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雨夜
雨夜
腐爛的手掌之後的場景，劉金牙看了生前最後一幕。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站在了他家的門口。
那位矮小的人兒恐怖的面容中令他驚的暈了過去。
盧成藐視著倒在地上的劉金牙，扶著旁邊的婆婆走了進去。
「吳婆婆，您慢點。」
「嗯。」老婆婆渾濁的綠色眼珠中看著地上的人舔了舔嘴角。
伸出了白色的長舌頭卷向對方。。。。。。
高個子行走的腐爛屍體正是盧成，而那位吳婆婆，就是將被平頭哥捅死的盧成變成的那根白色的菊花長舌頭。
隨著吳婆婆的進食，她那腐爛的軀殼開始漸漸恢復著原本的光滑，直到她恢復人類的軀殼，盧成才趴在地上舔剩下的血液。
門已悄然關上，一個淘金者沉默的死去沒有給這片世界帶來太多的波瀾。
昌都防禦軍隊指揮中心，李空陵正看著中央3D顯示儀中實時傳送過來的衛星視角。
大雨將整個昌都覆蓋，臨近邊緣的大火也得到了緩解。
李空陵緊鎖了下眉頭，隨之又恢復冰冷的表情走到指揮台上，站到了最高指揮官的身後。
最高指揮官年紀六旬，白眉紅鼻，眼神肅然，是整個天國數一數二的沙場老將。
自成立昌都抗災戰鬥中心后，這位老將就整日呆在了一線掌控整體局勢，每天休息時間不超過五小時。
深夜剛剛睡下的他又因為昌都大火而起身處理。
忙活一小時，對昌都實施人工降雨後，他又得帶著數個參謀正在分析對昌都人工降雨後的數據，以及城市人口分布狀況。
「人工降雨效果顯著，邊緣火災得到有效遏制，局部火災不受影響。但大火將白東區，游湖區，廣林區的電路摧毀，人群發生大量的踩踏事故和犯罪活動。」
「人口疏散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疏散十萬八千六百一十三人。」
「嗯，群眾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好，在安撫好民心的同時，進行二次三次安全檢測後進行心理評估。」
「是，首長！」
「事實證明，我們的行動是有效的，但是這場火災連貫城市三個邊緣大區，造成的人員傷亡難以估計，這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大規模反人類反社會的恐怖襲擊，給我查！」老將沙啞的嗓門像滾雷。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位大佬的憤怒。
「李大校，特情處對於此事出了結果么？」老將回首盯著站在後面的李空陵道。
李空陵撐了撐眼鏡道：「有結果了，縱火源極有可能是投放病毒的同一勢力。」
老將眯起眼睛，對著李空陵搖搖頭，身後的一個年輕參謀先行站出來說道：「李大校，我方軍情處得到的消息並非如此，而是有著第二股勢力的介入。」
「張參謀，你是想說特組情報處的消息不實么？」李空陵淡淡道。
「李大校，我並不是想說特組情報處的消息來源不實，而是我們的情報部門已經證實消息，這並非帶有任何個人主觀臆斷的判斷，謝謝。」張參謀筆直的脊樑肅然道。
「那我也很抱歉，特祖消息源是採用國際最新三加二的信息採集方式，發生錯誤的概率幾乎為零。」
「好了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特殊情況特殊辦理，我建議軍情處和特組信息共享，共同處理此事。」老將哈哈道，張參謀應是，而李空陵鄒著眉頭沉默了。
老將的臉黑了下來道：「既然李大校不願意，這裡不歡迎你！」
老將是個直率性子，不會去掩飾什麼，李空陵隸屬部門雖然特殊但也並非值得老將低聲下氣求著你辦事。
李空陵敬了個禮后出了指揮室。
一輛吉普車正在門口等候，車上的士兵打著一把傘將他迎上車。
「走吧。」關好車門的李空陵淡淡道。
開車的士兵拉了拉帽子，調轉方向盤駛出指揮中心。
郊區路，孤零零的吉普車將兩邊的秋稻的顏色在黑夜中發出淡黃色的光芒。
後視鏡的一張冰冷的臉上的眼睛開始變得赤紅。
「小周，食物準備好了么？」
「主人，準備好了。」小周顫抖道，他可以感受到主人的憤怒。
「嗯。」
李空陵微微張著嘴，隱隱可見到裡面一朵血色的菊花。
。。。。。。
昌都的雨，永遠是那麼的冰冷和刺骨，它明明在江南，卻偏偏如北國的寒霜一樣無情。夏荷站在城市高樓之上的屋檐下，伸著手接了接外面的雨水，雨水之外，一個男人坐在晨城池的邊沿。
他像一個憂鬱中年，明明已經過了悲傷文藝時代，卻還是提著一本《安徒生童話故事》。任由雨水沖刷，將紙上的童話故事粘濕卻依然不停的翻著。
正是這個神經病一樣的男人，讓夏荷感到了迷茫。
這些天他從來沒有碰過她，而她也明白這副軀殼中的靈魂恐怕早已經不是當年的東陽大哥，而是一個號稱林凡的男人。
這個男人明明多愁善感，不愛殺戮，但偏偏釋放了一群惡魔危害人間。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複雜的矛盾體。
以至於他分不清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過有一點她是知道的。
多少，這個男人終究是自私的。
雖然嘴上說是消除他那軀殼中對她的感情，事實上這個男人一直在不斷的誘惑她，誘惑她主動躺進他的懷裡。
她開始後悔之前耐不住去見初戀的可笑心理。
可人不就是這樣的么？
怎麼可能忘記初戀。
男人翻完最後一頁，輕輕地合上，漫步來到她身前。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看書了，謝謝你陪著我。」
「如果你真的謝謝我，就放我離開。」夏荷冰霜著臉道。
「我真的這麼討厭么？」男人失落道。
一拳頭將牆壁擊穿，把夏荷驚得捂著肚子往後退了幾步。
此時兩道人影悄然上了樓蹲在了旁邊。
正是老三和老四二人，兩人的臉色本身就是一塊腐肉，因為情緒低落而更加難看。
「主人，數量足夠了么？」老三劉佳林顫抖道。
「昌都突然下雨，感染體視覺聽覺弱化，感染效率大大降低。」老四雲山低著頭解釋道。
「廢物但卻不怪你們。」男人冷冷說著，脊背上伸展出一雙灰色翅膀，長舌捲起尖叫的夏荷飛入雨夜。
「放開我！」夏荷尖叫道。
「你確定？」林凡邪惡地看著夜空下的昌都。
沒有繼續理會夏荷的掙扎，朝感應方向飛去。
零星的火海邊緣，已經成黑炭招牌的超市殘骸邊，近百人站在雨夜中。
圍在中央的張祖渾身血淋淋一片，看著一百多多號清一色的變異體，痛且快樂著。
特別是其中以娘子軍為多的情況下，鶯鶯燕燕的主人聲讓某人明知道這些都不是正常活人的情況下依然心猿意馬。
猛地，他抬起頭看了眼天空。
天空之上，一雙灰色的翅膀停在了他的頭頂，雙方瞬間捕獲到對方同樣冰冷的眼神。
殺意，瞬息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