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些破事兒
「球啊，我的哥！」張祖呦呵一聲，看著還在運球遲遲不傳球的李空陵。
三對三的團隊協作硬是給他玩變味。
跟他同隊的一個路人隊友也看不下去了。
對對對，動作很帥，但你倒是進一個啊。
「接球！」冰霜男突兀地傳來一球，張祖這會正雙手插著腰，哪來得及接，下意識地地低頭躲過籃球。
「好險！這球沒看懂。」
張祖嘀咕一聲轉身去撿球，卻看到一個綠意袍的陌生路人一腳踢飛籃球。
「草，搞事情？」張祖二話不說上前推了那人一把。
後面幾個球友急忙上前將兩人分開。
「哥們，算了，剛才那球砸到他頭上了。」一人拉住張祖道。
他這才看見綠袍青年鼻孔中還冒著血絲，正想說沒事，那人卻一巴掌扣了過來，下意識地舉起手臂擋了下后，正想反擊，人卻已經跑了。
「算了，沒多大點事。」旁人勸慰著。
「沒事吧，還打吧？」李空陵撿著球走了過來道。
「不打了，回了！」
出了這破事，完全敗壞了一個熱愛運動的青年對籃球活動的熱愛。
返回寢室又是殺了數把遊戲，心情才轉好點。
老四提著一大袋子的零食回了寢室，裝作看不到張祖一樣。
「老四，我說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樣么？有好東西不得分享？」張祖酸溜溜道。
胖子轉而一個微笑：「老大，哪能啊，給！」
一根五毛棒棒糖丟了過來，別看人家是胖，但人精著呢。
「我說老四，以後發財了不要忘了我啊，我看好你！」張祖含著棒棒糖道。
「別說了，這畢業都沒地混，對了，老大你那論文寫完沒？」
「快了。」
「寫完能不能幫我寫寫？」
張祖送了一個白眼給他，見他又提著一小袋零食飛了過來，滿意道：「你那什麼主題？」
「古代文學《金瓶梅》。」
噗！
張祖把口中的水吞下，無語地看著他。
「對不起，老四我幫不了你了，我只會徐志摩，張愛玲那種，古典文學還是算了。」
「那你趕緊的！」
「趕緊什麼？」
「把零食還我！」
。。。。。。
跟胖子鬧騰幾句，取出手機訂好飯店后，看了眼已經暗下去的波士貓的悲傷頭像，點開女友夏荷。
大笨蛋：「地點發給你們。」
北平路十三號大街茉莉飯店。
人沒回他，老四又怪叫著將他的思路打斷。
「老大，快看貼吧！」
「警察槍擊流浪漢，網民聯合抗議！這帖子再不看就沒機會了。」
「什麼破新聞，說清楚。」
「唉呀你看看就知道了。」胖子把手機遞了過來。
貼吧新聞第一熱點，便是警察槍擊流浪漢的帖子。
標題：世風日下，慘無人道！
正文：我真的沒想到，在我們天國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個沒有任何武器的老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被槍擊數十發！
下面配了一張模糊的圖片，一道模糊的屍體倒在地上，數十個警員包圍著他。
一樓：「第一張板凳，坐看樓下鍵盤俠。」
二樓：「樓上吃SI，已經舉報，造謠可恥。」
三樓：「有可能那乞丐是別國的間諜。」
四樓：「不管如何，都不能這樣子對待一個老人。」
五樓：「開門，修水管。」
六樓：「我服五樓，666666送上。」
。。。。。。
把手機還給胖子，張祖聳聳肩道：「先不說這新聞是不是屬實，這發帖的樓主的文字傾向性太強了。」
「老者，一般都是敬詞，湧來形容一個素不相識的乞丐？」
「你歧視人家？」
「還真沒，咱就是論事情，你再看這第一句「我真沒想到，在我們天國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開頭便是強烈的情緒引導，我看百分之九十是後續加工的。」
看胖子欲言又止，張祖擺擺手。
「好了，謠言止於智者，咱們不做鍵盤俠。」
