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四殿下為什麽要來見她？四殿下謫仙一樣的人物，京中那麽多人都傾慕他，他怎會獨獨對季瑤特殊？

季瑤也不管季珊憎惡的眼神，看着下人將家法拿來。

季珊原本打算咬緊了牙關，絕不讓季瑤小覷了自己，可不過打了三下，她已然忍不住叫了起來。

季瑤微微一笑，見姜氏和季珊都淚流滿面，心中只覺得快慰非常。

她欠了欠身，「多謝嬸子大公無私，這事瑤兒不會說出去的。」說罷了，才轉身離開。

待她走出院子老遠，還能聽見季珊一聲聲的哀嚎。

季烽和季珊兩兄妹接連得到教訓，着實令人痛快。

季烽如今被退婚，唐家閨女飛快地選了同為皇商的人家嫁了出去，這事雖說引不起軒然大波，但動靜也不會太小，季烽這輩子算是完了。

不過在她看來，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最好也別娶老婆，省得讓別人難過。

而季珊今日更是咎由自取！人若犯她，禮讓三分，人若再犯，她還一針，人若還犯……對不住，她只能斬草除根！

【第二十章春香殞命】

從二房的院子裏出來，在花園繞了一圈，季瑤這才笑道：「弄畫，瞧不出你還真有幾分急智，今日若不是你，只怕二嬸子真狠不下心去打二姊。」

弄畫臉上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不是這樣的，四殿下真的來了……」見季瑤傻了眼，她又撓了撓臉頰，「咱們府里已然加強守衛了，也不許下人隨意走動，怕混進來刺客傷了四殿下。姑娘也趕緊回屋吧，再有什麽不對，也有大爺在呢。」

季瑤不免狐疑，裴珏那人的性子，自己也捉摸得到幾分。

雖說無數的人對他的評價頗高，但他冷心冷情卻是很明顯的事，更何況從來沒聽說過他去到哪個臣子家中，就算真的是有事要來，這時間未免太湊巧了些。

就像是為了助她一臂之力才來的一樣。

季瑤微微一笑，「這高人做事，還真是讓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弄畫頗有些奇怪，看着季瑤，不知道她這話是何意，只是跟在她身後回了院子。

季瑤剛歇下來，吃了些乾果，這才有一個小廝進來，隔着帘子說道——

「三姑娘，大爺讓我帶話進來。」

季瑤是姑娘家，不便出去，所以由任嬤嬤出面。

她打了帘子，說：「什麽要緊的事？」

那小廝從懷中取出一個方盒來，「煩請嬤嬤將這物件呈給三姑娘。」

任嬤嬤不疑有他，拿了方盒進屋，一面將東西呈給季瑤，一面笑道：「大爺好生沒趣，有什麽不如直接拿進來。」

季瑤也笑得厲害，接過方盒，打開便聞見一股子似桂如蘭的香氣，又混合著淡淡的墨香。

方盒之中卧著一方墨條，光滑平整，一看便是上好的麝墨。

季瑤拿起來細看，發現墨條下面壓着一張紙條，順手拿在手中看了起來，見上面字跡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是裴珏寫的。

弄畫離得近，見了這紙條，捂著嘴笑起來，「了不得、了不得，四殿下上回欠姑娘的墨，今日竟然親自送來了。」

「多嘴。」季瑤也是淡淡一笑，裴珏既然還記得上次說要送自己墨條的事，說明自己的確是入了他的眼，以後行事也就好辦多了。

她不相信皇后真的會去母留子，之中只怕是有什麽誤會。

劉淑妃的死因，攸關裴珏會不會弒母！否則，即便自己能阻止得了一次，裴珏還是有殺皇后的打算。

念及此，她低頭看了紙條的內容，看到最後一句卻瞬間黑了臉。

紙條上面寫着：再抄兩本經書來。

「不要臉……」季瑤咬牙罵了一聲，將墨放回盒子裏，這大尾巴狼，難怪會這樣好心的送自己麝墨，合著就是這一招等著自己呢！

見她的神色變了又變，知書三人都不敢說話。

靜默了好一陣子，季瑤決定不去管裴珏這不要臉的王八蛋，問道：「上次和二哥干那事的丫鬟春香，如今在哪裏？」

上次出了那樣的事，自家二嬸娘被攪黃了好事，只怕不會輕易饒過那丫頭。

春香原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人，若真安分，當日也不會答應姜氏的人陷害季烜。

雖然季烜沒有中計，但春香轉頭又瞅上了同樣也不安分的二爺季烽。

原本春香的如意算盤打得震天響，以為只要勾住了季烽的心，就能如願以償的被抬為姨娘，翻身做主子了，所以她才敢和季烽在假山裏面干那事，誰成想，被人撞見了，撞見的那人還是季瑤。

