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情之深處
一周之後，莉莉回來了，同時帶來了一個消息。最近以我們學校為中心，周圍發生了多起被襲擊的事件。被襲擊者雖然沒有人死亡，可是無一都是大病一場，警察問話的時候開始瘋言瘋語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
與此同時學校里也傳出風聲，據說穿著白色衣服的女生如果獨自走在夜裡，會被某個變態盯上拉到角落裡上下其手。
沒過兩天就演變成了，學校周圍有個變態專門抓落單的女生，趁著夜色非禮。一時間學校里人心惶惶，就算長得再怎麼寒磣都不敢走夜路。
「學校周圍有變態這件事，你怎麼看？」吃飯的時候，莉莉狀似無心地問了一句。
我以為莉莉跟別人一樣在害怕，只能啼笑皆非地回答，我又不是那個變態怎麼知道。
沒想到一語成讖，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當我從睡夢中被冷醒的時候，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不在溫暖的宿舍里。周圍黑黢黢的，低頭一看，腳邊躺著一個昏倒的女生。
保安從拐角處出現，他支著手電筒在我身上不住晃動，質問我在幹什麼。
隨後我被帶到了保安處，班主任和系主任匆匆趕來，那凌亂的頭髮訴說著她們被從夢鄉吵醒的不耐。
「又是你。」系主任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頭說道。
而我裹著莉莉好心遞來的毯子，默默低下了頭。
根據保安訴說，他正好在那裡巡邏聽到求救的聲音立刻趕了過來，然後發現衣衫不整的我和那個女生。說話間保安透露出對我厭惡的神色，讓我開始懷疑自己什麼時候惹過這麼一號人物。
「這麼晚了，你為什麼不在宿舍里呆著？」系主任質問我。
我百口莫辯，張了張嘴卻只是發出低低的笑聲，周圍人都懷疑我瘋了。
的確我快要瘋了，我怎麼知道自己原本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覺，突然出現在一個昏迷的女生旁邊。
看到我沒話說了，系主任盤問那個剛剛蘇醒的女生是怎麼回事。
這個女生我有點影響，是隔壁班的班花，多才多藝並且十分溫柔。當初小芳還在的時候跟我聊過幾次她的八卦。
女生看了我一眼，接觸到我的眼神后猛地渾身一震，抱著系主任嚎啕大哭，那柔弱的小模樣就連我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心動了。
「今天我家裡面突然打電話讓我回去，所以我就跟舍管阿姨說了走在路上。她突然衝出來一把抱住我，又親又摸的，我掙扎不過然後突然感到渾身無力昏倒了。」女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著，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這下子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了變態。我無奈地笑了笑，卻不準備為自己辯解。就像莉莉經常說的，人正不怕影子歪。
我是學護士的，整個學校陰盛陽衰，女生多了就會有很多常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例如說百合，這個在我們學校也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
而現在大家不但把我當成了百合，還認為我是一個心裡極度變態的百合。當初照片的事情就有我和莉莉只穿著抹胸抱在一起，在外人看來就是有這個傾向無疑。
系主任草草安慰了那女生一番，讓老師把女生送回去以後，盯著我的眼睛冷笑：「現在人贓俱獲，相信警察局都不敢包庇你。」
莉莉在旁邊似乎要說些什麼，被我在背後抬抬手制止了。如果現在莉莉分析出這件事不是我所為，系主任輕描淡寫地過了，那陷害我的那個人就會一直藏在黑暗裡。
只看到系主任撥了個電話號碼，說著說著時不時往我身上刮冷刀子，讓我的心如置冰窖。
從照片事件到現在，這個系主任一直對我抱著敵意，可是我記得自己從來沒有惹過這號人物。
警察來的很快，裡面都是我陌生的人。他們先是將所有人盤問了一番，然後把我帶到的局子里。
記不清是第幾次來了，前幾次是殺人兇手現在居然成了變態，我不得不說布置這番設計的人心思真巧妙。
審訊室的小鐵門關上，美麗的小警察刻意拉開了和我的距離，那如小鹿一般警惕的眼神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十惡不赦的大壞人。
「今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受害人身邊？」小警察問道。
