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恍若天神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這些商人心急火燎之時，趙黎看來得人也差不多了，這才施施然帶著這些商人走進大堂。
堂內，早就備好了茶水，此刻已經有些涼了，不過正好適合這些口乾舌燥的掌柜主事。
李鴻飛灌了一大口茶水，忙道:「趙掌門這留影符怎麼賣，還請提出個章程。」
眾人火熱的眼神都落在趙黎身上，哪裡還有之前趙黎求上門掛售時的倨傲？
不過趙黎也不是什麼前倨後恭的人，略微整理一下儀容，笑道:「如今來了這麼多叔叔伯伯，我這侄子輩的也不好做，給李掌柜吧又拂了其他人的面子。我看這樣吧，大家將自己心中的價格寫下來，價高者得。這樣一來，大家量力而行，既不傷財氣，也不傷和氣。如何？」
眾掌柜主事紛紛答道:「如此甚好，甚好！」
心裏面卻是咬牙切齒:太奸詐了！
他們都是商人，自然不會像拍賣會上那樣爭破頭，心中自有底線。如果正經拍賣，他們都克制的話，未必不能壓價。現在趙黎這樣做，不僅將他們打成一盤散沙，各自為戰，更是直接逼出他們的底線，被迫出心中的最高價！
這分明是大傷他們的和氣財氣，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自誇！
趙黎可不管他們心中怎麼想，如果這些掌柜主事不想著壓價，他是不會動用這一招的。既然他們一來就想吃干抹凈，嘿嘿，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趙黎拍拍手，幾名弟子應聲而入，端來早就準備好的筆墨紙硯。
他笑眯眯的，客氣道:「諸位，請。」
眾人心中更是大罵，原來早就準備好了坑讓他們跳！
只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們不僅必須硬著頭皮挨這一刀，還得相互提防，以免這些老對手出陰招。
不一會兒，各位掌柜主事都寫好了紙條，被幾名弟子收上來，呈與趙黎。
趙黎一一看過。
眾人都緊張地看向他。
在他們目光中，趙黎淡定地朝李鴻飛一拱手:「恭喜李掌柜，拍得百曉宗一萬留影符。」
除了欣喜的李鴻飛，掌柜們皆是失望，欲要離去。
趙黎卻是大聲道:「諸位留步。本宗即將趕製五萬留影符，不知諸位是否感興趣？」
即將離去的諸位掌柜主事聞言，將跨出去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
自然又是一番無聲的爭鬥，五萬留影符分五批都預定出去，留下一半定金。
當然這些掌柜不會付低階靈石，而是極品靈石。一枚極品靈石當百枚高階，千枚中階，萬枚低階。
陸青煙看到桌子上那一堆極品靈石，忍不住問道:「掌門，我們到底賣了什麼價？」
趙黎食指颳了刮的下巴，眼神說不出的神異:「李鴻飛出的百塊一枚，其他出價略低一些。這裡一共有五百多枚極品靈石。」
眾弟子看著這一幕，盡皆瘋狂，相互擁抱著慶祝，連陸青煙都不例外，抱著趙黎狠狠親了一口。
那一刻，光影中負手而立的趙黎，恍若天神！
奇迹般的翻盤，不是天神又是什麼？
等他們瘋狂過後倍有幹勁地去複製留影符，只剩趙黎一人。
趙黎坐在椅子上，看著這一堆靈石，眼神莫名，寂靜的大堂里傳遞著一句喃喃。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開始。」
……
不多時，百寶閣掌柜李鴻飛又折了回來，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仙寶林主事容師成。
趙黎拱手道:「李掌柜，容主事，請用茶。」
兩人抿了一口茶，相看一眼。
最終還是李鴻飛先開口道:「趙掌門，我們兩人此來是為了趙掌門的安全……」
趙黎微微一笑，抬手一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李叔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原版留影符的事情。不知李叔對這原版留影符有何章程？」
留影符是一種很神奇的玉符。
在地球上，最令文化產業工作者們頭疼的問題，就是盜版泛濫。往往一部電影剛剛上映，網路上便會有無數槍版，極大地影響了電影行業的運營。更別提小說的盜版，盜版的閱讀量常常在正版幾倍甚至十倍以上。所以如何防盜成為所有正版生產者頭疼的問題。
