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收起你的眼淚,我最討厭女人哭
男人一身淺色系的休閑裝,身形修長勻稱,隨意站著都顯得非常筆挺,單手插在褲兜,居高臨下的低頭看她。
「你在家啊,」邢嫿看到他很意外,巴巴的問,「你有空為什麼不去接我出院?」
「因為懶得看見你。」
她立即滿臉都是委屈,軟糯的控訴道,「我不就是懶了點,你怎麼這麼討厭我。」
霍司承看都不看她,側首看向一旁的童媽,「是你讓她穿這麼條玩意兒的?」
童媽連忙擺手,「不是不是,這是太太自己選的。」
她怎麼可能給太太穿這個。
霍司承輪廓的線條很冷,視線落回到邢嫿的臉上,冷漠譏誚的問,「淮南教你的?」
這既不是邢嫿以往的路線風格,也不應該是現在她表現出來的這種性格——
懵懂無知的傻白甜,也不應該想要這麼穿。
性感嫵媚,又因為是純色的白再加上她臉上的懵懂無邪,構成了一種矛盾又和諧的氣質。
像是十七歲的少女天真拙劣的在賣弄性感。
天真是真的天真,而性感也是真的性感。
其實的確別有一番風情。
「你不喜歡嗎?」
「我?」他勾勾唇角,笑意不及眼底,「穿給我看的?」
她點了點頭,期盼的看著他,「童媽給我拿的那些衣服無論顏色還是款式都太單調了,這條穿上是效果最好的……怎麼樣,有沒有眼前一亮?」
「你在醫院養傷,腦子裡是不是什麼別的都不想,就想著怎麼勾引男人了?」
她鼓起了腮幫,被他刻薄又難聽的話說的分外委屈,「我就想怎麼了,我還絞盡腦汁呢,你不就是貪戀我的美色嗎?那這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當然要把自己弄得漂亮性感一點,我錯了嗎?你這人怎麼這麼道貌岸然,好比自己是嫖一客,還要嫌妓一女浪。」
一旁的童媽目瞪口呆,趕忙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霍司承瞳眸劇烈收縮,冷笑,「給自己明碼標價女人我倒是見過不少,像你這麼坦然給自己定位的,我還真是頭回見。」
她更委屈了,「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所以我做什麼你都覺得不順眼,我除了漂亮一無所有,難道我要把自己往丑了弄嗎?」
「我說你是個攀附男人而活的寄生蟲,你不是覺得不可置信,很羞恥?剛出院就迫不及發的賣弄風一騷,沒人教過你勾引男人的時候最忌吃相太難看?」
邢嫿被他一番話說得臉都白了,眼淚染濕了睫毛。
站在餘暉晚風中,有種楚楚可憐的美。
霍司承喉結一滾,冷漠的道,「收起你的眼淚,我最討厭女人哭。」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看都不想再看到她,毫不猶豫的轉身,筆直的長腿徑直大步的離去。
邢嫿看著他的背影,眼淚滾滾的落了下來。
童媽安慰她,「太太,您別太難過了,先生他……說話就是這樣的。」
邢嫿胡亂的抹了抹眼淚,哽咽著問道,「他平常都是這麼跟我說話的嗎?」
「差……差不多吧。」
先生的確……差不多一直這樣,不過之前冷漠要多於冷嘲熱諷,只是太太不怎麼在意,可能是習以為常,所以不會因此難過,更不會流淚罷了。
「難怪我要跟他離婚。」
這麼惡劣,誰受得了他。
童媽婉轉的勸道,「太太,先生不喜歡您這麼穿……您之前也不會穿這種裙子,待會兒就去換了吧,別再惹先生生氣了。」
「他看都不想看我一眼,還管我穿什麼裙子。」
「這個……」童媽硬著頭皮勸道,「不管怎麼說,您是先生的妻子,他可能覺得您這麼穿有點兒輕浮了,折了他的面子。」
「……」
邢嫿忿忿,「他娶個花瓶回來,不圖花瓶漂亮性感,還想圖花瓶端莊有內涵嗎?他怎麼不直接去娶個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
童媽試探性的問,「您為什麼認為……自己是花瓶。」
「是他說的啊……初中學歷,嫁給他以後也沒工作,算了,」她吸了吸鼻子,惆悵又鬱悶的道,「早就有大文豪說過,沒有受過教育的美女就是有錢人的玩物,玩物被玩膩了本來就是會被嫌棄的,男人都是這種東西,怪我自己不爭氣,難怪他會看不起我。」
童媽,「……」
她仰臉望著天,自言自語般的道,「也許老天讓我失憶,就是想給我一個重生的機會,變得跟從前不一樣。」
童媽聽她這些話本來是哭笑不得,但聽到最後一句時,她突然就怔住了,只覺難以抑制的心酸瀰漫開。
變得跟從前……不一樣嗎。
…………
邢嫿被霍司承冷言冷語的嘲諷了一通后,也沒心情欣賞別墅了,跟在童媽的身後悶悶不樂的進了屋。
當一個男人不再愛他的女人,她哭鬧是錯,靜默也是錯,活著呼吸是錯,死了都是錯。
想起以後要跟那男人活在一個屋檐下整天看他臉色,她就開心不起來。
這個時間正是餐點,晚餐已經備好了,童媽見狀忙道,「太太,您先去跟先生吃飯吧,別讓他等著。」
邢嫿也不敢讓他等,默默的點頭,低著腦袋進了餐廳。
霍司承已經落座了。
童媽替她拉開了椅子,就在男人的對面。
她小聲的道,「我吃完飯就去換衣服。」
霍司承沒搭理她,眼皮都沒抬一下,拾起筷子就自顧的開始吃飯。
晚餐很豐富,色香味俱全。
十道菜有八道是偏清淡的……從這個菜單就能看出她在這個家裡是多麼的沒地位,吃都要隨這男人的口味。
邢嫿眼睛悄悄的轉了一圈,瞄了眼對面低頭喝湯的男人,拿起筷子就拘謹的去夾其中一道菜。
男人突然抬起眼皮,看了眼她的筷子,又抬眸看她。
怎……怎麼了,她不能吃這個嗎?
正準備離去的童媽見狀沒忍住,愕然的開口提醒,「太太,那個蝦放了不少辣椒,是有點辣的。」
她還是很小聲,「我現在出院了……應該能吃辣了吧。」
她在醫院裡因為要養傷,飲食都很清淡,她都要淡出鳥了。
「可……可是您不是……不吃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