我實話實說，卻引來小警察的白眼，很顯然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說辭。如果我沒有經歷過之前的事情，也不會相信好端端的一個人會突然從原地消失來到其他地方。
緊接著小警察又問了些其他問題，什麼是不是喜歡女人，為什麼會對被害人下手，儼然一副我就是兇手的模樣。
審訊出來我如同在油鍋里掙扎過一般，莉莉站在門口等著我，一照面就把我抱住。小警察跟在我身後出來，見狀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警察告訴我，現在我是最近連環襲擊案的嫌疑人，暫時不能回學校繼續造成恐慌，至於去哪裡，她建議我在警察局旁邊的房子住下。
莉莉在我耳邊低聲詢問要不要叫周警官來，我搖搖頭讓她稍安勿躁。
雖然我出現在受害人身邊，可是卻沒有切實的證據說明我曾經對受害人上下其手。小警察拿我的手指與受害人身上的指痕做過對比，很顯然變態的那隻手比我的還要大上一圈。
莉莉的任務就是在我身邊，保護也好監視也好，所以我被限制去學校后莉莉也乾脆請假陪著我。
夜半時分，我在出租屋裡猛地驚醒過來，床頭邊站著一個人赫然就是那個白衣女鬼。
她恨恨地看著我，卻遲遲不敢接近。
「將離呢？」我第一句就問道。
女鬼得意地笑了笑，那雙桃花一般的眼睛里寫滿了控訴：「你還知道將離？我以為你要跟你的周警官雙宿雙飛了！」
我頗為無奈地搖搖頭，詢問她將離到底出了什麼事，最近我總是夢到他滿身是血地向我求救。
「那天晚上若是你隨我走了一遭，或許將離就沒有接下來的事情發生，不過現在也好，他忘了你這個薄情寡義的東西。」
將離忘了我？我的腦袋轟地一聲似是要爆炸，女鬼的小嘴一張一合我卻什麼都聽不真切了。
那個說要守護我，為了防止我身上的屍斑加重站在宿舍門口遲遲不敢進門的人，怎麼可能會忘記我？心臟莫名地揪痛起來。
「我不相信。」喃喃著，我再次爬回床上，把自己塞在被窩裡汲取一些溫暖。
女鬼冷笑一聲，問我敢不敢和她去看看。我實在是太思念將離了，即使知道看到將離後會難過也點了點頭。
這一次是我自願的，女鬼在前面引路。走過黑黝黝的路口后，眼前一閃來到一間華貴無比的房間中。
將離白皙的手上執著一本古書，潑墨的長發慵懶地披散在床榻之間。
女鬼溫柔地呼喚一聲，將離立刻抬起頭來似是責怪卻又飽含寵溺地說道：「好不容易醒來，你跑哪去了。」
「我去見了一個故人。」女鬼溫婉地笑著，把我從身後推出來。
將離看向我那陌生的模樣，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心臟揪疼得快要窒息。
「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將離扯了扯薄唇，繼續垂下頭看他的書。
走上前兩步，我想問將離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可是卻看到女鬼先我一步坐在了將離的身邊，將離似是十分自然地長臂一撈將她攬入懷中。
兩人如同尋常的夫妻一般頭抵著頭，細細碎碎地說著悄悄話。我就是一個外人，橫亘在兩人之間。
「你這故人有些眼熟。」將離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道。我卻因為這句話雀躍不已。
女鬼不依地推了推將離的肩膀，一拍腦袋道：「我給忘了，凡人在此久留會變得身體衰弱。將離等我一會，馬上回來。」
將離在女鬼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讓她早去早回。
而我呆愣愣地，被女鬼拉著就走。想要回頭看看將離的表情，卻發現他的臉被掩藏在燭光下晦暗不清。
我被帶回了出租屋，女鬼以勝利者的姿態連句話都懶得給我，一扭頭就消失在屋子當中。
不甘地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什麼，我想問她為什麼將離會忘記我，將離身上的那些傷口又是怎麼回事。
方才將離在和女鬼溫存的時候，寬鬆的衣服稍稍滑落，被我看到那胸膛上慢慢的傷痕。
我註定是問不到了，一直到天亮警察來敲門，我都沒有等到白衣女鬼的到來。
警察這一次來還是為了那變態連環傷人的事情，他發現我自從在出租屋裡住下之後，連環傷人的兇手卻把地點改了，變成以我的出租屋為中心。他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我，就是那個連環傷人的變態。
被帶到警察局再次盤問一番，就在我快要因為那小警察尖銳的言辭跳起來的時候，周警官突然推開了門。
幾日不見周警官顯得有些疲憊，他先是對那小警察笑了笑，詢問她是否可以旁聽。
看得出周警官在警局裡的聲望不低，小警察立刻受寵若驚地讓出一個位置。
有了周警官在旁邊，小警察問起話來也溫柔了許多。期間偶爾有讓人冒火的問題，周警官也只是對我笑笑就讓我的怒火頓時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