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江南遊【二】 採花盜(10)

驚險江南遊【二】 採花盜(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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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夫子等人來到房外,卻驚見欽差已站房門口『等候』,便立即低頭行禮道:「見過欽差大人。」這個欽差也未免太沒架子了吧!

「免禮,不知找本官有何事?」子齊一抬手,溫和問道。邊問邊細細地打量著膽敢對君『動手』的人究竟是何人物。

鄭夫子躬身打揖道:「大人,我們此來是想見一個人,之前因誤會,對她多有得罪,聽聞她隨大人入住府衙,此次是來向她表示歉意的。」

哦,君果然料得不假,他們是來找她賠罪的,看來他們還真的對君做過什麼?或許會有好戲看了。

「進來吧!」子齊突然笑了笑,邊轉身往裏走邊道。

呃?進去?他們都說明來因了,不是應該讓人帶他們去那白衣公子的房間嗎?怎麼反而讓他們進去,還……笑得那麼『別有深意』,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啊?要不要先閃啊?

「大人讓你們進去呢!」一旁的侍衛見四人遲遲未動,以為沒聽到子齊的話,便出聲提醒道。

「哦,進去吧!」鄭夫子嘆了口氣,率先走進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說,他們是不是想得太嚴重了?)

段景康與鄭茹對望了一眼,壯了壯膽跟上,許明書卻低垂著頭,如行屍走肉般跟了上去。

一進去,四人便嚇了一大跳,鄭夫子微一吃驚,但很快便恢復過來,上前道:「原來公子也在啊!」她到底是什麼人?竟坐在上位,而欽差卻坐在一旁。

「你……」段景康與鄭茹的反應倒是一樣,似乎吃了一驚,獃獃地指著坐在主位上傲君。

許明書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傲君一眼,依然當他的隱形人,看來他比謹軒、傲君還有沉默寡言,可是他應該是今天要賠罪的主角吧!怎麼好像一副與此事無關的樣子啊!

從他們進來,傲君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們,當然他們的反應都沒逃過她的眼,右手指又輕輕地叩擊著桌面,這是她思考時不自覺的習慣。

當鄭夫子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傲君只是輕輕地點了下頭,表示回應。

當然,謹軒、黃櫻也一直打量着他們,但他們關心的是傲君那句『認識,怎麼會不認識!還差點成了他們的劍下亡魂呢!』,這幾個倒是看不出有什麼武功,但或許只是深藏不露呢!

子齊卻突地一驚:糟了,一時粗心,竟忘了王爺與君現在的身份只是平民,卻居了主位,而他現在可是最大的欽差大人,卻坐於下位,這讓他們看到如何是好?必定對王爺與君的身份會有所懷疑,王爺從小就習慣了如此,自是一時還未想到,而君更不用說了,向來就隨意而為,從不在意這些,哎,都怪他太疏忽了,可現在也挽回不了什麼了。

「咳,幾位是來找在下?」傲君不著痕迹地停止了敲擊桌面,淡淡問道,話是對四人說的,但眼睛卻只看着許明書。

鄭夫子當然也注意到了傲君的眼神,立即回道:「是的,老夫此次來是想向公子道歉,上次在天牢,未明真相便對公子口出惡言,甚至差點傷了公子,老夫枉讀聖賢書,枉為人師,今真相大白,公子並非兇手,老夫實在愧疚難當,現帶明書特來向請罪。」說着對站在身後的許明書叫道:「明書,還不給公子道歉。」至於段景康和鄭茹估計是自已硬要來的,畢竟上回他們是立挺傲君的,根本不用來賠禮道歉。

「夫子,這位公子說過採花盜至今尚未落網,也就是她至今還是有嫌疑,此時認錯,言之尚早。」許明書指著謹軒,同時瞪了傲君一眼,堅決不認錯道。

「住口,明書,老夫平時是如何教導你的,剛才你又是如何答應老夫的,知錯不改,枉為讀書人,也枉為老夫的學生。」鄭夫子一怒,斥道,大有一副如果不認錯,就再也不是他學生的架勢。

「夫子。」許明書不服地叫了一聲,一接到夫子嚴厲的眼神,立即住了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對傲君一揖道:「明書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海涵,原諒明書的無心之舉。」

「呵,無心?閣下說得還真勉強啊!在下可是差點死在閣下的無心之舉下呢!」傲君一反一直以來的淡漠,挑釁著道,目光炯炯地注視着許明書,逼得他無處遁行。

「你……」聞此言,許明書的臉一會紅一會白,雙拳緊握,如果不是鄭夫子在這,此時他的拳頭一定沖向傲君,說來也奇怪,一向冷靜自製的他一見到傲君就不正常,完全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只是他話還未出口,黃櫻就突地拍案而起,一把揪過他的衣領,怒道:「你小子好大的膽子,可知她是何人,竟然如此無禮,說,到底做過了什麼?」

