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縱橫捭闔

「你？」衛庄看着金彥冷冷的說道。

「在下儒家金彥，今赴墨子之邀來此助拳。」金彥站在門口背着光抬手拱禮道。

「你們儒與墨不是一向涇渭分明嗎？怎麼這次你們也會被墨家的巨子招來，莫不是你們私下合謀，也是叛逆？」赤練搔首弄姿的明嘲暗諷。

金彥走到流沙對面，站在蓋聶與墨家眾人之前說道：「當一件事變成天下大事之時，那麼，凡天下人就無法置身事外。而恰巧最近就要發生一件天下大事，而在下也在這天下人之中，自然無法脫身，只得置身其中。

倒是你們，當初創立流沙的那位怕是看到如今變成大秦走狗的你們也會心寒吧。」

衛庄聽到金彥提到那個人，不禁眉頭一皺：「流沙做事，怎麼做事，全在我心，輪不到外人亂言。你不是十年前便消失了嗎，今日怎麼又出現，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

金彥閉上雙眼，頗有些惆悵道：「是啊，十年前。十年的時間，已經足夠小庄你變得如此面目全非。」

「一切事物都是在隨着時間不斷地變化，這是自然。」衛庄道。

金彥睜開眼，看着面前的衛庄還依稀能夠看出十年前小庄的身影。：「你們走吧，今天我在這裏你們是不會有機會的。盜跖已經出去搬救兵了，等到墨家的人回來你們想走都走不掉了。」

「墨家？中了我的鴆羽千夜，墨家上下還找得到能夠抵擋我們的人嗎？難道你是說還在外面的那幾個小鬼？」赤練嘲笑道。

「自古以來，每一代鬼谷子只收兩名弟子。一為縱，一為橫。兩個弟子之間只有活着的那個可以繼承鬼谷子的位置。今日我難得與師兄相聚，自然要分個高下，難道你連我們鬼谷的事都要管嗎？」衛庄看着金彥說道。

「你們鬼谷的事我自然不會去管，可你的這些手下呢？」金彥道。

衛庄霸道的說道：「我和師兄的決鬥，他們誰都不會插手。你們說是嗎？」衛庄對背後的手下說道。

「既然如此就讓那個假小子現出真身吧，你藏的很久了。」金彥話音剛落隨手一指點向正在逐漸靠近蓋聶的天明。

不曾想不通武藝的天明突然掏出一把短劍，在面前舞成刀陣，把金彥射出的指勁消磨殆盡。

「麟兒。」赤練看到被逼現身的墨麒麟不禁驚呼。

衛庄看到金彥一指就把墨麒麟的易容給破了，眉頭微皺，不動聲色道：「我說過不會有人插手就不會有人敢動手。」衛庄說完這句話墨麒麟就現出了躲在斗篷披風陰影下的真身，遁入黑暗，靜的如死人一般，站在衛庄背後。

金彥見此也沒有理由插手了，說道：「既如此我便不插手鬼谷之事，你們自便。」說着就走到小高他們身邊，蹲下來給重傷不醒的端木蓉號脈。

「脈象無力，虛浮斷續，看來是被帶有內力的刀刃重傷。我也只能替她護住心脈，保持昏迷，治療之事我卻是無能為力。」金彥號完脈后對高漸離，雪女，大鐵鎚說道。

「那蓉姐姐還有救嗎？」雪女擔憂道。

金彥道：「當然，我雖然無法治好端木姑娘但卻有人可以，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你們把端木姑娘扶起來坐好，我先替她穩住傷勢，護住心脈。」

雪女輕輕的把端木蓉扶著坐好，金彥運氣於雙指，一指點在端木后心。

「好了，讓她好好休息吧。現在我們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金彥收功看向大廳中間的蓋聶與衛庄。這一戰要分高下，也決生死。

橫劍攻於計，以求其利，是為捭；縱劍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捭是開，闔是閉，一陰一陽。捭闔者，縱橫之道。

