這會兒就有人在旁邊看著,當然,若真有人,他們的目光也會跟著林硯。林硯一走,閩先生才更好行事。這點,他們都心中明了。

因此,鑽入車廂,林硯便借口悶,將門帘窗帘都撩了起來。說是要吹吹風,也看看京里一路的景色。既然別人要看他,那就乾脆讓人看個夠!

賈璉只當這位表弟對京中好奇,也樂得當起嚮導,沿途解說著。林硯聽得津津有味,不時拍手叫好,如此時間過得倒也快,沒一會兒,就入了寧榮街,至了榮國府。

皇后是後宮之主,與皇上年少夫妻,情分不同。皇上對其敬重有加,後宮寵妃一茬換了一茬,卻從無一個能越得過她去。能在皇後身邊服侍,為其分憂解難,是天大的榮耀。

更何況,中宮女官還是有身份有品級的人物。雖然品級低微。但若能藉此得帝后看重,前途不可限量。

君不見,太宗皇后當年便是出身後宮女官,因其才華過人,受帝后賞識,特被指給了太宗為妃,從此魚躍龍門?

皇上已經有了年歲,她的女兒尚且如花似玉,指望皇上,不如指望皇子更為妥當?

想到此,王夫人用綉帕捂著嘴笑起來。

門帘忽而被掀開,王熙鳳身穿錦繡華衣走進來,聲音爽朗,「給老祖宗請安,是我今日來遲了。該打該打!」

「確實遲了。該打!這可是你自個兒說的!」賈母呵呵笑著,話是這麼說,可面上卻沒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老祖宗若是知道我為何來遲,只怕就捨不得打我了!」

一句話倒是挑起了賈母的好奇心,「哦?為何?」

王熙鳳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來,「老祖宗,這是今兒剛到的書信,揚州來的!我知道老祖宗心裡一直記掛著,因此一聽聞便特意拿了過來。」

「快快,給我瞧瞧!」賈母果然大是歡喜,忙接過信看了起來。

「我聽著送信人的言辭,林家表弟已是大好了,可是真的?老太太,這信上怎麼說?」

賈母一連叫了四五個好字,這才回答:「是大好了!不只硯哥兒大好了,敏兒還給我新添了個小外孫呢!」

王熙鳳兩手一拍,「這敢情好,大喜事兒啊!老太太,我這就準備賀禮去!」

「不忙!」賈母笑著叫住她,「賀禮不急這一時。這裡還有另外一樁事,你先辦了!」

王熙鳳很是訝異,以賈母對賈敏的疼愛,有什麼事竟比她還重要?

只聽賈母續道:「你去收拾間院子出來,硯哥兒要來京了!」

王夫人十分驚詫,「外甥要來京城?」

「是!敏兒信里說,硯哥兒要專程上京來給我賀壽!算著日子,這會兒怕是已經在路上了!」

那語氣里,除了高興還有幾分炫耀和得意,眾人哪裡聽不出來。王夫人心裡忽而覺得有些不舒坦,一時沒忍住露在了臉上。

賈母正在高興時,沒察覺,王熙鳳卻見著了,忙道:「這是林表弟孝順呢!都說老太太是個有福的,這外孫不遠千里趕來拜壽,可見一片誠心。往日里孫子孫女也都在跟前服侍,好不熱鬧。不說別的,就前兒,寶玉得了一盤子葡萄還念著說要留給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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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公子林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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