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蟋蟀風波

第七章 蟋蟀風波

到得桃花島,楊過服了黃蓉所配解藥之後,冰魄銀針之毒盡皆消去,郭靖言明楊過不可再練蛤蟆功。哎!明明這幾日感覺蛤蟆功快要突破一層境界,卻讓楊過停止下來,真是憋悶。也不知道以後黃蓉會不會如原書中那般,只教他讀書識字,而不傳授武功。若是沒有武功,以後鐵定會被欺負。那麼!還是暫時把希望寄托在蛤蟆功身上。蛤蟆功樣子怪異了一些,效果卻不差。雖說比不上九陰九陽那般速成,但這幾日練習以來,楊過也覺得氣力大上了許多。現在對上大小武他們,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原書中歐陽鋒教了楊過一夜,楊過只學得蛤蟆功一些皮毛。而現在的楊過卻讓歐陽鋒避過與郭靖一戰,之後連續幾夜歐陽鋒都來傳授蛤蟆功。楊過記憶力好,整篇蛤蟆功心決都記在了腦海。再加上郭靖黃蓉知其用來逼毒,並不阻止,單單隻需瞞著柯老頭,練功的時間比原書中楊過不知多了多少倍。有些不懂的還可以問郭靖,他也不避諱的指教。所以楊過的武功比原書中楊過要強很多。——

越彈指閣,經兩忘峰,繞過清嘯亭。桃花島雖大,道路樹木的布置卻皆按五行生剋之變,楊過不習陣法,不敢貿然進入。忽聽得山後笑語聲喧,楊過知道是那三個小子在捉拿蟋蟀玩。想了想,便朝那方向而去。

此時的楊過與郭芙關係卻是很好,有時也要裝裝小孩嘛,便會與他們玩上一會。只是對大小武卻生疏許多,這兩人如原書般,只知道討好郭芙。

「這有一隻!快抓,快抓!」郭芙捧著瓦盆,跟在大小武身後笑鬧著。眼中餘光瞥見楊過,便叫道:「過哥哥!你也來玩啊!」

「好!」楊過笑一聲,叫道:「我也拿抓一隻蟋蟀與你們鬥鬥。」在草石中翻找了一會,見到一蟋蟀方頭健腿、巨顎粗腰,甚是雄駿。便得意笑道:「哈哈,我的無敵大將軍來也!你們三人找來蟋蟀鬥鬥吧!我一個挑你們三個。」

大小武自然不服,捧著瓦盆過來,楊過將那無敵大將軍放進瓦盆。武敦儒從懷中取出幾竹筒蟋蟀,挑出最兇猛的一隻來與之相鬥。斗得幾個回合,那大蟋蟀張開巨口咬去,將武敦儒的那隻攔腰咬住,摔出盆外,隨即振翅而鳴,洋洋得意。

「哈哈!打贏啦!」楊過拍手歡叫。那動作神情如小孩一般無二,實在很難相信其內心是個成年人。

武敦儒道:「別忙,還有呢。」可是他連出三蟀,盡數敗下陣來,第三隻甚至被巨蟀一口咬成兩截。

「過哥哥好棒哦!」郭芙卻是偏向楊過一些,見楊過勝了,便是眉飛色舞。

「找找找,再找!」大小武很是難堪,迴轉身子又往草石叢中翻找而去。

楊過道:「芙妹!這隻蟋蟀送給你吧!」

「好啊!」郭芙歡喜的大叫。

忽聽得後面草叢中嘰嘰嘰的叫了三聲,正是蟋蟀鳴叫,聲音卻頗有些古怪。武敦儒道:「又是一隻。」撥開草叢,突然向後急躍,驚道:「蛇,蛇!」楊過轉過身來,果見一條花紋斑爛的毒蛇,昂首吐舌的盤在草中。楊過拾起一塊石子,對準了摔去,正中蛇頭,那毒蛇扭曲了幾下,便即死了。只見毒蛇所盤之旁有一隻黑黝黝的小蟋蟀,相貌奇醜,卻展翅發出嘰嘰之聲。

郭芙笑道:「小武哥哥,你捉這小黑鬼啊。」

「好!我捉!」大小武兩人原本想捉只強壯點的蟋蟀斗贏楊過,可楊過將那大蟋蟀送給了郭芙。他們可不想贏了郭芙,而眼下這隻又黑又丑的小蟋蟀剛好。

將小蟋蟀放在郭芙的瓦盆之中,說也奇怪,那大蟋蟀見到小黑蟀竟有畏懼之意,不住退縮。郭芙與楊過大聲吆喝,為大蟋蟀加勁助威。小黑蟋蟀昂頭縱躍而前,那大蟀不敢接戰,想躍出盆去。小黑蟀也即躍高,在半空咬住大蟀的尾巴,雙蟀齊落,那大蟋蟀抖了幾抖,翻轉肚腹而死。原來蟋蟀之中有一種喜與毒蟲共居,與蜈蚣共居的稱為「蜈蚣蟀」,與毒蛇共居的稱為「蛇蟀」,因身上染有毒蟲氣息,非常蟀所能敵。大小武所捉到的小黑蟀正是一隻蛇蟀。