很多時候很多新聞圍繞著他，張祖早已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不論真假，生活還得繼續。
他撈起袖子，看著五道血色的紅色長痕。暗暗罵著晦氣，之前那綠袍路人的爪子鋒利得厲害。
現在才發覺疼痛。
原以為人體自身的止血系統就能搞定這些傷口，沒想到一個下午過去，傷口不僅沒有結疤的跡象，還翻出了傷口中的肉。
跟老四打了個招呼，便獨自去了校醫院。
昌都大學的校醫院坐落在學校角落，兩邊的紅色楓葉構成了校園獨特清幽的風景。張祖皺著眉，一條數十米長的隊伍長龍堵在接待口。
排了二十分鐘才輪到他。
「姐，今個兒怎麼這麼多人啊？」張祖敲了敲玻璃窗問那接待的小護士。
「都昌的天氣轉換多變，秋季流行性感冒，這幾天出行都戴上口罩吧。」
「哦，謝謝啊。」
包紮好傷口，出口時遇到倆熟人。
「老二，小芸，沒事吧？」張祖上前看著，棕色秋衣小巧玲瓏的小芸依偎在邱寶華的懷裡，左手上的輸液線連著吊瓶。
「沒，小感冒。」老二邱寶華對著他笑了笑。
「老大你怎麼也來了？」
「小傷口。」張祖舉了舉手臂，揮手告別。
看了眼時間，距離約定的晚上聚會時間也快了，張祖回了寢室拉著胖子和對面的李空陵先行趕去飯店。
「老大，這次真的有妹子？」
「嗯。」
「那你看我這形象過關么？」胖子扭著大腿，把肥大的衣領往裡扣了扣。
「哈哈，看你操作。」
「這是最後一次聚餐，明天我要離開了。」旁邊李空陵說著，張祖和胖子神色一僵。
「我說你夠了啊，誰不是要離開啊，但千萬走的時候千萬別說出來。」張祖撞了撞他的肩膀，笑著摟著兩個哥們走著。
茉莉飯館，店小不欺客。大學吃過幾家，這家的胃口最符合。而張祖習慣性的靠窗的位置，不僅能看清對面一排的小吃，還能偷瞄路過的美女。
「怎麼還沒來？」胖子有些不耐煩了。
「這不來了么？」張祖看著門口四道身影，起身走到門口，將為首的扎著一個馬尾辮，湯圓臉的漂亮女生拉著走了過來。
「嘖，這地方衛生么？」夏荷後面互相依偎的三個女生中間的一個染著棕色頭髮，塗著性感紅唇的女生小聲嘀咕著。
幾人就坐，李空陵除了介紹他時說了一句大家好，便低頭吃著食物。反觀胖子，簡直變了個人似的，文質彬彬，吃肉都是輕輕咬，眼神不停地盯著夏荷室友藍顏水。
「我說小荷，這頓我是看在你面子來的，但你說有些人都什麼素質？」藍顏水淡淡說著，喝了口水。
「啊。」夏荷有些不知所措，口裡咀嚼著食物，迷茫的抬頭看了看三個姐妹，又看了看憋紅臉的張祖，奇怪道：「顏水，你在說啥？」
「你，算了，我說張祖啊，你能追到咱們家的小蠢貨真是八輩子的福分。」
「是啊，很幸運。」張祖踢了踢還在發獃的胖子。
夏荷的另外兩個小姐妹其實都算耐看，但偏偏有兩朵金花把她們逼成了綠葉。
夏荷古典，藍顏水則性感撩人。
「對了，這位帥哥怎麼這麼面生？」藍顏水看了看低頭悶吃的李空陵。
「別理他，我朋友，他是個聾啞人。」胖子笑呵呵道。
「胖子，你忘了我是學醫的？」李空陵淡淡道。
張祖的冷汗下來了，急忙打了個圓場。
「呵呵呵，這位胖哥說話很有趣，你家是幹什麼的？」藍顏水對著胖子勾了勾眉。
「也沒啥的，我家是做生意的。」
「什麼生意？」
胖子有些扭捏，難為情道：「其實也沒多大，我爹是雲馬。」
噗！
幾個女孩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張祖也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領。
「雲山，厲害！」
「好可愛。」藍顏水被胖子的幽默消除了之前的不良感官。
「對了，你們寢室的大帥哥劉主席呢？」
張祖正欲解釋，說曹操，曹操便來電話了。
「喂，老三，事情處理好了么，我們在茉莉飯店，過來吧。」
「恐怕不行，我在警察局。」
「怎麼回事？你不是去醫院看那學妹了么？」張祖坐直了身子。
「那學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