她一直在忍着,但他的態度讓她忍無可忍,再加上傲君在她的意識里便是寬大為懷之人,即使表面冷漠,但從不多加計較,除非對方真的做了十惡不赫的大罪,而如今傲君竟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對方的『賠罪』,那這個許明書必定做了不可饒恕的事,這讓她如何再忍得住。

「放手。」對黃櫻粗魯的對待,許明書只是輕輕地說了一聲放手,好似與他關係不大了一樣。

這許明書好像只針對君!為什麼呢?而君又為何一反常態呢?謹軒深覺疑惑。

「哼,就不放,要不是看你斯斯文文的,是個讀書人,你早就生不如死了。」黃櫻冷冷哼道,她神醫黃櫻一向不喜歡置人於死地,最想的倒是讓人生不如死。

「櫻。」傲君輕叫一聲,示意黃櫻放開許明書。

「哼。」黃櫻不爽地對着許明書冷哼了一下,放開他,走到子齊的身邊坐下。

傲君慢慢站起來,走到許明書的身邊,圍着他轉了一圈,又看了一眼似乎很緊張的鄭夫子一眼,勾起一個小小的笑容道:「許公子,是否還是認為在下就是採花盜?」

許明書無畏地迎視着傲君,冷冷道:「哼,是又如何?」

「哦?欽差大人都認為在下非採花盜,且還讓在下幫忙緝拿採花盜,閣下是憑什麼就認為在下是採花盜呢?」傲君好整以閑地問道。

許明書冷冷一笑道:「就算小虹姑娘是王邦所害而非採花盜所為,也只能證明你不是兇手,而不能證明你非採花盜,雖然現在沒有證據可以將你入罪,但真如在下剛剛說的,在淫賊還沒落之網前,你就是最大的嫌疑,至於欽差大人才剛到,對此案尚不了解,一時被騙了也未可知。」哇,難得他竟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而且字字鏗鏘有力。

「嗯,說得也有道理。」傲君笑意更深了,點了點頭似是十分贊同這些話道,又轉頭對子齊道:「欽差大人以為呢?或許大人真的一時被在下所騙呢?」

「咳咳……」子齊正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點到名,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對着許明書笑了笑道:「聽許公子之言,似乎是在置疑本官的能力。」

呃!許明書一驚,又轉頭怒視着傲君,心想:她剛剛是故意的,可惡,明知他不是這個意思,竟故意引起欽差的誤會,其心可毒。

「大人恕罪,明書不懂事,說錯話,請大人原諒他少小不更事。」鄭夫子連忙跪下,謝罪道,見子齊沒反應,連叩了一個頭又道:「大人如果要怪罪就怪到老夫身上吧!是老夫教導無方,都是老夫的錯。」

但子齊還是依然沒出聲,他在等著傲君的指令呢!

但許明書他們幾個就急了,真怕這個欽差真的把罪怪到夫子身上,三人連忙跟着跪下,鄭茹心細地對着傲君道:「公子,許公子並不是故意,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吧!」

傲君深深在又看了四個一眼,點了點頭,子齊方開口道:「哈哈……本官開玩笑呢!豈會因這小事就怪罪他們,都起來吧!」

子齊的溫和的笑容,卻讓他們背脊一涼,估計是剛剛第一印象給他們留下不可磨滅的意識。

許明書率先站起來,便立即伸手扶起鄭夫子,低着頭,輕道:「夫子,快起來,明書知錯了。」見此情景,除了認錯,他還能怎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幾個人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搞不好,一個不小心,就先掉了腦袋。

傲君又恢復淡然的樣子回到位子上,繼續品茗,子齊知道戲演到這裏算是完了,接下來就是他這個欽差的事了。

清了清喉嚨,溫和道:「鄭夫子,許公子,本官不知你們與君之間有什麼誤會?但本官可以保證君絕非採花盜。」

「君?」發出疑問的是鄭茹,這個『君』指的應該就是白衣公了吧?原來她叫君啊!

「哦,看來你們雖然發生的很多『不為人知』的事,但應該到現在還不認識她吧!」特意加重了『不為人知』,子齊又儒雅地笑着道:「他是凌軒,而她呢!叫……凌傲君,都是本官相識已久的朋友。」君在外應該是用本名吧!畢竟『莫君』可是天下皆知啊!

原來是朋友啊!怪不得如此相護。

「呃!原來是凌公子。」鄭夫子對傲君和氣地點了一下頭,又對着子齊『蹼』地一跪下,這變得也太快了吧!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重重地磕了磕頭,老淚縱橫道:「大人,請大人為小女作主啊!」

「啊!這……這是怎麼回事?」饒是子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得一跳,疑惑地看向傲君道。

傲君看了鄭夫子一眼,淡然無波道:「這位鄭夫子的女兒鄭芯也是受害者之一,而鄭芯又是許公子未過門的妻子,也是這位鄭茹姑娘的姐姐。」

「哦,原來如此。」子齊恍然大悟道,笑了笑,親自扶起鄭夫子,保證道:「鄭夫子放心,本官必定會遵守承諾,儘快將淫賊抓拿歸案,為鄭姑娘,也為其他女子討回公道。」

「謝謝大人。」鄭夫子抹了抹眼淚,感激道。

這邊鄭夫子剛站起來,那邊『嘭』地一聲,又有三個人跪下,正是許明書、段景康、鄭茹,這平時多有吵鬧的三人,這會倒是挺齊的。

「哎,你們這又是幹什麼?快起來。」子齊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南方的人是不是都跟他們北方的不一樣啊!

