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婚禮
「還記得你剛出生的時候，才那麼一點大。像個小貓一樣，我都不敢碰你，生怕把你弄壞了。我和你媽媽就盼啊盼，那時候每天就想著什麼時候這麼點的小人兒才能長大呢？可是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而我們卻已經老了。」凌義東一邊說著一邊眼中蘊滿了淚光，偷偷的用手揩去眼角的淚水。
「你出生剛半年的時候，你外婆去世，你媽媽著急上火之下一下子沒有奶了。眼看著你餓的直哭，我急得沒辦法，只能大半夜的去敲同村的一戶也是剛剛生過孩子的人家，求人家媳婦給你吃奶。可是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後來我跟你媽媽商量著把家裡的馬換了一頭羊，擠奶給你喝，就這樣才勉強把你將養大。」
「再後來你長到四五歲的時候，經常生病，還記得有一次你大半夜發燒到四十度，我跟你媽媽連夜送你去鎮里的醫院，生怕你燒壞了腦子……」
凌芊芊聽著爸爸斷斷續續的講著她小時候的事情，此時的她已經是泣不成聲，原來媽媽並沒有騙她，曾經她的爸爸也是很愛媽媽，很愛這個家的。
眼看著爸爸鬢角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白髮，不知不覺間爸爸已經老了，印象中那個高大的身影已經佝僂。
這一刻的她不想再次追究爸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隱約間記得後來爸爸覺得光憑理髮的手藝無法養活全家，於是跟幾個朋友湊了一些錢開起了公司。但是因為爸爸根本不懂得經營，公司也一直虧損，到後來一個合伙人捲走了公司里所有的錢，留下一大堆債務給爸爸。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爸爸才開始借酒澆愁，到後來又染上了賭癮，也正是從那之後他們家裡便再沒有過笑聲。
「爸爸，讓我們回到過去好不好？我們一家人還像以前那樣好好的生活，爸爸再也不喝酒賭錢，我們還跟以前一樣，雖然沒有錢但是生活的開心。」凌芊芊轉過身來抱著爸爸嗚嗚的哭著。
「好，好，芊芊說什麼都好，爸爸都答應你。快別哭了，待會妝都哭花了就不美了，萬一歐家一看娶了個醜八怪後悔要退婚怎麼辦？」凌義東竟然破天荒的開起了女兒的玩笑，眼神中帶著深深的疼愛，還有著一絲……遺憾
噗嗤一聲，凌芊芊被爸爸逗得笑了出來，一隻手擦著臉上的淚水，嬌嗔的說著，「討厭，他不娶拉倒，我還不願意嫁呢，我還想多在您跟媽媽身邊待幾年呢。」
「那可不行，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們可不要你整天待在我們身邊煩我們。我已經想好了，等到你媽媽身體好一點，我要帶她出去走走，我們不走遠，就回去以前我們住過的地方走走就好。」凌義東憧憬的說著。
「嗯，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凌芊芊笑著說。
外面響起了莊嚴的婚禮進行曲，凌芊芊知道時間快要到了，站起來將手挽住父親的胳膊，準備向外面走去。
凌義東突然間有些躊躇，看了看身上早已經過時的西服，就這樣穿出去他擔心會給女兒丟人，「芊芊，爸爸這樣穿是不是有些太寒酸了？」
凌芊芊看出了父親的尷尬，頭一揚，「誰說寒酸了？我覺得很好啊，難道他們不知道今年流行復古風嗎？那隻能說明是他們太落伍了而已，您更是要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做走在時尚潮流的前端。」
凌義東被女兒一番話說的也不在乎了，就算他穿的再破又如何？就憑他女婿是歐宇凡，在這個會場就沒有人敢小瞧他，「好，我們出去。」
莊嚴的教堂中，婚禮進行曲緩緩響起在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這時候都靜了下來，看著教堂門口處。
歐宇凡穿著一身白色三件套義大利純手工定製西裝站在牧師跟前，在他旁邊站著歐楚雄以及大伯歐楚英，三叔歐楚良以及姑姑歐雪梅，另一邊站著作為歐宇凡伴郎，也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穆星辰，其餘的人都坐在觀眾席上觀看著婚禮盛況。
伴隨著婚禮進行曲，凌芊芊在父親凌義東的攙扶下緩緩往教堂里走來，兩旁的人全部看向他們。今天的凌芊芊比往常更加的美麗動人，經過化妝師的巧手，讓她看上去清純中帶著妖嬈，將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神奇的融合在一個人的身上。
「新娘子好漂亮，怪不得把歐宇凡迷得神魂顛倒，果然是個大美人。」沿途之上這樣的稱讚不斷傳來，凌芊芊禮貌的一一微笑面對。
凌義東由一開始的緊張，到現在也慢慢進入到了狀態中，就算是他再不濟，也不比任何人矮一等，他還要給女兒打腰提氣呢。
教堂中的歐宇凡看著款款走來的凌芊芊，目光中有著驚艷，他一直都知道她很美，但是卻從沒有像今天這麼美。
