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萌動

「第三萬六千五十八天了。」衰神捧著水晶雕像，坐在蟠桃園唯一開放用來賞桃花的亭子裏面，心事重重的垂頭念叨著，「這倒霉日子何時能到頭啊……有時候真想，還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這三界之中，居然一個能說的上話的人都沒有。」

水晶雕像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唯一的響應大概就是天上呱呱叫着飛過去一隻仙鳥，也不知道是鬧肚子了還是怎麼的，啪啪連着兩坨鳥糞，一泡正正的砸到了衰神腦袋上，另一泡……水晶雕像也沒能倖免。

「連你也跟着開始倒霉了。」衰神無奈嘆了口氣，卻是一副完全看開了的樣子，自己的頭上也不處理，就僅僅伸出衣袖將水晶上的鳥糞抹了。

「這蟠桃園不是不讓鳥獸進入的么。」衰神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眼，若不是因為如此，這用作歇腳賞花的地方，也不必僅僅有着一圈檐子而沒有搭頂了。

反正他的倒霉事兒都思慮不出什麼因果來。

衰神索性直接放棄了繼續思考，便想起身回自己的仙宮。

遠處，兩位天女正結伴行來，當中有一位是九華山的妖狐，好不容易有了千年的道行，混上了天庭幫些雜事。

若說這天上和人間也沒什麼不同，升仙時候混不到正仙位，基本上永遠都沒戲了，就相當於下界伺候人的使喚，女孩子還有些叫正仙瞧上收了的可能。

要說今日也是巧了。

有些後台的小狐仙，想免了自己兩萬年的修鍊功夫，直接找個正仙位的神仙走個捷徑，衰神雖然在眾仙之中口碑不好，下等仙人之中也是唯恐避之不及，但是她卻曾遠遠瞧見過他一眼。

衰神生的極為俊美，一雙桃花眼比女子還妖冶幾分，正是她們狐妖最喜歡的樣子，她那日見着衰神的時候，衰神正連着平地摔了數跤，整個人都有些灰頭土臉的，在這些有頭有臉的仙人之中瞧著自然是邋遢不修邊幅。

但是在小狐妖的眼裏卻是可愛的緊，多了些山中時候的隨性，即使這人的表情似乎不是那麼滿意自己現在的狀況。小狐妖的重點卻仍是衰神精緻的五官，怎麼看怎麼勾人。

大概那時候就打定了注意，要將衰神當做自己的捷徑。

因為是來天界走後門混日子的，所以小狐妖就給自己找了個最輕巧的差事——看守蟠桃園。

怎麼樣。

這個差事是不是最能偷懶。

當年弼馬溫偷吃蟠桃被好生整頓了一番之後，都沒什麼小仙敢來這裏偷桃子了，畢竟沒有人家大聖的本領是不。

所以看守蟠桃園已經被譽為最能偷懶的活計之一。

為什麼是之一——自然是因為還有為仙人試藥論道之類的能得到好處的事兒，當然，那些活計想接也是要看機緣的。

小狐妖來蟠桃園其實也是來等機緣的。

這不，看見遠遠飛過一隻白鳥，又看見天上墜下來兩坨鳥屎，小狐妖幾乎瞬間就是眼睛一亮。

這可不就說明，她等的人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