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嚴一文是瘋子
「噢……」韓晶晶點了點頭，心裡尋思著還沒聽過這個公司呢，不過回去要好好研究一下才是，又看見一旁的嚴一文，眼神根本就不在那人身上，才知道她根本就看不上他，又嘆了口氣，難不成真要把陸浩明給搶過來？
「你們家嚴一文那麼有本事，上次我在KTV的時候，還看見她和幾個男的一起喝酒，還跟其中一個男的勾肩搭背的接吻呢。」答答忍不住，又幽幽地說了起來，結果立即遭到了林夕的白眼。
這下好了，戰爭又要爆發了。
嚴一文本來就不是一個省事兒的主兒，今天趁這個機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來到這裡，本來想讓陸浩明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卻沒想到被水答答報出了這樣的料，氣得臉紅起來：「你也不怕爛了舌頭，怎麼總是亂說！」
「爛舌頭？」答答抱著果盤吃著，悠悠地說，「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應該知道吧？你又沒結婚，怕什麼？想和幾個男人交往就和幾個男人交往，也沒人管，爛舌頭我不怕，就怕某些人在外面亂搞，爛了身子（得了性病）。」
答答的話讓林夕惱怒不已：「叫你少說幾句還不聽！說個沒完了！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怎麼也學著這種沒素質的斗角？」
「林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素質的斗角？你就很有素質？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清楚？鳳凰男！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臉！」嚴一文沖一下站起來，指著林夕的鼻子就罵，罵水答答的後果她已經深深領教了，不敢再惹，只好挑軟柿子捏。
林夕氣得臉紅脖子粗，可他從不與女人計較，只得將這股氣狠狠地壓在心裡，嚴凝然氣得胃一陣抽痛，直直地站起來，照著嚴一文的臉就扇了下去：「不要臉的賤人，來我家鬧什麼？！」
她這一巴掌扇下去幾乎用盡了力氣，手都打得疼了起來，嚴一文的鼻子險些都被打歪了，她怒不可抑，頭就發昏起來，陸浩明連忙扶住她，低聲說：「凝然，你攙和什麼？」
「嚴凝然，你好樣的！」韓晶晶扶著嚴一文，兩隻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好樣的！你現在竟然敢打你姐姐了！」
「我不僅打她，我還要打你！」說著，嚴凝然的手就揚了起來，卻被陸浩明狠狠抓住，與他冷漠的目光對視，她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不過了，我要離婚！」
嚴凝然的這一句話一說出口，震驚了所有人。
答答厲聲說：「嚴凝然，你不要發瘋！老公是你的，娘家人是娘家人，你不願意回去就不回去，離什麼婚？陸浩明得罪你了？」
陸浩明被她的這一句話也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幾日他待她不好？不過是前段時間因為生氣砸了她送他的按摩器，還沒有來得及道歉，今日韓晶晶與嚴一文又來攪局，他到底做錯了什麼？離婚？想都別想！
「這日子我是再也過不下去的了。」嚴凝然泣不成聲，她頭暈眼花，迫不得已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陸浩明也好，我爸爸也好，韓晶晶也好，嚴一文也好，沒有一個是想著我好的，我只有一個人過，才能擺脫了你們這些束縛。」
