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孤寂的前哨

第十九章 孤寂的前哨

夕陽西下的時候,騎着自行車東行西繞的易風出現在了一座水庫頂上。

一路行來,易風盡量避開了殭屍密佈的所在,專揀僻靜的小路,畢竟他的身份還是名郵差,殭屍越少的地方,才可能有人類倖存者,尤其是當夜幕降臨,需要一個暫時居留地的時候,。

而就在剛才,他就親眼看到一個人影提着一桶水從水庫大壩頂上走過,這才尾隨着下來。

站在水庫上左右觀望,易風終於現了沿着水庫的壩頂,出現在山腰的一處別墅。

一座連同圍牆在內,被爛泥、草木灰徹底塗成黑色的單棟別墅。

「叮鈴鈴」

易風標誌性的響鈴聲從壩頂上閃過,向著別墅劃過去,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從別墅窗戶的一個縫隙里探出來,槍筒後面是一隻警惕的、佈滿血絲的眼睛。

「有沒有活人,送信的。」

易風站在大鐵門外,吆喝一聲。

「薛立…..」

也不管裏面有沒有人應和,易風自顧自的停放好自行車,一封封念信上的名字。

當然,這純粹是瞎貓碰死耗子的作派,其實在易風看來,不管裏面的傢伙是好人壞人、搭不搭理都無所謂。

他這番舉動不過是證實一下自己的身份。

等夜幕降臨,就算別墅的主人不請他進去,易風也早做好了夜宿的準備。

繼續住樹上。

其實選個距離別墅不遠的山腰,找棵大樹就算是歇腳的床了。而易風的小算盤打得挺響,只要自己睡在這一片,那別墅裏面的人就算是幫他守夜的狗了。

至於吃喝,早就不是易風所困擾的事兒了。自從他幹掉那幫不長眼的,把越野車連同物資都藏好之後,易風這個冒牌郵差的日子就好過了不少。

「肖強….」

易風在別墅門口像模像樣的拿着最後一打信,繼續較勁兒。

「那個肖強?」

就在易風打算讀完後上山找棵大樹的時候,一個男子的沙啞聲音從別墅里傳出來。

「是北嶺叫肖方的,找他堂哥。」

「我就是,把信放門外,你可以走了。」男子聲音冷冷的從裏面傳出來。

易風微微笑了笑,把信丟進鐵門的縫隙里,推著自行車就上了山。

之後,別墅里的傢伙眼瞅著身着墨綠色制服的郵差鑽進山腰的林子裏,不見了。

……….

夜幕深沉,易風樂滋滋的躺在兩棵大樹之間掛起的吊床上。

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尤其是目光所及之處,好歹還有人給自己站崗放哨。

儘管至今沒弄明白,殭屍們究竟是靠何種感官方式來現倖存人類的,但對絕大多數的不死生物而言,只要它們摸到這裏,肯定會優先照顧別墅里的人。

所以被忽略的易風就可以高枕安眠了。

當然,這種愜意只持續到上半夜,大約凌晨2點鐘左右,易風就不得不睜開朦朧的睡眼。

一團橘紅色的火焰,正跟在一群殭屍的後面,沿着水庫的壩頂逐漸靠近。

「靠,想什麼來什麼。」易風翻了個身兒,暗自嘀咕。

在他看來,這幫殭屍小部隊足以把別墅里的傢伙給困住,假如裏面人數不過十個的話。

但是,如果他們想要逃跑,以殭屍們現在的度,還是有機會逃脫活命的。

易風眯縫着眼看着山下的別墅,等著預料中一伙人會棄宅而逃,結果一分鐘過後,雙方的舉動卻讓易風從吊床上坐起了身。

「噗通…噗通……」

先是一連串的跳水聲,雖然昏暗的星光下,壩頂上一片黑糊糊的難以分辨清楚,但易風還是很明確的判斷出那幫殭屍正一個個往水庫里蹦。

「日,來個跳水教練?」

易風對那個帶隊的橘紅色血侍者一陣納悶,血侍者這仨字兒,還是那個向易風獻祭的倒霉蛋主動交代的。

易風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幫**不吐骨頭的傢伙,不去別墅里找人吃,卻擠在壩頂上跳水?

