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下山了
李莫愁叫道：「凌波！還不快些動手！」洪凌波一咬牙，挺劍向楊過胸口刺去。
小龍女喊道：「師姐，夠了！」李莫愁仍是無動於衷。小龍女見楊過危急，伸手拿開脖子上架著的劍鋒。這一瞬間李莫愁竟轉了無數次念頭，我是殺她，還是放她。終於劍鬆了力氣，讓小龍女走了出來。
洪凌波一劍直刺，劍速很慢，力道也很輕。她不敢違背師父的旨意，也不想真的殺了楊過，總盼望著最後時刻李莫愁能收回成命。
小龍女快速躍來，直接伸手抓住刺向楊過長劍的劍鋒。長劍在小龍女手上劃了一道口子，卻也被她抓牢。洪凌波見小龍女阻住了劍勢，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嫉恨，正想加力將小龍女手掌削下，卻聽李莫愁叫道：「凌波！停手！」
小龍女鬆開手。楊過見小龍女脫離了李莫愁控制，急忙將小龍女護在身邊。小龍女卻是查看楊過傷勢，剛才那劍刺進楊過身體連半寸也不到，遠沒有現在小龍女的手傷嚴重。
李莫愁冷笑一聲，道：「師妹還真是好福氣。」小龍女冷冷道：「師姐剛才是想殺了我們兩個？」
李莫愁道：「不錯！可惜我還是不夠狠！」說完叫道一邊仍摸不著頭腦的洪凌波道：「凌波！我們走。」小龍女道：「七日之後你過來這，我答應你的事會做到的。」李莫愁腳步只頓了一會，沒有回話，帶著洪凌波下山去了。
「過兒！」這地方終於只剩兩人了，小龍女轉向楊過，道：「過兒，你在怪我么？」
楊過大概猜到了事情來龍去脈，卻道：「你手受傷了！我幫你包紮。」拿起小龍女的手，見她掌心那道傷口很深，血仍自流個不停，忙從身上找到金瘡葯，倒上一些，再用布紗包紮起來。小龍女自始至終看著楊過，似乎手上一點感覺也沒有，又喃喃說道：「是我不好，你一定在怪我。你一直都那麼小氣的。我以後再不騙你了。」
「我現在心疼你，你那麼好看的右手，說不定會留下疤痕。」楊過嘆了一聲！無論如何，小龍女最在意的人是他。心裡原有一些不滿也慢慢消散了。便問道：「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龍女說道：「祖師婆婆立下門規，凡是得她衣缽真傳之人，必須發誓一世居於古墓，終身不下終南山，但若有一個男子心甘情願為她而死，這誓言就算破了。」
這狗屁誓言，楊過心裡大罵。還好小龍女沒有讓他發這樣的誓言，不然，我是別想出古墓了。不過，料想祖師婆婆也不知道古墓會收下一個男弟子。
小龍女又接著說道：「今晚師姐來找我，……她說你壞話，我不相信。師姐就說讓我試上一試，我不知怎麼就答應了。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下山，因為我才勉強留在古墓。可是這誓言又不能事先讓你知道。」
楊過道：「我知道！我不怪你了。」
「你知道？知道甚麼？」小龍女疑慮的問道。
楊過道：「我是說你怎麼就相信李莫愁呢，她要是假戲真做呢？」事實上李莫愁確實假戲真做了，小龍女脖子上被劍劃下的一道血痕，就很清楚的陳述了這事。只是最後李莫愁終是沒有下定決心。
小龍女道：「你要是死了，我會陪著你死。」
之前的那段，就像是一場豪賭，小龍女用她的性命做賭注。賭的是楊過，也在賭李莫愁，甚至連洪凌波也包括在內。幸好小龍女都押對了。
小龍女又說道：「我知道師姐想要的是玉女*心經。我說了會給她玉女*心經。」
楊過暗嘆，難怪心狠手辣的李莫愁會放過這次機會，「你以後再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楊過現在想著都有些后怕。
「嗯！」小龍女抱住楊過的腰，幽幽說道：「我現在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我很高興。以後師姐也不會說你壞話了。」
兩人溫存片刻，楊過突然叫道：「你說你要把玉女*心經傳給李莫愁。」小龍女道：「對啊！」又笑道：「我要師姐發誓不得將玉女*心經再傳給他人。」
「你啊！」楊過卻是好笑，小龍女這招厲害。古人最看重誓言，即使李莫愁也不會輕易違背。玉女*心經需要兩人合修才能練。李莫愁不能再傳給別人，就只能一個人單練。拿到心經最多只能將外功學好，碰到全真教或許還能起些作用，遇上別的門派卻是不堪一擊。如果她真敢違背誓言，那小龍女也有對她出手的理由了。
小龍女笑道：「我把玉女*心經給了師姐，以後她不會來煩我們了。」
楊過搖搖頭，以李莫愁的性格，事情不可能會那麼簡單。
七日之後，李莫愁果然如約而至，但她連洪凌波也沒有帶上，一人前來的。楊過心中感嘆，李莫愁怕是神鵰里最孤獨的人了。就連她的徒兒洪凌波，也要相互提防著。
小龍女將寫著玉女*心經的書卷交給李莫愁，李莫愁翻了幾頁，字跡有些還是微干，便問道：「是抄錄的？」若玉女*心經是刻在石壁上的，那晚應該殺了兩人才好。只是李莫愁看了看小龍女，無論如何師妹總是顧著同門情誼，我又怎麼忍心下手。
看出李莫愁的疑惑，楊過回答道：「我們哪會將正本交給你！」
李莫愁看了楊過兩眼，心裡不知是何滋味。說上一句，「好好待我師妹。」便下山離去。
「噢！終於可以下山啦！」楊過興奮的大喊。
「過兒！」小龍女從未見過繁華世界，不知怎的，竟有些害怕。
「師姐，怎麼呢？」楊過瞧著小龍女右手，十數日下來早已好了，也沒有留下疤痕。
「我……」小龍女原想著在古墓等他，但想到楊過此去不知會有多久，心裡又萬分不舍。
楊過道：「師姐你別擔心什麼！外邊和古墓沒什麼不同，只是人多些而已。」
小龍女道：「我只理過兒一人！」既然決定要下山了。當下兩人收拾行裝，沒有什麼東西好帶，甚至連玉蜂漿塞上兩瓶，也才整出一個小小包裹。下山時兩人施展輕功飛馳，倒也極快。未到傍晚，便來到一無名小鎮上。
楊過尋人打聽了會，還沒有傳出大勝關英雄大宴的消息，便心安不少。不知道能不能遇上陸無雙，楊過依稀還記得陸無雙小時的模樣，不知道李莫愁有沒有將陸無雙的斷腿重新接好，若是沒接好，也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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