「誰都想著你好啊，我們都想著你好，陸浩明也只是脾氣不對你，他今天已經想著要跟你道歉了，你怎麼這樣呢？」答答見她哭，也情不自禁地哭了起來，「陸浩明，你說句話，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懷了你的孩子，你總不能因為這一家人……就拋了她吧……」
嚴一文在一旁冷笑，說：「我什麼時候不想你好？只是你自己小肚雞腸罷了！」
「罷罷！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不就是想要和陸浩明在一起嗎？你們就在一起好了！我記起來了，反正我們沒有領結婚證！我想走就走，這個位置讓給你！」
「嚴凝然，你說的什麼話？」韓晶晶將嚴一文扶坐下來，指責嚴凝然的鼻子吐了一口口水，「你少不要臉，你這小老婆養的娼婦，你嫁給陸浩明還不知足，你說什麼我們這樣的家庭，若不是我們這樣的家庭，你能嫁給陸浩明嗎？你這小蹄子，說話怎麼這樣叫人噁心？」
「是，是我讓你們噁心，我現在就走，你們看自己就不噁心！」嚴凝然揉著眉心站起來就要衝到樓上去，答答連忙抓住了她，扭頭朝韓晶晶和嚴一文看去，「都是你們這兩個女人，要死不死，好好的一個派對被你們搞成這個樣子，你們會有現世報的！勸和不勸離，你雖然不是嚴凝然的親媽，也至少是看著她長大的，怎麼就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你是不是人啊你？你把你自己女兒教育成這個樣子，你怎麼不去死啊你！凝然，要走我們一起走，與其在這裡被人欺負，倒不如住我家！」
說著，答答牽著嚴凝然的手就往外走，再一看，林夕還在發愣，不免吼道：「林夕，還在楞什麼？和一群婊子呆在一起很舒服嗎？！」
林夕連忙跟在答答和嚴凝然的身後，正在打遊戲的嚴成浩走過來看見這副光景，又聽見他們嚷嚷個不停，就知道韓晶晶和嚴一文又來鬧事了，真是佩服這兩母女，整天就知道來他們家攪得他們家雞犬不寧。
「浩明，你老婆跑了。」看見陸浩明坐在沙發上怔著，嚴成浩嘆了口氣，戳了戳他的肩膀。
「該走的都會走，該留的總會留。」陸浩明揉了揉吃痛的眉心，看了一眼韓晶晶和嚴一文說，「阿姨，一文，我不舒服，先回房間了，你們在這裡慢慢玩吧。」
說完，他轉身上了樓，留下無比尷尬的三個人。嚴成浩打遊戲的心也沒有了，只想著嚴凝然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傷心，剛才她們吵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陸浩明一句話都不說，按理，他是應該幫她的。
嚴凝然坐上了答答的車，林夕本來要開車的，誰知答答很生氣，硬是不讓座，林夕只好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她開車，膽戰心驚的：「答答，你開慢一點，凝然身體不舒服，你要開慢一點。」
「我知道……」答答大起大落地喘著氣，「氣死我了，嚴凝然，你上輩子真是造了孽，這輩子居然碰見這樣的人，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我原本以為壞人也應該是有苦衷的，不可能人一生下來就是壞人，現在我可知道了，他媽的賤人就是賤人！天生的！！！」
「答答，別生氣，彆氣壞了身子，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林夕在一旁輕聲勸道，「不喜歡那家人，以後我們不去了，你身體氣壞了就不好了。」
「哼，我不生氣，但是林夕你，怎麼一點脾氣也沒有？剛才嚴一文那麼說你，說你是鳳凰男誒！你怎麼不把你爸是福布斯排行第八的事情告訴她？」
「這種事有什麼好炫耀的？」林夕無奈地搖了搖頭，拍了拍她的腦袋，「現在去哪兒？」
「回家，從現在開始，凝然就是我的人了，我要是再把她送給陸浩明，我就自刎！」水答答很生氣，「剛才我們吵得死去活來的，林夕一個勁兒地勸著，可陸浩明呢？什麼話都不說，他還是不是你老公啊？我都替你生氣，還以為你們感情變好了呢！結果還是這副鬼樣子！」
「答答，我想去聊城。」嚴凝然突然輕聲說道。