之後,夜空裏卻又傳來兩聲清脆的槍響,在寂靜的黑夜裏分外清晰、空曠。

竟是別墅里的傢伙開了槍。

「見鬼了,殭屍不想活了要跳水庫也就罷了,這別墅里的傢伙明目張膽放槍,明擺着找死!」

這邊易風還糊塗着,別墅里卻有了動靜。

一隻手電筒的光柱亮了,隨後在手電筒的光影里,一隻自動步槍的槍口隨着光柱移動,之後別墅的大鐵門竟然敞開了。

「瘋了!」易風看清楚了,一個中等身材的人影,竟是孤身一人舉着手電筒,向著壩頂殭屍聚集處沖了過去。

易風再也睡不下去了,把兩把搶來的手槍插在背後,握著軍刺從吊床上一躍而下。

「狗娘養的,你們過來啊,過來吃我啊!」

沙啞的聲音嘶喊著,似乎正是那個叫肖強的傢伙。

「啪…啪…..」

手電筒映照下,自動步槍一陣掃射,真就有殭屍摔倒在壩頂上,但更多殭屍儘管低聲怒吼著,卻不見有哪個擅自向肖強撲過去。

「啪….啪….」肖強手裏的槍怒吼著,與殭屍群越靠越近。

「啪…」

就在距離1o米的時候,自動步槍瞬間一個點射過後,槍聲噶然而止。

隨即肖強正前沖的身影像被風吹倒的秸稈一樣,瞬間摔倒在地,而殭屍群里,一個披着黑披風,眼中紅芒正由強變弱的傢伙,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一揮手,距離肖強距離最近的一個殭屍,蹣跚著向鮮美的人肉靠近過去,之後兩手前伸,向著肖強的脖子張開了血盆大口。

………….

「唧唧…..唧唧…..」

先是一陣鳥鳴,隨後就是刺眼的陽光將緊閉的眼帘燙的一片溫熱。

肖強睜開眼,猛地坐起身。

渾身上下摸了摸,沒現身上有什麼零件缺損,這才放了心,視線立刻就轉移到了那片水庫上。

一身墨綠色制服的傢伙,正像一個漁夫一樣,架著一個竹排在水庫里撒網。

而壩頂上,橫七豎八的殭屍鋪滿了整個通道,一個個死的不能再死了,更有一個腦袋被刺穿的黑披風男子壓在殭屍群的最上層。

「不好意思,我在你別墅院子裏找到了竹排和漁網,就用上了。」

水面上的易風見肖強醒了過來,大聲吆喝道。說話間竹排在一撐之下,緩緩靠了岸。

之後易風費力的把漁網往岸邊一拖,愣是拖上一捆的殭屍來。

「你在幹什麼?」肖強晃兩晃,站起來。

「這不正是你想乾的嗎?」易風狡猾的一笑,已經上了岸。

漁網裏的殭屍不管能動的還是不能動的,都被易風拿跟鐵棍給刺穿了腦袋。

「你…..你怎麼知道?」

叫肖強的傢伙,年紀2o出頭的樣子,中分型,細長臉。

「昨晚,我就在那邊樹林宿營。你要沒點想法,能拼死拼活鬧出這麼大動靜?」易風的神情,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謝謝你救了我!」肖強看看四周的一片狼藉,自然也就明白了。

「甭客氣,趕緊找個地方把這些傢伙丟了,免得爛在壩頂上,就白忙活了。」易風三兩句話就已經是自來熟了,竟開始有指揮肖強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易風的人皮面具顯得成熟許多,肖強連連點頭,跟易風一起把一具具爛了半截的屍體丟在了水壩旁邊的泄洪溝里,最後在溝里直接放了一把火給燒了。