後來她被五花大綁着帶回了長平侯府，季烽被其父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不說，她自己也受了牽連。

最糟的還不是這事，而是姜氏。

此時，二房季烽的院子裏。

床上的人動了動，春香忙拾掇了心緒，上前喚道：「二爺醒了，可要吃藥？」

「什麽時辰了？」

自從上次被季延平下狠手打了一頓後，季烽便一直躺在床上養傷，如今傷勢已然好了七七八八，但他可不想動，裝病還能勾起老爹、老娘的愧疚之心，何樂而不為？

況且因為唐家退婚的事，府中不知道多少人看他的笑話呢，還不如就躲在屋中，不愁吃喝，豈不是更好？

「未時了。」春香看了一眼自鳴鐘，回來給季烽說。

季烽哼了哼，又說：「給爺拿些點心來。」

春香趕緊去拿點心，生怕有一點沒伺候好季烽會嫌棄自己，要將自己攆出去。

原本打定主意要當姨娘的春香，現在早就沒那雄心壯志了。

唐家雖說沒有爵位，但是人家家底厚，還是皇商啊，姜氏給季烽選了這門親也是煞費苦心。現在唐家退婚了，雖沒有明說，但誰不知道就是因為她和季烽在平南侯府做出那檔子事的後果？

現在姜氏真是恨不得殺了春香才好，春香知道自己鬥不過姜氏，只能在季烽跟前哭了一通，求季烽救自己，而季烽在色心影響之下，也就答應了。

在季烽跟前平安的待了近一個月，春香是益發不敢離了季烽，生怕給姜氏找到機會殺了自己。

喂季烽吃了點心，春香又十分乖巧的問道：「二爺還要什麽？」

看着她低眉順眼的樣子，季烽那點憐香惜玉的心又動了起來，勾着她的下巴笑道：「二爺還要你。」

春香嚇得不行，聽了這話，忙說：「二爺使不得，身子要緊啊。」雖說她不安分，但現在是性命垂危了，她可不希望再惹得二太太不高興。

季烽坐起來笑道：「他們勸我這話，我也就認了，你是貼身伺候我的，也勸我這個？我身子已然好多了，你怕什麽？」

春香原本就是推脫之詞，季烽那德行她也是知道，就算是被季延平打得只剩半條命了，他也不會放棄拈花惹草這個愛好的。

見春香猶豫不決，季烽又笑道：「你怕什麽？說出來給我聽聽，也好讓我為你分憂解難。」

「二太太、二太太……」春香含糊的說了兩聲，卻也不敢再說了。

季烽挑了挑眉，「你怕我娘？」

春香點頭，小手握得緊緊的，指甲都要刺進掌心了，「二太太原本就不待見我，二爺還是歇著吧，來日二奶奶進門了……」

「什麽二奶奶不二奶奶的？」季烽不愛聽這個，只當春香是欲拒還迎，捏了捏她的小臉，眯着眼問道︰「小香兒，你真的不陪我？」

這些日子，春香對於季烽的本性是了解了個十成十，知道他雖不會強逼人，但若是不順他的意思，他會威脅人，直到她妥協為止。

若是現在季烽不打算庇護她了，她被姜氏除掉幾乎是肯定的。

「二爺……」春香還打算掙扎一下。

季烽卻捂住了她的嘴，「小香兒，你怕什麽？我娘若是要如何，還有我在不是？」

春香無可奈何，只得順從的讓季烽解了衣裳。

季烽嗜色如命，早就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此時見春香不再抵抗，自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不多時，便讓春香淫聲浪語不止。

一時間，整個院子都聽得見那羞人的聲音。

季烽卻是還嫌不夠，低笑道：「叫大聲些，再讓我聽一聽。」

春香此刻已經情動，更為了附和季烽，於是真放聲叫了起來。

季烽自然更是喜歡，上下其手，還不等丟盔卸甲，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怒喝——

「去，將那下流丫頭給我拖出來！」

季瑤今日逼着姜氏罰了季珊，心中一口惡氣總算是出了。

去給羅氏請安後，她回到院子，吃了酸梅湯，這才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聽到知書和誰說話。

那人道：「三姑娘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