但是換到異界來，因為留影符奇異的特性，這最難解決的一點反而最好搞定。
留影符里的內容，只有通過原版留影符，才能利用神識將其複製到另一塊留影符上。而其他留影符則不具備複製功能，就算修為再強大之人，強行以靈識複製，留影符也會立即破碎。
這樣一來就輕易解決了盜版的問題。
但是這又會會造成一個問題:那麼重中之重的原版留影符該如何處置？
百寶閣李鴻飛的意思，自然是將這原版留影符賣與他，以他背後的勢力，足以保全這份滾滾財源。
而趙黎也是心動，因為如今百曉宗上下正是人才凋敝之際，實力最強的不過是靈士九重的林叔，若有強敵來襲，即便能夠戰勝，只怕損失慘重。
趙黎所說的章程，是問李鴻飛以什麼方式，什麼價錢來買這一枚珍貴的原版留影符。
李鴻飛不急不慌，又抿了一口茶水道:「五百枚極品靈石，如何？」
趙黎面不改色道:「五百枚？似乎有點少了。要知道，這「浮空界」第一集推銷出去，利潤遠不止千枚靈石。」
李鴻飛道:「這價格自然是低了些。但是要想發這筆財，可還得保得住它才行。我背後的天機宗，於此一道，可是很有經驗的。」
天機宗正是百曉宗的死對頭，這一句話已經不是談生意，而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面對這威脅，趙黎心裡惱怒，淡然道:「我這還有一種交易的方法，分文不要，便可以將原版留影符交與百寶閣。」
李鴻飛心中自然高興，暗道這小子怕了，連忙要將這原版留影符獻給天機宗，這樣自己還能假報價格，扣下五百枚極品靈石。
「不如這樣，我將原版留影符交與百寶閣，你們負責製造，利潤分成。」
李鴻飛道:「怎麼分？」
趙黎道:「當然是九一分成。」
李鴻飛道:「我九你一？」
趙黎面對貪婪的李鴻飛，冷哼一聲道:「當然是你一我九。若是李掌柜覺得不好意思，給你半成，如何？」
他怎麼敢，怎麼敢如此羞辱自己！
李掌柜原為天機宗一名大總管，自出山開辦百寶閣以來，哪個人不是恭恭敬敬？趙黎竟然如此羞辱自己！
李鴻飛鐵青著臉:「既然趙掌門無此誠意，李某就先告辭了。祝趙掌門身體長健，百曉宗生意長興！」
說罷，也不等趙黎回應，一甩袖子，大跨步出門去了。
這時，背後趙黎的聲音不依不饒地傳來:「李掌柜走好，買賣不成仁義在，也祝您長命百歲！」
修鍊之路延年益壽，雖然不及天人大長生，但是李鴻飛靈士修為，活個百五十年不是問題。在地球上長命百歲自然是人人希望的，但是在這異界就是一句咒人短命的歹毒話了。
李鴻飛聽到長命百歲這個詞，胸中一股靈氣差點暴走，腳下一個踉蹌，氣沖沖地離開百曉宗宗門。
李鴻飛回到住所大砸特砸的事情不必再提。
且說這大堂內只剩下趙黎，和一直笑眯眯看熱鬧的仙寶林容主事。
容主事容師成道:「趙掌門年輕氣盛，可知李鴻飛背後的宗門，可是留影符行業的霸主天機宗。」
趙黎道:「正是因為天機宗的地位，我才不能妥協。以後百曉宗要發展，遲早會與天機宗產生衝突，我又何必割肉去喂這些白眼狼？再說，容主事不就來為我解決這個問題的嗎？」
容師成道:「這河陽城內，盛傳趙掌門是一個廢物傻子。想不到如此聰慧敏捷，局勢瞭然於胸，倒是這全城人瞎了眼。」
趙黎謙虛道:「不是他們瞎了眼，而是被一些有心人用謠言蒙住了眼睛。清者自清，我也懶得辯解而已。」
容師成道:「這樣，長話短說。我來這裡，是代表了西宮那位。」
西宮指的是當今皇族，最強的修鍊家族趙家的太后，容皇后。
趙黎心知百曉宗底蘊的薄弱，大樹下好乘涼，西宮太后這大腿實在是粗得不能再粗。
容師成道:「想必今日之後，天機宗會有意控制留影符市場。我可以給你提供留影符，也可以給你提供人力，甚至能派一名玄尊來貴派做客。」
做客的意思自然是保護百曉宗。
面對如此條件，趙黎心動了:「不知容主事需要我們做什麼？」
容師成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立起中指、無名指和小指。
趙黎眉頭一挑，食指颳了刮自己的下巴，突然伸手握住容師成，將他大拇指和食指都扳直。
「容主事何必屈著兩根手指，怪累的，不如一起立著。」
容師成明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拍著趙黎肩膀道:「趙掌門果然上道，改日我兩位族叔登門拜訪，還請趙掌門莫要見外。」
趙黎道:「定當好生伺候，不敢怠慢。」
寒暄一會，容師成笑著去了。
容師成和趙黎一番互動，一大一小兩隻狐狸的舉動各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