「請進,昨天對不住了。昨天之前,打死我都不信,現在還有郵遞員!」

推開別墅的鐵門,肖強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勺,把忙碌了半上午的易風請進了門。

易風已經收拾好了山腰自己的自行車一套行頭,抬腳就進了別墅的大門。

「就你一個人?」易風把自行車往院子裏一靠問道。其實,易風早就知道了答案,但還是問了一句。

「是,我是部落的哨兵。」

「部落?」易風好奇心上來了,誰會想到今日的東華國連部落這種歷史教科書里的組織都出現了。

「是的,火炭部落。」

肖強一推房門,陽光將整個房間照的透亮。

易風一眼就看到了正對門的牆壁上,供著一副山河日照的山水畫,本應該是太陽的地方,卻畫着一塊正燃燒着綠光的正方體木炭。

「火炭部落!」易風心底里重複了一遍,啞然失笑。

「你一個人呆了多久了?」易風看看四周,從別墅內部看,似乎是長期駐紮的樣子。

「從基地出來,我就留在這兒了。一是放哨,二是監測和保護水源。」

其實不用肖強說,易風也猜個**不離十。

昨天晚上易風從山上衝下來,救了肖強並順便收拾了這伙殭屍,仔細一琢磨不免有些心寒。

他明白過來了,這幫殭屍對活人不管不顧,卻被組織起來跳水庫,那只有一種可能,它們想要污染水庫的水源,這也就意味着該水庫的下游肯定有大規模的人類聚居地。

那幫血侍者竟是越來越陰險,改強攻為智取了,這也就不難推測肖強奮不顧身的用意。

「你不介意我參觀一下吧,我很好奇你一個人是怎麼熬過來的。」

說實話,易風雖然身經百戰,但那都是流動作戰,真一個人在淪陷區的某個地方呆個把月,這種經歷還真沒有過。

「你隨便看,其實也沒什麼。」

肖強的態度18o度大轉變,畢竟眼前的郵遞員不但給孤寂獨守的他帶來了家書,還救了他的命。

易風也不客氣,自顧自的圍着別墅轉了一圈,在他看來,任何的經驗都有其可供借鑒的價值。

房間里地面上有3個裝滿清水的加蓋灌裝水筒,一台腳踏式電機,一輛摩托車,一塑料桶汽油。

廚房裏有4個濾水器,半袋漂白粉,1紙箱罐頭。

書架上有1隻充電手電筒,1盞可充電的小枱燈,以及一個小藥箱。

一張大床,床頭對着的是被木條密封死的窗戶,在右下角開出一個圓孔,窗台上放着一個望遠鏡。

床頭左邊一張小桌子上放着一台連着耳機的收音機,一打書籍,另一隻手電筒和第二盞小枱燈。

而床另一側則放着一個大型工具箱,裏面有大鎚、斧頭、手鋸,以及兩把手槍,一把自動步槍和若干子彈。

而在房間的一角,堆放着大量的木柴、磚塊、灰泥,以及一大袋的生石灰。

「你這兒設備挺全啊!」易風一陣感慨。

「整個部落的好東西差不多都裝備給我了,也才湊了這麼點東西。」肖強跟在易風的身邊說道。

「樓頂上還有兩個浴缸,用來收集雨水。」

一邊說,肖強邊推開了別墅的後門,露出一個小院子。

一條深溝在院子的一角,從時起時落的蒼蠅和殘留的石灰看,易風看出那是個廁所。

而在遠離廁所的另一個角落裏,竟然是一片生機盎然的菜地。

「有兩點我要提醒你,第一,核爆之後,別說水庫水源,即便是雨水也並不安全;第二,這蔬菜不能生吃。」

易風現了問題,他親眼看到肖強曾去水庫提水,不論水庫有沒有被殭屍污染,單單核爆后的塵埃污染也是後患無窮。

結果肖強笑了。

「我還有個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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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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