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陽判官」

第二天暴風雪終於停了，明媚的陽光照射著大地，萬丈光芒灑在晶瑩剔透的冰面上奪目耀眼讓人不敢直視。小鳥在松樹枝頭上嘻叫，美麗的樹掛讓這座小鎮好似童話里的冰雪城堡。

劉鐵鋼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店門推開，門前齊腰的積雪讓人寸步難行。

「劉原，趕緊把鐵鍬拿出來跟我一起掃雪」劉鐵鋼洪亮的聲音讓周圍四鄰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劉原拿着比他還高的鐵鍬晃晃悠悠的來到父親身邊，象摸象樣的跟着打掃起來。足足幹了大半天，才露出黑色的地面。這時已到晌午，鎮上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快預定雞湯的人就趕來取湯。

一盆盆鮮美的雞湯裝到保溫桶里，絕美的味道讓周圍的人都讚不絕口。

「咱們家老爺子就愛喝你家的湯，說也奇怪，越喝身體越棒以前得的哮喘都見好，並且身子也越來越硬朗，最近還長出黑頭髮了，太神奇了」

「第一鍋頭湯，絕對好，這個身體好還是要靠心情好，吃的好心情也就好，所以就越來越好，您慢走」李愛雲一邊盛湯一邊說着。

小劉原也屋裏屋外的瞎跑，幫着遞東西，穿着厚厚的棉襖不一會就流了一身汗，小臉紅撲撲的讓人看着就覺得可愛。

此時，李愛雲小聲跟劉原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盛了一小碗雞湯遞給了他。小劉原端著這碗雞湯一路小跑上了閣樓，來到那個受重傷的人旁，慢慢的喂他雞湯。說也奇怪，明明性命不保的他，被劉鐵鋼昨晚的救治今天居然睜開了雙眼而且還能說話，雖然渾身疼痛無法動彈，但是命卻保住了。

「小朋友，是你爸媽救了我嗎？」

劉原沒有說話依然喂着他喝這碗湯。

「這湯味道獨特，我長這麼大還真沒有喝過這樣絕美的湯。」

「這是我家祖傳的秘方，你喝吧，多喝幾天自然就好了」劉原面無表情的對這個男人說了幾句話。

「雞湯這麼美味，那雞肉一定更鮮美好吃了吧？」那人憧憬著。

「那雞肉不能吃，會要命的」說完劉原拿着喝完湯的碗走下閣樓。

「雞湯這麼鮮美，雞肉會要命？」那人自言自語的想不通。但一碗湯下去，五臟六腑很快貫通，血夜膨脹那種舒逸的感覺讓疼痛瞬間消失，此時的他又美美的睡去。

「給他喝了？」

「嗯，喝了」

「那就好，讓他就這麼睡吧，否則一直醒著不但不利於恢復還會惹出事端」李愛雲小聲說道。

本來以為一場意外的暴雪會耽誤生意，可沒想到今天的客人格外多，來到小鎮不到一年，家家戶戶沒有不來他這喝一碗雞湯的，常來喝湯的人身體越來越好，鎮上好多藥店生意都揭不開鍋了，沒有人能說清是因為什麼，也沒有人在意這些。