答答和林夕都愣住了，聊城是個靠近邊界的很安靜的小城市，那裡鳥語花香，人很少但和藹可親，答答和嚴凝然曾經在一次放假的旅遊中去過，那裡十分乾淨。
「好端端的，去那裡幹什麼……聊城又遠，我們照顧不到你的。」答答開著車，眼淚就涌了出來。
陸浩明這一次是真的傷了凝然的心了，她都要走去那麼遠的地方了。水答答嘆了口氣，擦乾了眼淚繼續開車：「我不許你去。」
「答答，你為我想想吧，再呆在這個地方，你還要不要我活了？」嚴凝然低下頭摳著自己的手指，陸浩明的態度對於她來說已經很明顯了，他的性格大概就是這樣，不喜歡爭吵，即使她受了委屈，他也不會站出來保護她。
水答答聽了她的話不說話了，眼淚漸漸地模糊了視線，她們在一起才一年半，可是感情深厚得就像親姐妹，現在嚴凝然突然說要走，她怎麼受得了？
林夕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別哭了，傷身體的，去聊城散散心也好，離這裡也不是太遠，我們想去看望的話也不是很難的。」
「可是你一個人要怎麼照顧自己？」答答從後望鏡里看她，可是她一直低著頭，很傷心的樣子。
「你以為在我爸爸家，有很多人照顧我么？」嚴凝然淡淡地笑了笑，可她一想到要離開這個地方就心如刀絞。窗外的日光正烈，照的她睜不開眼睛，這樣也好，睜不開眼睛就不會哭，眼淚也就不會落下來。
「那你什麼時候去？」
「今晚。」嚴凝然暗暗地下定了決心，她要在聊城生根發芽，再也不回水城了，這裡有太多太多讓她傷心的地方，沒辦法再繼續呆下去了。
「這麼快。」答答新一輪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凝然，我就知道你是個狠心的人，別看你這麼柔弱，一旦下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了。」
「你了解我就好，答答，我也捨不得你的。」她抬起手背去擦眼淚，在車上將這些日子與陸浩明在一起的日子回憶完，下了車，就全部忘掉吧。
到了答答家，中午大家都沒吃飯，匆匆地叫傭人準備了一頓飯。吃飯時答答又落淚，說：「凝然，你真是狠心，晚上就要走，孩子怎麼辦？陸浩明怎麼辦？」
「陸浩明再和我無關了，孩子我會養大，但是只請你們告訴他我會打掉。」嚴凝然淡淡說道。
「他會相信才怪。」
「不管他相信不相信，都請你們不要告訴他我去了哪裡，如果他找到我，我就自殺。」她這一次是下定了決心，反正父親的公司也已經接受了資助，也不再需要她了。
「我會保密的，我不說，林夕也不敢說。」答答朝林夕看過去，林夕連忙點頭，「但是我覺得這樣對浩明太不公平了，他不是不愛你，他只是不知道怎麼去愛你而已。」
「能教他學會去愛的人也不是我。」
這一夜，嚴凝然在答答的護送下上了前往聊城的火車。
答答將自己全部的錢都給了嚴凝然，足夠她過完這一生，嚴凝然執意不要，她卻還是硬塞進了嚴凝然的包里，並許諾半個月就去看她一次。
在停止的火車上，嚴凝然看著那些臉上懷揣著希望和興奮表情的人們，心裡一陣苦楚，她不是歸家，而是去往另外一個地方，陌生的未知的，卻有些小嚮往的地方。那個地方比水城美麗，溫柔得就像麗江。
這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主角，每一天都在上演著屬於自己的故事，或幸福，或悲慘，幸福都是一樣的，悲慘卻可以千變萬化。
這一刻，嚴凝然心中的痛無法言語。
隨著火車緩緩開動，她閉上了眼睛，一行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水城，再見。
五年後。
日光侵略了整座聊城，也包括聊城靠著湖邊的一座小小的別墅。
紅頂綠牆，像極了童話故事中的城堡。日光將整座城堡照耀得比以往更加絢麗。
卧室里的大床上，一個雪白肌膚的女孩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一襲黑色睡裙套在身上，因為睡覺的不雅觀姿勢，肩帶滑落下來，雪白的香肩十分誘人，仔細看過去，女孩兒似乎還在打著鼾……