「啊!輸了!」郭芙愣住,大小武也愣住。

楊過卻是跳起,叫道:「你把芙妹的大蟋蟀給弄死啦!」說完拿起瓦盆一抖,將小黑蟀倒在地上,右腳踹落,登時踏死。

感覺真舒服!想想原書中是楊過用那黑蟋蟀贏了郭芙的大蟋蟀,然後郭芙一腳踩死那黑蟋蟀,楊過再與那三人打起來的。現在反客為主,倒成了楊過來欺侮大小武兩人來了。只是那大小武咋沒啥動靜了?好!我再加把火!楊過走到大小武身前,一手一個一推。「賠那大蟋蟀來。」不是吧!這樣都沒火?楊過便一拳打在武修文肩上。

「你打我!」武修文這時反應過來了。

郭芙著實愣了一下,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但見到楊過是在替她說話,便幫著他叫道:「過哥哥!打的好!」跟郭大小姐合夥欺負人實在很爽,難怪原書中的大小武那般樂意。

武氏兄弟終究還是男人,兩人心意相通,竟在同一時間對楊過扭打起來。武氏兄弟拳頭打在他身上輕飄的很,甚至還有些猶豫。而楊過想著以後那大小武的品性,卻是毫不顧忌,出拳便往最疼又最不留痕迹的地方打去。砰,一拳正中小武鼻樑,登時鼻血冒出。

郭芙在一邊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反而叫道:「你們兩個打一個,好不要臉哦。過哥哥你快逃開啊!」

「你……」小武滿臉鮮血,終是打得火起,兩人出手越來越重。楊過不願太較真。當下,便虛晃一招,轉身奔向試劍峰山腳,直向峰上爬去。「哈哈,你們追過來啊!」

武氏兄弟絲毫不肯放鬆,郭芙卻在半山腰裡停住腳步,仰頭觀看。楊過奔了一陣,見到前面是個斷崖,無路可走。而瞥眼見到身旁有塊大石,半截擱在幾塊石頭之上,似乎安置得並不牢穩。便對著半腰處的大小武叫道:「你們不要過來!再過來我推石頭壓死你們!」大小武瞧見巨石心下害怕,不敢再向前,口氣卻不服軟,叫道:「我們回去告訴郭伯伯,讓他來處置你!」「不要啊!」楊過裝出害怕模樣。

於是,大小武便迴轉。郭芙看了看山上的楊過,又看了看往回去的大武小武,不知如何是好。愣了會,終是害怕大小武回去亂說,便也急急趕回去。

「娘!娘!」郭芙卻是趕在大小武前面,剛到黃蓉屋子前面便叫喊起來。黃蓉步出屋外,問道:「什麼事?」之後郭靖也聽到話聲,朝著這兒過來。三小全在,唯獨不見楊過,再看武修文鼻間血跡,甚是奇怪。

郭芙不待大小武開口,便叫道:「爹!娘!過哥哥被兩位武哥哥給打跑了!」郭靖一聽,急道:「過兒怎麼啦?」大小武正要說話,卻又被郭芙搶在前頭,道:「是這樣子的!我們在鬥蟋蟀,武哥哥把我的蟋蟀給打死了,過哥哥和他們理論,然後就打起來了。他們兩個打一個,過哥哥當然打不過,就逃到山上去了!」

「不是這樣的!」武敦儒面紅耳赤,急著爭論,卻被郭芙一瞪,道:「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如果楊過在此,一定得大嘆。誰說郭芙笨,她顛倒是非的時候比誰都聰明。

「我……」大小武想爭論,又怕郭芙著惱,半會才說道:「可楊過他想推石頭壓死我們!」郭芙道:「那不是沒推下來嘛!過哥哥只是嚇嚇你們!」

其實大小武說到這,就表示前邊的話是郭芙說的有理了。郭靖望著武氏兄弟,想要生氣,卻又想到他們母親新喪,再者終是小孩子玩鬧。再看兩人著實狼狽,也不知挨了多少下,便更擔心楊過起來。黃蓉冷靜的看著這三小,總覺得有些不盡實處,但大小武不說清楚,她又怎能知道。

終是郭靖按捺不住,向著試劍峰而去。只是峰上峰下找了個遍,卻不見楊過人影。他提高嗓子大叫:「過兒,過兒。」這幾下高叫聲傳數里,但是終不見楊過出來,也不聞應聲。郭靖等了一會,越加擔心,下得峰來,劃了小艇環島巡繞尋找,直到天黑,楊過竟是不知去向。