到了晚上，關上房門，屋內亮起燭光一家人圍在桌邊吃飯，小劉原喝了一大碗雞湯吃的直打嗝。

「鋼子，那人我看死不了看來你還沒丟咱爸的臉」李愛雲斜眼看着劉鐵鋼笑着說。

「哎別提了，我哪能跟老爺子比，混成現在這樣我都沒臉見他，他要是在肯定把我罵的狗血噴頭」劉鐵鋼低頭說道。

「誒呦，你還有點自知之明，表揚你幾句沒飄」李愛雲說道。

「爸媽，你們也不是醫生怎麼會治病救人呢？爺爺到底是什麼人啊？你們都對他這麼敬畏？」小劉原眨着眼睛看着爸媽問道。

劉鐵鋼與李愛雲相視一笑。

「跟孩子說說吧，劉原也不小了」劉鐵鋼看着李愛雲有些猶豫的說着。

李愛雲看着劉原說：「兒子，要說治病這事兒就得從你爺爺說起。他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那時候還是建國前，你爺爺家境優越是開當鋪的，從小就聰明好學家裏給他請了不少先生教他識文斷字，雖然一學就會但是他獨愛看醫書。十歲那年，他去家附近的山上玩，不小心被毒蛇咬了，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四處都是野獸的吼叫聲，你爺爺當時四肢麻木，幾乎就要斷氣生命垂危，就在這時被一個雲遊的道士發現，將你爺爺抱到山上一座破廟裏，然後用了一些葯就醫治好了，那蛇叫金環蛇被它咬上一口也就三四個小時就一命嗚呼，而且當時被那種蛇咬上無人能救只能等死。可那個道人醫術高超，沒過幾天你爺爺就完全康復。就在道人離開之際，你爺爺對他三叩九拜非要拜師，後來道人覺得與你爺爺有緣就決定暫時在這座山上居住一年，傳授其醫術和拳術。你爺爺回到家，家裏都急瘋了問到底去哪兒了，可你爺爺隻字不提這件事就說在外面玩迷路了後來好不容易才找回家。可家裏從那以後禁止他出門，你爺爺被逼無奈最後找了個機會從茅房窗戶逃出來離家出走來到山上學醫。一年的光景很快就過去了，那個道人打算繼續雲遊四方，可你爺爺毅然決定陪伴其左右不想回家，就這樣四處漂泊一去就是九年，四處遊盪的那些年你爺爺醫術不斷提升，救活了好多快要死亡的病人，病重之人在他手裏能夠康復，將死之人他能夠讓其有質量的多活個把月，名聲越來越大。大家都說你爺爺有一雙鬼手，只要讓他上手醫治，什麼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會被打的灰飛煙滅，後來闖出名號被叫做「陰陽判官」，能跟閻王商量人的死活。

快到第十個年頭，那個道人已知天命，臨終前將自己終其一生的絕學傳給了你爺爺。在安葬完那個道人之後你爺爺才回到老家。到了家裏上上下下都不敢相信，你爺爺的父母當時已經年老體衰卧床不起，看到最後一眼兒子后就相繼去世了。他自嘆要是早回來些日子就有可能讓父母生還，只能說一切都自有定數。」

「爺爺真有一雙鬼手嗎？」

李愛雲笑了笑：「怎麼說呢，起初你爺爺的雙手由於常年採藥做葯再加上試藥後來皮膚被破壞的嚴重，成暗紫色而且結痂的厲害，很是嚇人不過卻是百毒不侵，而且據說還真有一些特異功能，只要一把脈就能準確斷定那個人的陽壽，而且還能知道對方所想，總之能幹出好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可我們從來不敢過問這些事兒。」

「那後來呢？」

「後來你爺爺就繼承家業，同時也開了一個藥鋪給人看病，窮人分文不取富人可就得花金山銀山了。當時鎮上有一個人叫李文廣的大戶人家跟你爺爺家是世交，膝下有一個女兒叫李月萍與你爺爺指腹為婚。兩人從小青梅竹馬，長大后也一直有好感。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履行了婚約。可那李文廣有自己的想法，他看到你爺爺神通廣大醫術高超，自己又是做藥材生意的，就想讓他提高看病的費用窮人也要花錢，富人更要狠狠宰上一筆，要他指定開自己藥鋪下才有的藥材做方子。你爺爺表面應承但私底下依然我行我素，給窮人開的藥方都很廉價效果還好，有時候甚至免費給治病。城裏的很多大戶人家就化妝成窮人免費來看病，你爺爺有時候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來也不為賺錢。時間久了李文廣可不幹了，多次跟你爺爺發生爭執，還揚言如果不收費看病就要他待不下去。你爺爺也沒有理會，而這時候你奶奶李月萍已懷身孕那個李文廣就打算孩子出生后搶過來，然後害死你爺爺。可奇怪的是多次下毒你爺爺安然無恙，於是那李文廣心生毒計，策劃了一個圈套。讓一個婦人前去找你爺爺看病，可回頭就說被調戲，官府來人不由分說就將他抓進大牢。李文廣還讓人到處散播謠言毀壞你爺爺的名聲說他看病不收費是假欺男霸女才是真。前來看病的好幾天後病情會加重等等，久而久之你爺爺在當地的名聲就敗落了。那李文廣還不放手，買通裏面的獄卒想在你爺爺的飯菜下毒，隨後霸佔其家產。好在其中一個獄卒的母親曾經被你爺爺醫治康復，一直心存感激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因此找個機會讓你爺爺溜走。你爺爺連夜回家找到你奶奶遠走高飛，那時候你奶奶就要臨盆，可依然義無反顧的跟着逃離故鄉。兵荒馬亂的年月四處流浪隱姓埋名，就在生你爸的那天，你爺爺一早就出去給別人看病，可回來后才發現你奶奶難產大出血已經奄奄一息，而你爸爸也生命垂危。你爺爺本來想救你奶，但是被她阻止，非要他救你爸爸。你爺爺含淚將你爸爸救活也眼看着你奶奶慢慢閉上眼睛。這麼多年你爺爺就帶着你爸爸奔波琉璃，四處行醫賺點錢過日子。後來流落到一個小鎮，在路上發現一個2歲女孩倒在路邊奄奄一息，很多人都不敢靠近，身上流膿全身潰爛，散發着難聞的氣味都說是染了瘟疫，準備架火焚燒。你爺爺見到后馬上沖了過去，一把抱住那個女孩帶着你爸爸就走出了小鎮，在鎮外的樹林里搭了一個帳篷，然後給女孩渾身上下敷藥，用他的『陰陽手』戳破膿瘡，手上的結痂用刀割下來敷在傷口上很快就止住了流血。一星期後女孩奇迹般地康復了。這樣女孩被你爺爺收養也隨着到處流浪。」

