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是夫君
旖旎散去，妧蘿輕輕翻了個身，揪著自己那束銀白色的頭髮酸了鼻子，松瑤不僅僅是把三魂還給了她，甚至連自己畢生的神力都一併送給她了。
不僅治癒了褚蓉帶給她的傷害，也一併消去了涅槃的威力，所以妧蘿才能將過去所有遺忘的事情一一記起，甚至連三魂待在松瑤體內時的一些記憶畫面都很清楚。
比如松瑤殺褚蓉的時候，她有意將妧蘿的三魂放出來了一會兒，以松瑤之手，妧蘿之魂來了結褚蓉的奄奄一息。
彼時的妧蘿無法言語，卻是真真切切的看着褚蓉痛苦萬分的死去，甚至連魂靈都被煉化成凈化毒素的丹藥，這仇，還是她親自報了。
不知道褚蓉死前的那一刻，有沒有看到在松瑤體內的妧蘿，知不知道她自己最終是殞滅在自己曾經想要殺害的妧蘿手上，如果她看到了的話，那應該比殺了她更折磨罷。
身後的人有了動靜，九天玄龍特有的溫度覆蓋過來，後塵從妧蘿背後擁住她，將臉貼在她的後頸處。
「小鳳凰。」他的聲音沉沉的帶着甜膩的味道。
妧蘿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下，然後坦白道，「後塵，我殺了褚蓉。」
身後的後塵頓了頓，親吻了一下她的後頸，「殺了便殺了，是她對不起你。」
「你不問問我怎麼殺的？什麼時候殺的？」
「不重要。」
妧蘿噗嗤一聲笑了，「你這樣寵着我會把我寵壞的。」
後塵嗯了一聲，繼續親吻她的後頸乃至耳垂，輕輕柔柔，哎，某神君雖然脾氣變好了，但這是需要代價的。
妧蘿翻個身，順勢躲進後塵的懷裏，將整張臉都埋進他的胸膛，嗅着他的味道，她輕輕說道，「那時候我在瑤姐姐的身體里，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但很偶爾的時候，我是清醒的，所以瑤姐姐有時候說的話做的事，我都是知道的。」
後塵撫摸着她的頭髮，低低的應了一聲算是回應，之前他就猜到了是這樣的情況，所以現在聽妧蘿說出來也就不是很意外。
「殺褚蓉的時候，瑤姐姐有意讓我自己來，可是我太微弱了，最後能做的也不過是看着瑤姐姐施展涅槃，將她燒了個乾淨。」妧蘿的聲音悶悶的，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報仇雪恨的快感，「褚蓉當時已經瘋魔，墮神的標誌卻是不見了，這說明到了最後，她還是明白了。」
「是啊，我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罵我無情無義，自私到了極致。」
後塵還記得褚蓉當時的表情，應該說那是第一次他正眼看她，雖是早就算好了不再與她相見，但如今她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的確也是好笑，原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神女，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一個凄慘的下場。
「噫。」妧蘿躲在他懷裏笑，「她說的一點都沒錯。」
後塵聞言小小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呀，你就是無情無義又自私嘛。」妧蘿呼痛一聲，縮了縮脖子，換了個名字喚他，「顧清和，你在人間的時候不是要利用我？」
「是。」某君還是保持着自己不要臉的本質，「我不是直接告訴你了？」
是啊他從一開始就把自己的目的給她看了，他顧清和就是看上了她蘇翩若丞相之後，蘇府嫡女的位置。
「你以為當時別人懷的不是這個心思？」
「就你最無恥。」妧蘿嘴上罵着，心裏卻忍不住偷笑，還好你夠無恥，不然怎麼會有後面的故事。
…
「噯，那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妧蘿把自己的腦袋從後塵懷裏探出來，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說起來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幼稚又可笑，可就算是鳳凰，戀愛起來也只是一個羞澀的少女，再說妧蘿對於是自己先看上後塵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不知道。」後塵想了想說：「大概是第一次養寵物，沒經驗用錯感情了。」
「喂！」妧蘿推開他，坐起來指着他嗔怒道，「我堂堂浴火鳳凰豈是你說是寵物就是寵物的？！」
「不喜歡？」後塵單手撐起腦袋，眯着眼看她，勾唇一笑道，「那我給你當寵物？」
「噯？」
「來，寵物需要你的撫慰。」後塵說着將被子一掀，又伸手將妧蘿拉過來，指了指自己，引導妧蘿看下去。
直到他將自己的外袍掀開，妧蘿才遲遲反應過來，立刻紅了臉，推搡著幫他把衣服掖好，隨後緊了緊自己的衣服，身上還酸痛的很，她可不想再來一次，還有完沒完了。
「咦，不來抱抱你的寵物么？」某君還在死皮賴臉。
…
妧蘿乾脆下了床，笑道，「寵物，主人我餓了，快來給我做桂花糕吃。」
「不給。」後塵得寸進尺，「寵物不懂做這些。」
…
妧蘿瞪他，但顯然這樣的方法對後塵一點作用也沒有，他還是眯着眼，垂下的睫毛長長的，在臉上錯落有致的落下陰影，嘴角還微微勾起，志在必得的模樣。
哎，妧蘿認輸了。
只好又走回去爬上床，蹭了蹭他的唇，哄他，「噯，後塵，我餓了。」
「後塵是誰？」依舊是得理不饒人的姿態。
「顧清和你夠了！」
「顧清和是誰？」
「是個混蛋！」
後塵抬眼看過來，漫不經心的眼神里滿是危險的味道。
…
「是誰？」
「是你。」
「我是誰？」
「是…」妧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絞着衣角小聲道，「是夫君。」
「噯。」某人得了滿意的答案，笑得好像一直偷到腥的貓，起身給了還在害羞的妧蘿一個吻，接着便變幻了一身整齊的衣服向著小廚房去了。
妧蘿吁出一口氣，坐在大床上晃自己的腳，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只有滿屋的桂花飄香，她的頭髮滑落下來，銀白色的那束尤為扎眼，她輕輕的摩挲，不知不覺又酸了鼻頭。
可她還沒來得及悲傷，外頭的仙娥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帝姬帝姬！西王母娘娘來了！」
妧蘿聞言眸色閃爍，該來的還是會來，就算她不回昆崙山又如何，她的母后呀，哪裏就會這樣放過她？
「知道了，退下罷。」妧蘿擺擺手，隨即捻決，一身緋紅色的衣裳便整整齊齊的出現在她身上，她深呼一口氣，朝着前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