而楊過呢,卻是找了處隱蔽所在練起蛤蟆功來。他的蛤蟆功到了瓶頸,要長時間才能悟進一層,就是需要閉關。自然不敢跟郭靖兩人講明,只有借著惡整大小武的機會躲得一日。當下找定地方,便閉目靜思起來,時而舞動下手腳。這蛤蟆功端的是博大精深,不一會楊過便進入到物我兩忘的境界了。於是,郭靖的呼喊聲也沒有聽見。若是聽見,他羞愧之下,說不定便會忍不住現身。

一直到了晚間,天空星辰閃爍。他才從入定中醒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全身舒暢至極。再隨意鬆動下手腳,只聽骨骼噠噠作響。另外,一股弱小氣息在經脈里絲絲流動,每遊走一圈,便似壯大一分。這半日修行下,楊過竟從蛤蟆功入門階段提升到一層境界。歐陽鋒的蛤蟆功分為六層,只是歐陽鋒也只練到五層境界,第六層卻是歐陽鋒自行臆測出來的。以楊過此時一層的境界,大概比全真教普通四代弟子稍強一些。這得佩服楊過的學武天賦,僅僅不到半月時間,能有如此成就。

此時微風吹拂,夜涼如水。楊過想著繼續練功,待到明日晨間再回去。而過得一會,卻依稀聽見呼喚之聲,似是郭芙的聲音。楊過覺得奇怪,遁著聲音而去。卻是郭芙獨自一人順著峰下之路找來,走的幾步便喚上一聲『過哥哥』。此時天空雖有星月之光,但山石路上行走仍是艱辛,郭芙走上幾步便往回頭望去,小臉猶有害怕之色,顯是想到了什麼跟路鬼之說。

「喂!你到這來做什麼?」楊過雖對郭芙沒啥好感,但她現在終究只是小女孩!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出來,頗有些不忍,便現身了。

「我……」郭芙見到楊過大鬆一口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其實!是郭靖尋不到楊過,又是氣惱又是擔心,連晚飯也吃不下。黃蓉見郭靖不吃,也陪著他不吃。大武小武見郭靖臉色難看,心下惶恐害怕被罵,匆匆扒了幾口飯便離席而去。就是郭芙也沒了胃口。結果一頓晚餐不歡而散。之後,黃蓉叫住郭芙。

靖哥哥找不著過兒,必是過兒躲著他。那即使我去找,也是同樣結果。大小武就更不用說了。唯有芙兒,這幾日和過兒相處甚好,今次也明顯幫著過兒說話。那麼,芙兒去找過兒,應該不會再躲著吧。

黃蓉搖搖頭,若不是見郭靖委實擔心,她也不放心讓郭芙這麼晚跑出去尋人。隨後便細細叮囑了郭芙一番,才讓她向外尋去。

「過哥哥!你餓了吧!我給你帶了吃的,還熱著了!」郭芙將手裡拿著的飯盒遞過去。

「呃!」楊過卻是想不到竟是郭芙尋來,還送來飯菜。這丫頭!好吧,看在這次你給我送來飯菜的份上,日後你任性衝動,我便盡量忍讓你一回。

「都是你啦!害我那麼晚都要出來找你!」郭芙安靜了一會,就發起大小姐脾氣來了。楊過眉頭一皺。卻聽到郭芙語氣一轉,說道:「過哥哥!你要記得,下次若是我跟嘔氣跑出來,你也要來尋我!」

楊過笑笑,郭芙與郭靖夫婦嘔氣最多也不過半個時辰,便又迴轉來抱著黃蓉撒嬌了,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郭芙見楊過吃得開心,不禁悶聲道:「你倒好,吃的津津有味。卻不知我爹娘記掛著你,連飯也吃不下!」楊過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郭伯伯現在一定很擔心,不覺感到愧疚。

郭芙問道:「你吃完飯可要跟我回去吧!」

「好!我跟你回去。」

兩人回返,郭芙老遠就開始叫道:「爹!娘!我把過哥哥帶回來啦!」心裡想著又會得爹娘幾句誇獎。待走近屋舍,卻見郭靖夫婦候在外面。黃蓉又好氣又好笑的瞪著郭芙。原來她知道若是郭芙在旁,大小武絕難說出實情。便在郭芙走後,重新問了大小武事情的經過。大小武卻是不敢欺騙黃蓉,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郭芙一看黃蓉神色,便知母親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吐了吐舌頭,暗自嘀咕道:「這兩個武哥哥!」

郭靖走近楊過身前,拍了拍他肩膀,道:「先去歇息著吧,有事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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