一襲拖地的婚紗在拖地上，頭上的輕紗將她的臉掩蓋住，那種似見不見的感覺更是讓她美到了極點。飽滿的額頭，靈動的大眼，挺翹的鼻子，小小的櫻唇，天鵝般的頸項，這一切的一切他再熟悉不過，一時間歐宇凡竟然沒忍住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
低胸的設計露出胸前大片美好的風光，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歐宇凡光是這樣看著便感覺到身體上一陣陣的緊繃，唯有他知道她有多麼的美好，每一次都讓他欲罷不能。
眼看著四周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在凌芊芊的身上，歐宇凡的雙手在身側緊緊的攥成了拳頭，「該死的。」這一刻他恨不得將所有人的眼睛都蒙上，凌芊芊的美好只能他一個人看到，那天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挑的這麼暴露的婚紗？
他忘記了，這正是那天他和凌芊芊去試婚紗的時候，他隨手指的那一件，要是歐宇凡知道這是他自己選擇的，恐怕一定會後悔死吧？
現場除了歐宇凡在看著凌芊芊的目光是無比炙熱的之外，其餘人幾乎都是抱著欣賞的目光在看她，除了角落裡的一個人，他的目光甚至比歐宇凡還要更加的熱烈，他就是白自強。
今天他是跟林紅來參加歐宇凡的婚禮，從凌芊芊甫一進入到教堂的時候，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她片刻。此時的白自強眼中充滿著懊悔，憤恨，不甘，失落各種複雜的情緒。
原本芊芊是屬於他的，她的美好，她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可是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不甘心，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芊芊，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將你從那個男人身邊奪走的，這一天不會太遠，你一定要等著我。
「咳咳，這個歐太太長的還算可以，怪不得歐宇凡拿她當個寶，不顧她的家世硬是要娶過門。」一旁的林紅看出來白自強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故意加重了歐太太三個字，她要提醒白自強，現在凌芊芊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也該收收心，老老實實的待在她身邊。
白自強並沒有說話，緊攥著的手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在成功之前他還什麼都不是，他必須要忍耐，不然一切都白犧牲了。
「是啊，歐太太確實很漂亮，想必歐總一定很愛她。」白自強言不由衷的說著，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凌芊芊的身上。
「知道就好，人貴在自知，只有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才會有出息。」林紅故意提醒著白自強。
婚禮繼續進行，凌芊芊在父親凌義東的攙扶下來到了教堂前面，歐宇凡從凌義東的手中將凌芊芊的手接過去，兩個人面向神父。
「歐宇凡先生，請問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無論貧窮或者是福貴，生病或者是死亡，都不能把你們分開。」
「我願意。」歐宇凡毫不遲疑的說出自己的答案。
神父又轉向凌芊芊，「凌芊芊小姐，請問你是否願意嫁給這位歐宇凡先生，無論……」
「我願意。」凌芊芊輕輕的說著。
「下面請新人交換戒指。」
歐宇凡轉過身和凌芊芊對面而立，深深的看著她，將那顆大鑽戒戴在她纖細的手指上，凌芊芊也將戒指給歐宇凡戴上。
歐宇凡輕輕的抬起凌芊芊的下頜，眼中一瞬間晃過一張熟悉的臉，霎時間歐宇凡的臉變得溫柔了起來，「安，你好美……」隨即在凌芊芊還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便覆上了她柔嫩的唇瓣。
凌芊芊這一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歐宇凡的柔情，跟以往的笑面虎不同，這次他的眼底深處並沒有冰冷，而是充滿著膩死人的柔情，難道他真的是愛著她的嗎？
凌芊芊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亂了一拍，她不敢想象歐宇凡也會有這麼溫柔的時刻，可是這怎麼可能？
「宇凡……」凌芊芊不自覺的輕哼出聲，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而她這一聲彷彿在歐宇凡身上劈了一道閃電，一下子歐宇凡的眼睛清明了起來，看待凌芊芊的眼神雖然依舊溫柔，但是眼底再次覆上了那一層千年不化的寒冰。
歐宇凡在心中懊惱著，剛才他竟然有了片刻間的迷失，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