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授藝
「師父，又要用雞呀？我好不容易才養大的，這才幾天功夫兒，就剩下四五隻了！可不可以不要殺他呀？」
看著秋生手中明晃晃的菜刀，文才都快要哭出來了。這些大公雞可是他一把米，一把糠喂出來的，現在眼看著就要斃命於秋生的屠刀之下，文才的心情又怎麼好的起來呢？
「嗯？」九叔狠狠瞪了文才一眼，喝斥道「不殺它，我們就全都要死！到了現在難道你還不明白事情的輕重嗎？秋生動手！」
「好的師父！」秋生可沒有文才那麼多愁善感，一把拽過文才手中的大公雞笑道「拿來吧，小子！我說文才你也是，這大公雞就是用來殺雞取血用的，現在不殺難道還要留著它下蛋不成？」
秋生說著手下可沒停，麻利的抓緊大公雞的雞冠，然後在公雞的脖頸上輕輕一抹，頓時，鮮紅色的雞血就嘩嘩的流了出來。葉森極為配合的端著大海碗在底下接著，不一會兒，雞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填滿了大半個海碗。
在文才恨恨的目光中，兩個無良的傢伙笑嘻嘻的在雞血中倒入墨汁，然後將海碗遞給九叔。
「放在桌子上吧！」話音剛落，九叔便，駢指為劍，沾起一粒糯米，催動法力以靈火助燃，待到糯米的靈力被徹底激發出來之時，九叔迅速將糯米投入到雞血墨汁之中。同時手掐三清指，口中念念有詞道「掃除鬼邪萬妖精，急奉太上老君令，驅魔斬妖不留情，吾奉三茅祖師，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念完，九叔便以極快的手法將海碗倒扣在八卦法鏡上，雙手緊扣海碗，中指及無名指收彎入掌心，大姆指，食指，小指，牢牢固定住海碗與八卦法鏡。同時將海碗與八卦法鏡的縫隙對準墨斗，讓雞血墨汁緩緩流入墨斗之中。
待墨斗浸滿了雞血墨汁之後，九叔這才將墨斗交到秋生手上道「去，把墨汁彈在棺材上。」
「好的，師父！」
「記住，所有的地方都要彈一遍，前往別漏了！」
「師父您就放心交給我們好了！」
交代完秋生文才二人後，九叔突然轉身對葉森道「阿森，你跟我來！」
「哦」雖然不知道九叔突然叫住自己有什麼事情，但葉森還是很順從的跟在了九叔的身後，一路來到前院的廂房。
「九叔，您叫我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九叔轉過身，深深的凝視著眼前這個看起來謙卑恭遜青年男子，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按理來說這段時間葉森表現的十分良好，不但平時的時候對文才秋生兩人多有照顧，而且十分細心，在加上知識淵博，談吐不俗，身手敏捷，又喜愛學習和鑽研。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一個十分完美好苗子，換做以前如果能夠收這個一個德才兼備的好徒弟，九叔就算是做夢也要笑醒了。
然而，當拜師之事真正的擺在九叔面前時，九叔有猶豫了。因為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九叔發現，葉森的好勝心太強，太過急功近利了。如果一旦讓他接觸到高深的道術或秘籍，九叔怕葉森會走上歪路，最終害人害己。以往茅山派也不是沒有驚才絕艷的優秀弟子，但這些人的下場去都不怎麼好。
如果換做是道門昌盛的年代，這些優秀的弟子即便是有一些小毛病，如恃才傲物，性子急躁，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長輩悉心教導總有成材的時候。但現在卻是末法之世，靈氣幾近枯竭，想要有所成就實在是太難了，幾年，十幾年修為停滯，毫無寸進的折磨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這樣的弟子一般習慣勇猛精進的修鍊速度，無法忍受或者說沒有足夠的毅力去打磨法力，慢慢修行。所以天賦才情越是高人一等的弟子越是難以抵擋誘惑，越是容易走上邪路。反而那些資質愚鈍，性格木訥的弟子卻本身資質不足，習慣了進境緩慢或者修為停滯的感覺，只要能夠堅持下來的，一般毅力都異於常人，不容易被外物侵擾，變得更加的安全了。世事如棋，實在讓人扼腕嘆息。
見九叔不說話，卻一直盯著自己看個不停，尤其是目光還那麼詭異，葉森心中不免有些發毛。猶豫了很久之後，葉森鼓起勇氣，小心翼翼道：「九叔，俺是直男，不攪基！」
雖然不知道葉森口中的「攪基」是什麼意思，但看到葉森的模樣，九叔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於是九叔忍不住輕輕敲了葉森的腦袋一下，怒道「臭小子，別搞怪！我有正事跟你說！」
「呃」葉森摸了摸腦袋，尷尬道「九叔您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聽著呢！」
「是這樣的！」九叔猶豫了一下道「本來我打算這幾天就上報宗門，等掌門師兄同意之後就正式收你為徒的。但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任老太爺的事情一日不解決，我這心中就一日不踏實。所以，收徒這件事就先緩緩吧！等過幾日事情徹底了結了，咱們再談其他。」
不是吧！葉森心中一陣哀嚎，這段時間他耐著性子，去討好九叔，甚至刻意的結交文才秋生，其目的不就是為了能夠儘快的落實拜師的事情么，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希望，卻聽到九叔說再等等！這不是要了親命么！
然而，即便是心中十分不滿，葉森也只好認命。而且還不敢表現出一點點不滿，只能捏著鼻子道「九叔，啊不！師父說的對，還是正事要緊。只要您老人家願意收下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裡還敢奢求其他？」
「嗯！」對於葉森的態度九叔還是很滿意的，見到葉森這麼謙遜有禮，九叔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既然『師父』這二字你已經喊出了來了，那我這個做長輩的也總該有點表示。這樣吧，我看你一直對道家的典籍挺感興趣的，正好我這裡有一本《茅山入門符篆》就送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