兩人劍氣內斂，蓄勢待發，轉瞬間兩人對劍一招，僅一招，兩人便知曉敵我雙方。

「真是可笑，師兄。你放棄了鬼谷，放棄了天下，放棄了所有，現在竟然站在我面前想要保護這些廢物。」

「你什麼也不肯放棄，可你又得到了什麼，小庄。」

「你一向自命為救世主，可惜啊，面對自己的女人你也只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去。來吧，今天就讓我殺死你，讓你去看看師傅對你到底有多麼失望。」

兩人一齊爆發出蓄勢已久的劍氣，氣勢震天。衛庄的劍氣殺氣騰騰，猶如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蓋聶的劍氣坦坦蕩蕩，彷彿一條威而不煞的白龍。

衛庄的劍勢快如閃電，招招致命，黑龍張開血盆大口朝白龍咬去。

蓋聶面對衛庄的劍沉着冷靜，不出一劍，始終只是一直在躲衛庄的攻擊。白龍也被黑龍緊緊糾纏，上下翻飛。

蓋聶手中的劍是風鬍子排名第二的「淵紅」，可這一點並不能增加大家的信心，因為衛庄手中的是雖不上榜卻被稱之為「妖劍」的「鯊齒」，是無數名劍的天敵。

除了金彥，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躲在墨核密室中的人全都大氣不敢出。

終於，面對攻勢凌厲的衛庄蓋聶不得不提劍格擋。

衛庄的劍式更像是刀法，連續狂斬。蓋聶則把劍舞的密不透風，一擊盪開衛庄的斬擊，后跳一丈，秉劍倒持，拉開距離。

「先生，蓋聶為何始終不出一劍。」雪女看着重新戰至一處的兩人發問道。

金彥解惑道：「他在蓄勢，同時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

大鐵鎚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意欲上前幫忙。高漸離出手攔住，大鐵鎚不解的看向小高。

「你若是動手，會比他們兩個任何一個都死的要快。同時你們幾個也會死在這裏。」金彥看了粗獷的大鐵鎚一眼說道。

高漸離也說道：「劍客的生死成敗都由手中的劍來決定，而蓋聶，更是背負着天下第一劍的男人。」

大鐵鎚聽了急的大聲道：「可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剛才蓋聶先生為了保護我們已經和隱蝠，無雙，赤練以一敵三，戰過一場。如果不是蓉姑娘替他擋刀他早就受重傷了，現在又和衛庄決鬥，怎麼打得過。」

高漸離聽了依舊堅定的搖頭，示意大鐵鎚不要輕舉妄動，只是手中的「水寒」又握緊了幾分，這對於一名劍客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雪女也看出來局勢不利於蓋聶，擔憂道：「先生.......」

金彥一抬手，打斷雪女道：「剛不可久，柔不可守。蓋聶與衛庄的機會都快要出現了。」

黑龍白龍依舊互相糾纏，不死不休，引發風雲變幻，雷霆震震。黑龍攻勢不斷，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白龍愈戰彌堅，纏着黑龍嚴防死守。

滿場的劍影銳氣，兩把劍交擊的火花在黑暗中閃閃爍碩，轉瞬即逝。中央大廳的地面開始承受不住兩人的決鬥，開始裂開，濺起塵土飛揚。

「你的劍還是那樣，一樣猶豫，一樣怯懦。」衛庄對着蓋聶的防守狂斬不息，怒吼道。

蓋聶依舊不為所動，盯着衛庄手中的劍看清他來攻的一招一式，躲閃開來。

突然間，衛庄一式劍氣劈砍，蓋聶被擊退。與此同時天地為之變色，彷彿陷入一張白紙。一滴，兩滴，滴滴墨水從天而降，勾繪出一副山河壯麗的畫。

忽然一把劍出現在空中，它劃開雲，劈開風，破開阻攔他的山林，筆直的朝前射去。它所經過的地方全都紙張破碎，重新消弭於無形，歸於平靜。

蓋聶他出劍了，這一劍在空中，他緊隨其後，這就像是兩把劍，兩把不可阻擋眼中只有目標的劍。白龍轉守為攻，電光疾射向黑龍，勢不可擋，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