樓下的飯廳里，沈昀已經擺好了早餐，其中有她最愛吃的紅豆薏米粥，提拉米蘇，還有小世最愛的牛肉丸子湯。
小世今年已經4歲，一聞到牛肉丸子湯的香味他就顛顛地跑了過來，一隻小手在桌子上敲敲打打：「爹地，又做了牛肉丸子湯嗎？」
「是啊，小世的鼻子真靈。」沈昀彎下腰，颳了刮他的鼻子，笑容如夕，「去叫你媽咪下來吃飯。」
「好。」小世點了點頭，轉身跑去上了樓。
推開大門，小世皺著眉看著凌亂的大床，被踹在地上的被子，無語地搖了搖頭，脫掉自己的軍裝靴上了床，使勁地晃著她的背：「媽咪，媽咪，起床啦！起床啦！」
嚴凝然被這吵鬧的聲音吵得皺起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小世……吵什麼嘛……」
「媽咪，吃飯了，今天第三家分店要開張了，你要過去剪綵的。」小世仍然樂此不疲地推著她。
「噢……」嚴凝然困得要命，卻無奈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閉著眼睛刷牙洗漱。
小世在一旁不停地嘮叨道：「媽咪，衣服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就在床頭上，你洗漱完穿上就可以了，一定不要穿高跟鞋，我給你配了短靴，就在玄關處，那雙褐色的就是了，因為你穿高跟鞋會摔倒的，另外……你帶不帶我去？」
「不帶。」嚴凝然刷完牙洗了臉，從洗漱間出來，很果決地搖了搖頭，「每次一帶你出去，那些人就會圍得水泄不通，非要和你合照，我才懶得帶你出去，愛炫耀的傢伙。」
小世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對著嚴凝然做了一個帥爆了的表情：「因為本少爺，很帥！」
「是啦，我的兒子，你很帥，我真後悔把你生得這麼帥！」
「哼，因為爹地很帥啊！沈昀爹地那麼帥，我整天和他呆在一起，耳熏目染就變帥啦！」小世坐在嚴凝然的床上晃悠著雙腿。
「我告訴過你很多次，不要再叫他爹地了！」嚴凝然很認真地走到他面前，拿過衣服開始換，「沈昀不是你的親生爹地，我也告訴過你很多次了，他讓你叫他爹地，只是因為他有太多追求者了，拿你當擋箭牌，你知道嗎？」
「那你怎麼不去相親，給我找一個爹地回來？」小世很委屈地看著嚴凝然，「別人都有爸爸，就我沒有。」
小世的話讓嚴凝然心裡一酸，她一直認為小世是個很堅強的孩子，她也在小世懂事後就告訴他，他的父親不在他們的身邊，小世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可今天突然這麼說，她的心裡有點酸酸的，猶豫了片刻，說：「我會去相親的。」
「媽咪！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想知道我的親生爸爸是誰。」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嚴凝然翻了個白眼，心中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覺，五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再痛的傷，經過時間的治癒，也會變得淡而無痕。
「好吧，我不問了，媽咪你快點穿衣服啊，你腰又粗了。」小世沖著嚴凝然的身材指指點點起來。
嚴凝然臉一紅，急忙把衣服套了上去：「小世，不要偷看媽咪換衣服！」
「我是正大光明的看。」小世有些嫌棄地看了嚴凝然一眼，「你身材又不正，沒什麼好看的，我下樓和爹地玩兒去了。」
「說了不要叫他爹地！」嚴凝然沖他大吼起來。
今天她的第三家凝然戳戳樂店鋪就要開張了，雖然只是加盟代理店，但是她這個總店主還是要過去捧捧場，現場指導指導的。
下樓吃了早餐，沈昀微笑著說：「凝然，我送你去吧，你駕照剛拿到，敢上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