「請大人答應我等的請求,否則小民長跪不起。」三人又再次齊聲道。

子齊臉一沉:「你們威脅本官?」見三人都低着頭無語,又慢慢地緩和的臉色,擺了擺說道:「說吧!」

三人一愣才反應過來,鄭茹立即道:「請大人准許我等參與此案。」

「什麼?胡鬧。」子齊本想去扶起他們,結果一聽『請求』,伸到半空的手一甩,斥道。

「芯兒被害,學生萬生痛心,親手抓到採花淫賊,是學生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大人怎能說是胡鬧呢?」許明書揚起頭道,又看了一眼看着他的傲君,不服道:「如果只是因為我等只是百姓,沒這個資格,那為何這兩位凌公子卻可以,只因他們是大人的朋友嗎?」

「這……」子齊這倒無言以對了。

「明書,不許這麼跟大人說話。」鄭夫子又斥責了一聲,轉過頭猶豫着的子齊懇求道:「大人,這幾個孩子與芯兒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請大人就准了他們所求吧!或許能幫得上大人。」

「子齊,讓他們加入吧!」正當子齊要想着要不就答應的時候,傲君淡淡的嗓聲便響了起來。

眾人一陣錯愕卻看向傲君,卻只見她依然懶散的品著茗,似是剛才那句話不是她說的一般。

「既然如此,本官就答應你們了。」君都這麼說了,他當然只有答應了份了。

三個一激動,趕緊叩謝,只是話還未出口,子齊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一切行動聽從……兩位凌公子的吩咐。」說完,還特意看了許明書一眼。

雖然不情願,但誰叫人家有個大後台呢,高高還一臉激動的許明書臉一黑,悶悶道:「是。」

反觀鄭茹與段景康倒是高高興興地點頭。

「既然大家是一起辦案,那你們也搬到府衙來住吧!」久不出聲的謹軒突然道,說着與傲君相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贊同與高深莫測。呵,看了這麼久,他豈會不知他家的君在想什麼!

「啊!」顯然沒料到這一著,鄭夫子四人同時愣了一下。

「也好。」子齊點了點頭,表面是同意,實則是遵命行事。

對着門外喊了一聲,立即有侍衛出現在門口,恭敬道:「大人有何吩咐?」

「通知關捕頭一聲,讓他多準備三間客房。」子齊說完一擺手,侍衛立即領命下去。

就這樣,除了鄭夫子要回書院外,所有人都住在府衙後院,快趕上客棧了,謹軒、傲君住同一間,子齊與黃櫻住同一間,許明書、段景康、鄭茹住一間。雖然他們三人在知道傲君他們四人竟是這樣同住時,嚇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但誰叫人家是官呢!他們現在可算是寄人籬下,先管自己再說吧!

再說傲君他們四人,除了熟讀聖賢書的子齊察覺到不妥,想一人一間外,其餘三人均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他想反對都不敢出聲;謹軒倒是也有意識到,但捨不得跟君分開的念頭還是大大地戰勝世俗之念;黃櫻呢!這個亦邪亦正、性格古怪的神醫可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的怪醫,就算想到,她就偏偏還要這樣做;至於傲君這個現代人就不用說,壓根就沒去理過。

之後的幾天,眾人一起行動,堪屍的堪屍,探聽消息探聽消息,追查的追查,忙得不亦樂乎,也似乎有點進展的,但有一件事卻很奇怪,那就是每次剛有一點進展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地遭到破壞,每每阻礙的案情的進展,以至於五天來,他們似乎還跨不出這個怪圈。

『嘭』一聲響,傲君的門被暴力地『打開』,傲君正坐於案前凝神細思,被這一聲打斷,無奈地撫額:又來了,可憐的門啊!鐵定犧牲了,看來行動又失敗了。

「氣死本小姐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消息泄漏出去的,害本小姐等了整整一個晚上,竟連個人影也沒有,氣死人了。」黃櫻氣呼呼地邊說邊走進房間里,怒氣沖沖道。

傲君沒有接過話,只是遞了杯茶給她,淡笑着等她發泄得着不多,才慢慢悠悠道:「採花盜沒出現?」

黃櫻喝了口茶,慢慢地順了順呼吸,認真地看了傲君一下,嚴肅道:「門主,我懷疑我們之間有姦細,或許那個人就是採花盜。」

「哦,那櫻認為會是誰呢?」傲君悠閑地雙手環著胸,挑了挑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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