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久違的感覺
「如果你相信我，我保證你可以很快地見到他。聖使大人。」
「滾！」
「跟我走。」
「滾！！」
「女人，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快跟我走。」
「滾！！！」
阿德諾直接堵上我的嘴唇，狠狠咬一口，鐵鏽味在彼此的唇齒間散發開來。
我直直看向他，他的面容現在在我的面前開始清晰起來。溫暖的瞳孔，太陽一樣美麗的人。
意識開始慢慢恢復，我不動聲色鬆開扣住阿德諾命脈的手。我現在沒有任何勢力，神殿是絕對靠不住的。我現在只能選擇相信他。
「我們走吧。」我平息下心情，跟著他走。
「現在我們還需要一件東西，才能把你送會去。」阿德諾拿出一塊布，蒙著我的雙眼。
我......我一把年紀了，這把老骨頭不經折騰。
我眼睛上被蒙上一塊布，被人從馬上丟在地上。
「豎子。」我在心裡狠狠罵了阿德諾。
皇家的人最擅長裝瘋，最會殺人滅口，最是個豎子。
黑髮黑瞳的我，很快被人認出來是尼羅河的新娘，是聖使大人。結果，一大群人跪在我的面前高呼神的旨意，沒有一個人想到應該送我回去。我就站在人群裡面，接受他們對我的崇拜。
我從來沒有忽視過，這裡的人民對神的忠誠。任何有關於神殿的旨意都是傳播的最快的消息，很快就有人接我回神殿。
我坐在馬上，慢悠悠地往神殿的方向走。走到一半，有人跑出來攔馬，那個人穿著一身金光閃閃的衣服，衣服閃著的金光瞬間讓我眯上了眼睛。
「魯元，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來人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吼，差點讓我從馬背上摔下來。
費爾，我在心裡念出他的名字。應該是我老眼昏花，看錯對象了。
事實是，他的確是費爾。他聽到我被劫走的消息，急急忙忙從宮殿中跑了出來，跑到大街上到處找我。他的鞋子也被他不小心跑掉了，一雙從小養尊處優的腳變得滿腳是血泡。
可能是情急之中吧，費爾喊出來后，才意思到他剛剛做了什麼，一張臉瞬間通紅，眼角的那朵艷色變得更加艷麗起來，真真的秀色可餐。
想我也是閱人無數，在那一瞬間，被迷去了心神，半天才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鼻子底下，看有不有什麼東西出來。
事情總是按照一種讓人不能掌握的方式前進，你總以為你會改變它，你以為你只是同自己的命運作鬥爭。
其實，事實告訴我們，你的命運沒有在你的手上，也沒有在別人的手上。他是在很多人的共同努力下，向前奔騰，你所能做的，只是改變它的航道。
費爾找到我后，在大街上，喊完那一句后，就再也沒有什麼動作，一舉一動滿是身為皇族的矜貴。我都不敢相信剛剛在大街上喊話的是費爾。
費爾這樣保持了一路，神殿和宮殿都在城市的東方，只是，神殿比宮殿更近。
到了神殿，我打算翻身下馬，長袍被人拉了一下。
我看眼神殿，在看眼費爾。費爾一副你敢下去我就去死的表情，在別人看他的時候又馬上轉變為一副王的神態。
「克里斯蒂安那聖使大人，神殿到了。」迎候我的祭祀見我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聲提醒。
我當然知道，但你也要你們的王放我下馬才對。
「不了。我要去宮殿。」
費爾一聽，立馬笑開，那朵艷色也美麗。
對於我來說，我應該是一副識大體，溫柔，懂人心的人，這樣才符合我前半生因謀划人心而積成下來的性子，實則不是這樣的。
大概我現在這幅樣子，是母親失望的樣子。她沒有想過，他的女兒，離開那座高樓之後會是這幅模樣。
費爾老是一步三回頭，哪怕我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後，他還是不放心，回頭看我的眼光就是：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跟費爾單獨相處是件危險地事情，他就像一個漩渦，吸引著你進入他的世界。想起達吉斯教過我的神的故事，裡面有一個就是海妖，以歌聲吸引人進入黃泉。
費爾一圈一圈拉著我在宮殿轉圈，我心裡記掛著如意，心不在焉。
「我想抱抱你。」
費爾說完，在開始脫自己身上的金飾：「這些都是冰的，不可以擁抱。」
心下一動。像是有什麼東西衝破阻礙，奔騰傾斜而下。
曾有蟻穴毀滅大堤，費爾是那蟻穴，我是那個大堤。
晚上回到神殿，我泡了個澡回到自己房間，床上赫然一大束蓮花，蓮花下面是一大片荷葉，荷葉上寫著幾個字：王受到過神的詛咒，不然，王位鐵定是大將軍的。
哎......看來不知道是哪家的人，看上了我，想靠著我做些事情。
看到這樣的東西之後，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像是一個鎚頭，狠狠把我從這段時間的迷惑中敲醒過來。我發現，這段時間中，我過得實在是好輕鬆。或者可以說，這段時間度過的這一切，會不會顯得太快了。
一切的東西，似乎都過得太快了，快到，有點搞不清楚我現在的處境和我現在應該去做點什麼事情。但是，總是有著好多的東西在快速出現在我的身邊。
想想我到來的時間之中，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快了。似乎是，好幾年的事情，就在這樣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之中發生了。
我重新拿起了放在枕頭底下的荷葉，看著上面的字跡。那個人似乎是知道我不是很識字，不是很認識普通通用的文字，用的全是高深的祭祀文字。
足以讓我看懂的祭祀文字。
這樣想著，想著，我突然真的就這樣的想明白了。我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而且，這個陰謀之中的一切，發生的都好像我在推進，但是，我卻是一個才來幾個月的異邦人。
「可惡！」我憤憤出聲，很是不滿意這樣被束縛的感覺，一種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