「那個女孩是誰？我認識嗎？」劉原好奇的問道。

李愛雲與劉鐵鋼相視一笑，劉鐵鋼說道：「那個女孩就是你的媽媽，為了照顧好你爺爺，長大后你媽媽與我結為夫妻，你爺爺還滿心歡喜，可就在我們成婚後的五年後的一天，你爺爺便留了一封信和畢生總結的醫書就消失了。信上說自己陽壽將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看到我們夫妻生活幸福沒有什麼留給我們的，就把他的醫書傳給我們，希望我們以後能夠低調做人，不與人爭長短，而且在別人有需要的時候能夠助人為樂。」

「怪就怪你爸爸資質平庸，很多你爺爺的醫道都悟不懂，好在你媽媽冰雪聰明我們一起研究也只掌握了皮毛。咱們家的雞湯，其實就是根據你爺爺的一個方子研究出來的。我和你媽覺得這個方子有病治病沒病還能保養強身，所以就開了這家菜館。」

「那爺爺現在還在世嗎？」

「不知道啊，我們也希望他老人家能夠建在，要是有朝一日能夠見面我們祖孫三代能夠團聚那該有多好呀。你不知道你爺爺看似冷峻不苟言笑，但其實內心極其善良，嫉惡如仇難得到一個大好人。」

隨後，劉鐵鋼從懷裏拿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有一張一對男女穿着馬褂旗袍的合照。

「這就是你爺爺奶奶當年的照片一九四五年時候照的家裏就這麼一張他們的照片」

劉原看着照片里的爺爺奶奶不由得感嘆，原來家裏祖上居然有這麼坎坷的歷史。

「本來按照我們得歲數，應該更早有孩子。但你爺爺當初說過，由於為了救你媽媽，他用了特別的治療，手上大片結痂都含有劇毒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來散去你媽媽體內的病毒故此以後即便康復，將身上的毒全部排空也要二十多年，在此期間是不能生育的因此才這麼晚生出你。」劉鐵鋼說道。

「可是他們誰也不知道你們多大歲數都以為你們很年輕呢」

「還是要感謝你爺爺，這雞湯不但健體還美顏，常年喝下去能夠青春常駐，所以我跟你媽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十多歲」劉鐵鋼笑着說。

「爺爺那麼厲害，那醫書我也想學，可我怎麼也沒看到在那裏呢？」

「就在~~」

劉鐵鋼剛要說出地方，卻被李愛雲阻止。她用手指了指頭頂上的閣樓，劉鐵鋼瞬間明白上面還躺着那個受傷的人，於是改口說：「等日後你長大了些再給你看。」

劉原看了看媽媽，然後心有所悟的跑到閣樓上看望那個受傷男人，不一會兒就聽他喊道：「爸爸媽媽，他醒了」

劉鐵鋼夫婦相繼起身也上了閣樓探望。就見那個男人慢慢起身靠在了牆壁上，臉色紅潤，手裏拿着一個大茶缸裏面是劉原剛給倒好的熱水。見到劉鐵鋼夫婦便要起身致謝，但被制止了。

「你剛有些恢復，還是別動了」

「感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將來我一定湧泉相報！」

「那倒不必，還是你造化大命不該絕，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頭一次看到明明是救了人命還說是老天爺乾的，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